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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新规则是啥呢?目前好像只有一条,谁拳头大谁说了算。关于这条道理洪涛觉得自己理解的也不是很透彻,所以没资格去给别人讲。再说了,就这么点事儿,如果到6、7岁了还没明白,那活着也是多余。
这群应该就是流民的孩子,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在丧尸病爆发之后才降生的。他们根本就没见过以前的世界,从懂事起就习惯了这种四处搜索物资的生活。
抢丧尸尸体,只是为了搜寻上面的有用物资。实际上每个丧尸都有可能是座移动小宝库,比如说衣服口袋里的香烟、哪怕已经被揉搓成了烟丝也是好东西。
要是能找到糖果和带包装的药物,或者手机里的电池,都可以拿去换购物券。哪怕只有副老花镜或者近视镜,赶巧了也能换几顿饱饭。
“还尼玛救赎……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这么近的城镇十年来都没清理干净,整天干啥呢!”当马匹缓缓走出这片城市废墟时洪涛又回头看了看,在内心把这里的统治者默默降了个档次。
从手机地图上看,这座城镇距离霍城只有20公里,到伊宁也不过60多公里,必须算很核心的地区了。可是十年了,居然还能从高层建筑物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丧尸,真是想不通。
大概中午的时候,一座更大的城市出现在公路尽头,同时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有步行的、有骑车的、有骑马的,穿着打扮差不多,互相之间眼神交错时也没有太多要吃人,或者太空洞的感觉,这让洪涛心里踏实了不少。
看起来这里的流民生活应该还算勉强过得去,为啥这么说呢,只要看看人的眼神就能大概判断出来。绝望的人、总处于饥饿状态的人,看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这也是洪涛几年来四处乱窜见多识广,总结出来的。
公路右侧不远,一列火车正冒着蒸汽慢慢驶过,车厢里满满的都是煤。采煤业是个人员密集型产业,尤其是在缺乏机械化设备时,只能靠人一镐镐刨、一筐筐从井下背。苦点累点是肯定的,却也能养活不少流民同样是肯定的。
“能让大部分人有活儿干,也算凑合了。”看到霍城附近的流民状态,洪涛又对救赎者的管理能力有了那么点正面评价。
过了霍城就有岗哨在路上盘查,听洪涛说是给伊宁基地送羊肉的,不光没克扣,还专门派了个哨兵陪着一起走,好像他们也知道这回事。
洪涛并没和哨兵多聊,他现在的身份是个少数民族牧民,汉话都说不利落,突然问东问西的不太合适。实际上让他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次都没来过太陌生,最好就是少说多看。
穿过霍城又走了4个小时,沿途终于发现运煤列车的起始点了。这里居然有个小煤矿,很多人正从北面的山沟里往外推车,把黑乎乎的煤堆在铁路边,再由另外一群人装车。
从这里骑在马上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东边有一片更大的城区,高楼更多。不过再往东走有一道很深的壕沟,沟对面好像还有挺高的土堆。
这个玩意洪涛怎么看怎么眼熟,当年复兴联盟在四环、三环、二环路边也挖了类似的壕沟,只不过没这里的规模大。
果然,哨兵示意他不要再往东边去了,而是折向南,过桥后再向东。在过桥的时候,洪涛又发现了一个线索,跨河大桥有一段塌了,又被圆木和钢架凑合接上了,看样子只能通过行人和轻型车辆。
而从桥头到壕沟有个很宽的裂缝,这时洪涛有点明白了,合算那条壕沟不是人挖的,很可能是被地震震裂的。位置正好就在伊宁城西边,向北延伸到了山脚,向南与伊犁河连接,成了天然的护城河。
伊宁,一座位于伊犁河北岸的城市,旧世界里洪涛开车来过,印象很深。这里和内陆城市以及疆省的大部分城市有着明显区别,不是城市规划建设,也不是景色,而是人。
伊宁的少数民族数量非常多,走在城里如果不看中文招牌,会有一种身处中亚甚至俄罗斯远东城市的感觉,满街都是和俄罗斯大妈穿着、长相一般无二的壮硕妇女。
当然了,也有充满异域风情的漂亮姑娘,她们大多是哈萨克族、锡克族、乌兹别克族和俄罗斯族,维族反倒不多。
不过这次洪涛没被允许进城,以伊犁河为界,河北面就是救赎者的主基地,河南岸才是流民聚居区,规模真不小,放眼望去得有五六平方公里的范围,正好位于跨河大桥的南端。
跟着哨兵从聚居区西边进入,检查的也很严格,多数通往外界的道路都被封了起来,拉着铁丝网,建了高高的木塔。走了差不多一公里多,沿途一大半的房子都坍塌或者破裂了,很显然,前几年的那次地震程度不低。
但只要是还算完整的房子就有人居住,只是门窗都被各种各样的建筑材料封死,甚至还用钢管和铁条加固,几乎看不到用玻璃窗的,更像是一座座小堡垒。街上的行人也不多,显得有些冷清,很难相信这里聚居着两万多人口。
但是走到正对着大桥的主街上情况又完全不一样了,街两边的房子虽然也不怎么新,却规整了很多,门窗比较正常,多少也会有块玻璃,大多还有招牌或者幌子,全是店铺。
这下洪涛反倒犯难了,自己是来了,可茶摊老板来了没有呢,如果来了该去哪儿找呢?这条街差不多有一公里左右,靠近大桥南端的半公里都是店铺,总不能挨家问吧。万一那家伙没来,或者不在这条街上呢?
“找人,卖茶的……肉、给他!”于是他只能小小的骚扰一下这位带路的哨兵了。
“什么卖茶的,直接送到基地里去不就得了!”哨兵年纪不大但脾气挺大,好好站岗呢,结果白白陪着洪涛走了一下午,屁好处没有,肯定窝火。
“**……马**……好吃!卖茶的,肉给他,他钱给我!”
一看那张死了亲爹般的臭脸,洪涛就知道咋回事。想让马儿跑就得给吃草,羊肉和马肠不能给,但羊皮兜子里不是有额外的奶酪嘛,来一块意思意思,应该不算太失礼吧。
“……等着,别乱走,我去问问!”俗话讲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块奶酪好像挺好使,哨兵的态度立刻转变,脚步也轻快了,向不远处的木塔小跑而去。
十分钟之后,洪涛如愿以偿的找到了茶摊老板。其实不用那块奶酪,只要他再往南走几十米,就能看到贴着墙根的茶摊,还有那张微胖的脸。
“嗨,兄弟,羊肉!”茶摊老板正在往墙上固定棚子,洪涛大概扫了扫,除了铜茶壶,桌椅板凳都不是奎屯那套了,虽然也不新,应该是到了这里才置办的。
“嗨呀……你可来了!快快坐下,一大杯,多加干果和蜂蜜!”这一嗓子,差点把茶摊老板从梯子上吓下来,转头看到了洪涛,再看到两匹马,立刻就知道谁来了,笑得那叫一个亲,招呼的那叫一个热情,都放蜂蜜了!
“哦,我这里有大修女的特许,他是来送羊肉的!”
对于旁边的哨兵,茶摊老板就没那么热情了,连假客气一下都不做,从怀里掏出个红色的小本本递了过去。还别说,这个小本本比洪涛的奶酪还好用,哨兵只扫了一眼连拿都没拿,就转头骑上自行车走了,头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