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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陈年旧事
夜楚奕看着她的笑容,也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浅笑,语气中充满了温柔与宠溺:“你说了算。”
夜默痕看着两人视若无物的秀恩爱,眉心皱的更紧了,眼眸里隐隐带着怒火,如果不是夏倾城在夜楚奕的怀里,他可能就会直接大打出手了。
“倾城,你喜欢他?非他不嫁?”
“是挺喜欢的,至于是不是非他不嫁么……”夏倾城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拥着她的夜楚奕,然后轻声问夜默痕:“你觉得,除了他,谁还配得上我?”
这个与非他不嫁,似乎也没太大区别,不过她也是说的实话,除了夜楚奕,还真没人配得上他。
其他人,要么比夜楚奕差,与他同样优秀的,有谁比得上他的专情?不轻易爱人,一旦爱上,便是一辈子。
夜默痕收紧了拳头,他知道夏倾城是在逼他,逼他告诉她一切。
他可以强迫夜楚奕,但却不能强迫夏倾城,他亏欠她太多,若不是今天这个事,他根本不会这般与她对峙。
而若是她要嫁的对象换一个人,哪怕是沈风煜,他都不会为难她。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夜默痕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你不是皇妹的女儿。”
说到这,夜默痕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良久之后才开口:“你的母亲是音依羽,也就是楚国的烨王妃。”
此言一出,夜楚玉和夏倾城两人都露出震惊的神情,而夜楚奕却像是早已知道了一般。
楚国的烨王妃?她如果没记错,她面前这位舅舅,就是楚国的烨王吧?
虽然夏倾城没有问出口,但她眼里的情绪,夜默痕看的一清二楚,随后又是一叹:“不,我不是你的父亲,当年你母亲曾离开过一年,一年后她回来的时候,肚子里便有了你,当年……”
——
皓月当空,月光洒下,为坐在屋顶上的俊美男子披上一层银色的光晕,好似月中仙人,好不真实。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走进院子,对着屋顶上的男人喊道:“王爷,沫雨公主求见。”
闻言,夜默痕直接跳下了屋顶,前往大厅。
夜默痕来到大厅,便挥手,示意这些下人离开,然后带着夜沫雨和夏将军来到了大厅后面的一个内屋。
夜沫雨和夏将军虽然疑惑,却也什么都没说,然后跟着夜默痕来到了暗室。当他们看到了暗室里那个风华绝代,却满身是伤的女子,一切都了然了。
这个女子正是夜默痕的妻子,音依羽,一年前失踪,如今归来带着一身伤不说,还没有公布于众,再傻的人也知道她遇到了麻烦。
“沫雨。”
听到音依羽叫自己,夜沫雨立刻走了过去,有些心疼的抚摸着她脸上的伤痕,道:“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你这一年到底去哪里了?我都担心死了。”
音依羽和夜沫雨的年纪相仿,又同是性情中人,所以很容易就成为了知心姐妹。
音依羽的失踪,急疯的可不仅仅是夜默痕这个丈夫,还有她这个姐妹。
“沫雨,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音依羽轻轻摇头,并没有回答夜沫雨的问题,而是带着一丝哀求询问她。
“音依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把我夜沫雨当朋友吗?还是你觉得,我不会为了你赴汤蹈火吗?”
夜沫雨的语气带着几分怒气,若不是因为音依羽有伤在身,她肯定毫不犹豫的把她的手甩开。
音依羽笑着摇摇头,声音有些无力:“不是的沫雨,只是因为这件事……”
夜沫雨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行了,行了,你说吧,什么事。”
“沫雨,我有了身孕。”
闻言,夜沫雨瞪大了眼睛,满满的难以置信:“什么?”随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夜默痕,虽然他看着音依羽的神情依旧是那么温柔,可那眼里却充满了伤痛。
她了解音依羽,也了解夜默痕,当这番话出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音依羽知道她的想法,却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接着她自己的话继续说道:“虽然那些人还不知道我有了身孕,可纸永远保不住火,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一定会抢了我的孩子,所以沫雨,我想跟你换身份。”
“换身份?”
音依羽点点头:“对,让我以夜沫雨的身份生下孩子,但为了不让那些人起疑,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尽快调换身份。”
其实她是可以让夜沫雨假怀孕,然后生产的时候掉包就可以了。但她很清楚那些人的能力,如果当事人是假怀孕一定会被发现的。
再者便是,她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如果她不出现,也会让那些人怀疑,到时候肯定会联想到她有身孕上面去。
说完之后,音依羽轻轻一叹,道:“沫雨,我知道我这是为难你了,所以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依羽,如果我们对换身份,那么皇兄和子麟呢?”
音依羽眼眸一暗,轻声说道:“其实我一开始是打算让他们也互换身份,但是——”
但是,夜默痕和夏将军相差的地方实在太多,不像她们两个,身高差不多,脾性差不多,又彼此熟悉,换了身份,只要不做让人怀疑的事情,就不会被发现。
“是我不同意的。”夜默痕沉声说道:“我和子麟相差太多,如果我们换了身份,那么羽儿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我知道我这做很自私,但为了羽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希望你们可以帮帮我。”
夜默痕说着,就对着夜沫雨和夏子麟跪了下去,楚国最耀眼,也是最高傲的男子,在今日却给自己的妹妹妹夫下跪。
夏子麟和夜沫雨吓了一跳,立刻将他给扶了起来,奈何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任由他们拉扯也不愿意起来。
“皇兄,你这是干什么?我有说不答应吗?虽然想到子麟会对着其他女人露出温柔爱慕的神情,我很不舒服,但这个女人是皇嫂的话,我愿意啊。”
夜沫雨看着他跪着的样子,心中大怒,顿时吼了起来,随后她走到音依羽面前坐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笑着说道:“更何况,这肚子里的还是我的小侄儿呢,我不保护他,岂不是不配当这个姑姑?”
音依羽轻笑:“是侄女儿。”
夜沫雨眨巴着眼睛问道:“儿子不好吗?”
“音氏家族只会生女子。”音依羽在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股难掩的悲伤,如果可以,她并希望自己有身孕,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去背负那么沉重的责任与枷锁。
他们感受到了音依羽那股悲伤,却无从安慰,毕竟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个看似坚强,其实内心柔软的女子。
第二天,夜沫雨和夏子麟再次来到了烨王府,两人易容之后,便调换了身份。除了当事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今日从烨王府出来的人,其实是烨王妃音依羽。
一月之内,楚京发生了很多事情,夜沫雨长公主有了身孕,已经三个月了。而失踪的烨王妃,也回来了。
“娘子,你如今已是有身孕的人,还如此咋咋呼呼?”
夜沫雨和夜默痕刚刚踏进乾坤殿,夏子麟那宠溺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她知道这里面的宠溺和疼爱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可……她还是止不住的心酸。
走进去便看到,夏子麟小心翼翼的扶着音依羽坐下,脸上满满宠溺的无奈之笑。
“沫雨,恭喜你啊。”
夜沫雨笑着走过去,坐到音依羽的旁边,笑看着她。
这四人,明明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看着对方。明明心里止不住的心酸,却必须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给予另一个人无限的疼爱宠溺和依赖信任。
这一顿饭,或许是这四人二十多年来,吃的最痛苦的一次。
是夜,音依羽站在窗边,靠在夏子麟的怀里,嘴角含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满满的愧疚和疼惜。
“子麟,你怪我吗?”
“怎么可能不怪?可为了沫雨,我必须陪你演好这一场戏。”
夏子麟低下头,外人看着是在疼惜般的亲吻她的秀发,但她知道,他脸上一定写了痛苦不堪四个大字。
在外面不仅要恩爱无比,在家里也是如此,晚上更是要同塌而眠,外面有太多双眼睛了,稍微走错一步,就满盘皆输。
夜沫雨和夜默痕虽然也是成年人了,但至少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睡在一张床上,尴尬就少了许多。
但——这并不代表就没有,毕竟夜默痕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自己的妻子失踪了一年归来,怎么可能如此风平浪静?
一场戏,折磨了四个人八月之久,若不是四人彼此的信任,或许这出戏早就已经崩了。
戏落那天,夏子麟战死沙场,其实是与夜沫雨一同归隐山林了。
当初她们本就是打算让音依羽‘难产而死’,然后把她生下的女儿交给夜默痕,这样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顾这个所谓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