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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钱慕枫催促己方船只冲上去的时候,宋无冕麾下战舰已经陆续转向完毕,火炮全部就位,开始朝着对方瞄准。
“嘣~嘣~......”又是一阵炮声传来,钱慕枫吓得直接趴倒在地上,这声音,已经成了他的噩梦。
这一次,钱慕枫的旗舰,倒是没有受到攻击,只要失去动力,基本就是待宰的羔羊,他们的目标,转向其他完好的船只。
原本前冲的船队,在炮弹的打击下,四散而逃,方才聚起来的勇气,瞬间随风飘散。
毕竟是商船,跟忠勇军正规的水师想比,纪律性还是要差上许多。
“追击!”宋无冕要的是全歼。
整个舰队船帆开到最大,朝着逃离的船只追去。
果然不出宋无冕的意料,对方明显是往来路逃去。
“将军,小心!”就在宋无冕下令全力追击的时候,一根粗壮的弩箭,飞奔而来。正在用望远镜查看的宋无冕,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些被轰得断木乱飞的船只,依旧有足够的杀伤力。
亲卫一个飞跃,将宋无冕直接扑倒在甲板上,弩箭掠过他们的身体,直接射进船舱。
随后一声惨叫传来,必然是舱内的士兵倒霉,做了替死鬼,这种弩箭射中,基本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宋无冕挣扎着爬起来,朝着弩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居然是早已失去动力的越国旗舰,上面一架床弩依旧是完好的,对方眼下正在安装弩箭。
钱慕枫手忙脚乱之际,心中暗道可惜,刚才那一箭,是他亲自发动,时机掌握得极好,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传令,本舰暂停追击,换散弹!”宋无冕恨极,他纵横四海的梦想刚刚起步,方才差一点就断送了。
“瞄准对方旗舰,点火!”宋无冕要将他们一波带走。
钱慕枫一看这火炮的方向,就知道不妙,赶紧趴在甲板上,尽可能蜷缩身体。这些火炮射程远,威力大,但是准头不足,只要运气不差,总能躲过去。
可惜他失算了,这一次是漫天的小铁弹跟铁钉,对他脚下旗舰的甲板,进行了一场洗礼,别说人了,就算是猫,都躲不过去。
钱慕枫身上穿戴的,是越王亲自赐予的铠甲,护住了要害,却依旧无济于事。四肢全部受了重创,血流不止,最多一时半刻,就会丧命。
“继续追击!”举着望远镜的宋无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继续下令。
陈河率领的另外一支舰队,在前方散开,拦截对方。犀利的炮火,往对方的船帆上去招呼,他最爱的就是失去动力,其余完好的船只,能给为水师提供最大的价值。
当日头渐渐偏西,依旧有五艘快船突出了包围圈,向着越国的方向快速前进。
“陈将军,宋将军传令,执行最终方案!”旗手将宋无冕的命令传递给陈河,若是不尽快,一旦夜色笼罩,这几艘船只,就再也难寻踪迹。
每一艘旗舰的尾部,舱门缓缓打开,比火炮的舱门还要大上许多。一艘约两百料的小船被缓缓推出,再以绳索吊着,缓缓放入水中。
十数名身着水靠的士兵,吊着绳索,缓缓下到小船之上,将原本垂倒的桅杆竖起。
“一、二、三”身着水靠的士兵,喊着号子,将比船身要大上许多的船帆拉起来,在拉的时候,小船的速度越来越快,直接远离战舰,朝着对方的快船行去。
四艘小船宛若海上的精灵,踏着海浪上下翻动,若非是有巨大的船帆,极容易忽略。
突然一个急浪,一艘小船来不及调整方向,直接被掀翻了,船体将船上的士兵直接被扣在了下面。
“快,救援!”陈河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么小的船,如此快的速度,面对深海大浪,太容易翻船了。
其余三艘,丝毫未受影响,继续朝着对方的快船追去。
当先的小船,接近对方的快船时,船上的弓弩拼命射来,想要阻止这一切。
身着水靠的士兵,直接翻身下了小船,藏在船舷之下,以手扣住船下特意打制的把手,可以有效躲避对方的弩箭。
“老八!”一声大喝传来,只见一人脱离了小船,独自漂浮在海面上。额头上的一根弩箭,告诉所有人,他尽力了。
所有人的皮甲下,有一层薄薄的气囊,用猪的膀胱制成,里面存储的空气,能够让他们在水下潜伏一刻钟之久。
经过精密的计算,他们携带武器时,重量正好可以自由的下潜个上浮,若是丢掉武器,则可以完全漂浮在海面上。
“嘭!”越来越近了,他们用自己特制的弓弩,朝对方的快船射出,弩箭前方独特的构造,能够牢牢抓住船体。
一个猛子潜下去,随即双手快速拉动绳索,脚上特制的鞋上下摆动,要以最快的速度游过去,一旦进入对方船只下方,则无忧矣。
船体很坚固,而且水下作业很艰难,他们不时上来换气。皮甲下的气囊,是紧急情况时的储备,非必要不动用。
三艘船中的两艘被己方小快船追上,在陈河的目光中,速度渐渐降了下来,已经不可能逃离了。
仅剩的一艘小快船也在接近,唯一还能全速逃离的越国快船,他们为了速度,除了必须的生活物资,全部舍弃。可即便如此,还是难以逃脱。忠勇军水师这种小快船,设计时摒弃了一切其他,只为了快。
当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降落在海平面之下,以南越国商队全军覆没为终结,宣告了此战的终结。
双方一追一逃,早已远离了小琉球岛本岛,直到次日午时,才返回。
即使是快要沉没,只留一截船首在水面上的,也被用绳索固定在船尾,拉回港口。且不提这船里的货物价值几何,仅仅是船只,只要一番维修改造,照样能够投入使用,比新建一艘海船,速度要快得多了。
越国商队的船只,除了少数三千料左右的大海船外,其余船只跟忠勇军水师的海船并不相同。
照例海船为了稳定,一律是尖底,内陆的江河上的船只,为了通过性,采用平底。而眼前这批南越国的船只,居然采用折中之法,用的是小平底,牺牲一定的稳定性,换来可以在内陆江河通行的通过性。
宋无冕有些佩服,想必此策有两个好处,一是在不出海时,可以在苏州与杭州之间调运物资。二是能够协助南越国的长江水师,抵抗南唐的水师,这也是将有限的船只,发挥最大的效用,从经济性角度来说,确实是很好的选择。
当庞大的舰队,带着残破的南越商船,再一次出现在小琉球岛本岛的港口,闻讯的琉球王,亲自来到港口迎接。
这是宋无冕跟陈河第一次站上小琉球岛的土地,虽然不如大琉球岛广阔,但地势平坦,雨水充沛,极易耕作。岛上生活物资贫乏,但粮食却绝对够吃的,往日里南越的商队,通常都携带很少的粮食,从这里用物资换上一些,绝对划算。
“小王,见过二位贵客!”琉球王走到近前,拱手行礼,但是这礼仪跟身份实在不匹配。若真的是王爷的身份,宋无冕跟陈河那得行大礼参拜,毕竟孙宇才是个国公的爵位。
“咳!本将初来乍到,尚不知岛上情形,不知该如何称呼。”宋无冕轻咳一声,这一个小破岛上,难不成还真有王爷不成。
此人说的是标准的中原官话,行的是儒家礼节,这身上穿着打扮,也跟汉人一般无二,宋无冕还真有些吃不准。
一番交谈之后,原来此人的祖上姓李,乃是前唐皇室后裔,后来因为安史之乱,去往海外避战火,误打误撞来到这里。
彼时岛上民不过万余,基本靠天吃饭,其家族扎根在此,教化万民,传授中原先进的农耕之术,渐渐有了今日的规模。不过岛上物资匮乏,难以打造先进农具,只能算是初步摆脱了茹毛饮血的生活。
后来中原与倭国的航道,定期有船只往返,他们能够换取物资,日子过得更好了,岛上的人口也越来越多,港口变得热闹起来。
“咳,既然如此,该当一声岛主的称呼。李岛主,从今日起,这航道,就由我等来往,这港口是否可以为我等提供便利?”在他的概念里,这种王爷,跟偏僻之地的大寨主差不多,称呼一句岛主,应是差不多的。
“哎,自然是可以的,将军有何需求,尽管提。”这李岛主才不管这么多,只要能够换取一些生活物资即可,跟谁交易没什么区别。
眼前这位,显然实力强大,仅上岛的千余精锐,就能将他所有的护卫全部料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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