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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监察百官,连宗室的面子都不卖,何况定国公和安国公?
所以第二天早会上,御史的弹劾就如同雪片一样飞到皇上跟前。
安国公照常不上朝,所以可以当作不知道这件事,但定国公却不行。
他手中还掌着兵权,除了生病,每次朝会都会到,今儿要是不上朝,岂不是显得心虚?
所以虽然心情不好,他依然冷着一张脸上朝去。
皇上翻翻桌子上的折子就丢到了一边,问魏公公:“那韩忠远还没招供?”
“已经全招了,连沿途收买的官员让道也全招了。”
皇帝满意的点头。
定国公的事属于家事,他才懒得去管,这些御史的弹劾就让他们自己商量办法来就是了。
皇帝正要上朝,走到一半又停住脚步,“这次可有弹劾安国公的?”
“有,奴才这就去找出来。”
皇上挥手道:“不必了,想来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赖五又不会写辩折,看了也没用。”
“皇上猜得真准,有两个言官以安国公治家不严,子孙当街斗殴为由弹劾安国公呢。”
“前头有定国公顶着呢,不过折子依然送去给赖五,也叫他知道,以后该如何约束自己的言行。”
魏公公忙应下。
皇帝猜对不错,相对于弹劾安国公的零星声音,弹劾定国公的声势就有些浩大了。
定国公之孙先是抢劫财务,然后又爆出封氏虐待长孙,定国公想要不火都难。
若封氏是司马彪的亲祖母,人家最多说她不慈,可能还要同情一下定国公,觉得他没娶到一个好媳妇。
可偏偏封氏不是司马彪的亲祖母,只是继祖母,而司马彪的父亲司马修是开国的功臣,当初皇上封赏司马家为国公,一半是看在司马修的牺牲上,可以说,定国公的爵位一半是他儿子打下的。
可现在司马彪父母早逝,他在司马家不说得到善待,竟然连月钱都没有,出去看上个几文钱的玩具还得抢……
众人先前有多看不上司马彪的行为,现在就有多同情他,他先前所犯的那些错都被宽恕了不说,有人还给他找了理由,说不定他就是被封氏给引诱坏的。
有这样想法的还不少。
而定国公属于家主,司马彪又是在宫里上学,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情况?所以多半是他纵容的。
能想到这个的,都在心里狠狠地鄙视定国公,然后就上朝参他一个治家不严,有两个情绪比较激动的,直接上折子说他是道德败坏。
既然提出了道德败坏,那就牵涉到了爵位传承,有人提出收回定国公的爵位,也有人提出降爵。
定国公垂下眼眸,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神色,但眼里却闪过寒光,拢在袖子里的手也紧握成拳头。
皇上也微微眯了眯眼,他是想收回兵权,可并不会收回定国公的爵位。
这提议的人是在帮他没找着法子,还是特意将水搞混的?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皇帝都不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因此他马上下令让定国公写辩折,再罚俸半年,收回封氏的诰命,让他好好的教养子孙。
朝廷又不是菜市场,皇帝看向左相。
左相就上前回禀惠州的事,大家一时肃穆起来,这可是大事,搞不好又是一场动荡,因此全都认真听起来。
韩忠远为私欲屠村已经没有异议了,这样的罪名抄斩是一定的了,只是为他一路追杀永县县令大开方便之门的官员要如何处置则成了难题。
这一路涉及到的官员太多,有些是收受了贿赂特意为之的,有些是被蒙蔽的,还有一些是完全不知情,人从他的治下经过,全然不知大的……
这些都要分类处理。
皇帝最恨屠杀百姓冒功之人,更别说韩忠远还为私欲抢劫民财,抢完了还打算杀人灭口。
九百条人命不是韩忠远一人可以偿还的。
皇帝下令,韩家上下三代之内,不论老幼皆斩首,其中涉及包庇的官员,两人被斩首,其他人被流放,渎职的被革职查办……
韩忠远上面还有一老母和两个叔叔,皆有六十以上,下面还有几个小孙子,朝臣不忍,替他们求情。
皇上冷笑道:“难道韩忠远所杀之人中没有老幼妇孺吗?他既想屠村冒功,就该由此觉悟,以后,凡滥杀百姓者,皆以此为例。”
“你杀人父母妻儿,焉知你答父母妻儿不被人杀?”
朝臣不敢再劝。
而想要上表为崔家说情的人也按下了心思。
皇帝下达命令后,就马上让人通告全国,务必让每一个官员都知道这个事例,让他们以此为戒。
李石看到张贴出来的公告微微叹息了一声,他说不出此举的好坏。
其中被牵连的人中自然有无辜的,可那些被屠杀的村民岂不是更无辜?
若是这次皇帝的处罚弱了,肯定还有冒功之事发生,还不如一开始就用重典,起码震慑了一些人。
木兰却觉得牵连了家人不好,“其他的不说,那些孩子却是无辜的。”
李石淡然到:“他们享受了韩家带来的利益,自然也要承担风险,何况,三村九百多人,他们就是真的活了下来,那些幸存的村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说到底还是法度不健全,对官员太过纵容了,民告官,先承二十板子,不成,则罪加一等,只靠御史监督,成效太低。”
李石露出微笑,“这话等江儿和阿文回来你和他们说去,和我说却没多大用处。”
“不是话赶话说到这儿的吗?对了,阳阳还没出来吗?”
李石沉下脸,“我让他多跪两个时辰,都是在家宠坏了,在京城也这样无法无天,再不约束他,以后只怕要闯下大祸。”
“这不都是你纵容的吗?”每次她要打孩子,他那心疼的样子害得她举起来的手怎么也下不去。
李石脸上有些尴尬,辩解道:“之前孩子还是很懂事的……”
看着妻子幽幽的眼神,李石就说不下去了。
以前,他好像真的有些太宠孩子了……
李石说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但晚上还是拿了膏药去给两个孩子擦。
阳阳和天天头次被罚跪,腿都肿了,看到父亲来,就委屈的拉高了裤腿给他看。
李石心疼不已,但却板着脸道:“该,看你们还敢不敢胡闹。”
阳阳不服气的嘟嘴。
木兰边用热水给他擦洗膝盖,边道:“这儿不是鸣凤村,你们打架闯祸了,爹娘给你们兜着,也不是府城,出了事,你爹好歹还有几分面子在,总不会叫你们太吃亏,这可是京城,别说我和你爹在这儿无权无势,就是你们叔祖,在这京城里也得夹了尾巴做人。”
“你们行事未必有错,但太过猖狂也是错,惹了人眼也是错,要是人人都和司马彪一样不计较还好,要是碰到一个较真的,他使了计谋害你们,我和你爹鞭长莫及,你大哥也没门路可走,你们要是出了事,我和你爹找谁哭去?”
李石将膏药化开给他擦上,低声道:“也不是就叫你们委屈过日子,只是以后为人处事要多想一想,能让则让,能避则避,至少现在不是做意气之争的时候,你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你弟弟想想,天天只爱跟在你后头,你若是惹了祸,天天只怕是第一个遭难的。”
阳阳抿紧了嘴巴,他知道父亲说的是对的,他到底还是太过鲁莽自大了一些。
得到儿子的保证,李石和木兰才放下心来。
等到了日子,李石送三个孩子去考试。
李彬不用说了,本来就不多用心读书,一天有半天又跟着李石在外面义诊,妥妥的考不上。
但就算知道考不上,李石也压着他一块儿去考了,学习,最主要的是做到心中有数。
阳阳才从考场里出来就和父亲说,“我觉得我能考上,但多半是踏线,肯定进不到好班级,爹,还是用名额吧,回头跟先生说一声,把我的名字去掉,也免得占去一个名额。”
李石脸黑了一下,“成绩还没出来呢,你就知道你考上了?”
阳阳扬头道:“会做的我全做了,不会做的我也胡扯上去了,我只算我会做的题,估摸着就是考上了,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一说一的。”
就是这样,他的脸才黑的,这小子也不知道谦虚一二。
李石直接不看他了,满脸笑容的去看天天。
天天挺直了胸膛道:“爹爹,我觉得我一定能考上,先生出的题我只有半道不会做。”
李石欣慰的摸着他的头,“好样的,回家爹叫你娘给你做红烧狮子头吃。”
天天的眼睛顿时亮如星辰。
阳阳很不服,弟弟明明比他还狂,怎么就没被批评?
李彬在一旁流口水,缠着木兰,“娘,我也想吃红烧狮子头。”
“好了,我已经叫你们嫂子剁馅了,回去我就给你们做。”
一家五口坐在马车里,李石就道:“等成绩出来,我们就送你们进学,然后我和你娘就出去游历几个月,你们在京城要听师公和大哥的话,也要听叔祖的话,尽量不要惹祸,出了事就去找你们大哥和叔祖,知道了吗?”
阳阳和天天都跃跃欲试,压抑着兴奋问:“那爹,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李石看了他一眼,好似看透了他的想法,“等你们入学之后,我把周冬和小坠留下照顾你们,每三天给我汇报一下情况,你们若是惹祸,就算出了京城,我和你娘也能赶回来揍你们。”
虽然被威胁了,但阳阳和天天还是很兴奋,大人不在家,还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吗?
就是一向老实的李彬也隐隐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