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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谢过父皇!”雪珂单膝下跪。
雪夜何尝不知道,雪清河早就对雪崩和雪星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如果雪清河除掉了二人,那么他便大权在握,再没有人能牵制他了。但雪夜却并不想以雪崩和雪星二人的鲜血为雪清河铺路。
亲情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雪夜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就算没有带领天斗帝国走向强盛,但帝王心术却是少不了的。
如果让雪清河失去了一切掣肘,没有人能限制他的权利,那么天斗帝国上上下下每个子民的性命,就都在雪清河的一念之间。
绝对的权利,只会使人绝对的腐化,雪夜深知这个道理,毕竟他坐在皇帝这个宝座上这么多年了。
于是,雪珂就被雪夜摆上了台。
雪夜知道,虽然雪珂与雪清河感情深厚,但也绝不会容忍雪清河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
雪珂,就是雪夜为雪清河打造的绳子,拴住雪清河这匹野马的绳子,防止他将来有一天会失控。
这一招制衡之术,并不仅仅是雪夜在玩,而是由来已久。
雪星身为雪夜的弟弟,曾经也是皇位的竞争者之一,手中还掌握了一定的军政大权,然而为什么他依旧能活到现在呢?
因为雪星正是先皇留给雪夜的绳子,留给雪夜的掣肘。
制衡之术,是天斗皇室的“家传之宝”,代代相传。
因此,天斗帝国建国千年来,虽然没出现过什么明君,但也没出现过什么暴君。
雪夜皇帝无力地摆了摆手:“清河,小珂,你们先下去吧,朕要好好静养一番。”
“是,儿臣告退。”
雪珂和雪清河缓缓退出了书房。
天斗城,太子府邸,雪清河书房。
雪清河卸下了伪装,金光一闪,恢复成了千仞雪的模样。
千仞雪叹了口气:“小珂,我想问你一句话。”
“雪姐,你问吧。”
“小珂,现如今,你还会支持我做天斗帝国的皇帝吗?”
雪珂心中微微一惊,但面色依旧如常。
“雪姐,我……”
千仞雪打断了雪珂的话:“小珂,你先别急着回答我,我不想听假话。你今天的神情我都看在眼里,我们俩相处了那么多年,你心中的想法我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我希望你想好了再回答我的问题。”
雪珂低头沉默不语,良久,才重新抬头望向了千仞雪。
“雪姐,原谅我,我被父皇的话打动了,我毕竟是他的女儿,是天斗帝国的公主啊!父皇已经到了花甲之年,且终年疾病缠身,却还在为了天斗帝国,为了维护雪家的江山社稷而殚精竭虑。我的内心真的很矛盾,心中的愧疚之情有如毒虫一般啃噬着我的心,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千仞雪望着雪珂一脸的凄苦之色,心中一痛。
千仞雪走到雪珂面前,将雪珂一把揽入怀中。
“对不起,小珂,是我让你为难了。”
雪珂反手抱住了千仞雪,嗅着千仞雪身上如兰的香气,并不说话。
千仞雪松开了雪珂,揽着雪珂在一旁坐下。
千仞雪金色的眼眸深深望进了雪珂的褐色眼眸,看到了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小珂,过不了几年,我就能成功继承天使神位,最终我会飞升神界。因此,就算我做了皇帝,也是做不长久的。自从我开启了天使神考,我早就想过,这个皇帝还是由你来做更合适。”
“雪姐……”
雪珂正要说话,千仞雪却伸出了一根葱玉般的手指摁在了雪珂的樱桃小嘴上。
“天斗帝国本就是你雪家的,我这个冒牌货占据了太子之位那么久,早就该退位让贤了。小珂,你的政治天赋和修炼天赋都不输于我,天斗帝国的皇帝,你实至名归。”
“小珂,前段时间在武魂殿,你不是跟我说过吗,你的志向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你只有当上了皇帝,才能更好地实现你心中的抱负。我自认为没有你那么伟大的情怀和高尚的情操。你当了皇帝,只会比我做得更好。”
“雪姐,谢谢你!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一直是你。”雪珂十分感动。
在与千仞雪分别的那几个月里,雪珂时常有一种“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的苦闷彷徨之感。雪珂唯一的知音,就是千仞雪。
只有千仞雪真正懂雪珂,自然,雪珂也懂千仞雪。
雪珂望着千仞雪,真诚地说道:
“你当作磐石,我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如磐石和蒲苇一般,永远不变。”
千仞雪微微一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雪珂,雪珂也这么静静地望着千仞雪,相顾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翌日,早朝过后,雪清河带着雪珂主动来找雪夜皇帝。
“你们兄妹俩还有什么事么?”雪夜疑惑道。
雪清河看向了雪珂。
“父皇,儿臣想向父皇求得一物,请父皇准许。”
“哦?是何物啊?”
雪珂顿了顿,接着说道:“就是收藏在皇室宝库中的瀚海乾坤罩。”
雪夜微笑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偷入到宝库中去,要不是侍卫及时发现,还差点让你这个小鬼头把国宝瀚海乾坤罩偷走了。”
雪珂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父皇,你又取笑儿臣了。我小时候只是好奇那瀚海乾坤罩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所以才去偷的。”
“瀚海乾坤罩虽是我天斗帝国的国宝,但也只是象征性质居多。想要父皇给你也行,但你能告诉父皇,你为什么一直对它念念不忘么?”雪夜问道。
早就料到雪夜会有此一问,雪珂眼珠子一转,将准备好的说辞一一道来。
“父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小时候起,我心中就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唤着我,要我去拿到瀚海乾坤罩。当我在宝库中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仿佛就对我有着一种无穷的吸引力,吸引着我想要将它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