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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也不需要叶二娘多作思考,就已经将始作俑者锁定在方圆十丈内唯一的人影上。
“阁下是何人,为何与我天下四恶作对?”
叶二娘双膝微微一曲,整个人已经笔直窜起,飘摆的身躯已经落在窗外,和李雾龙仅仅一窗之隔。
“就你一个,也想救人?”
李雾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打量着窗外的叶二娘。
若光看叶二娘的外表,谁能想到对方的双手,沾满了无数婴儿的亡魂?更别说因而导致的家破人亡,骨肉分离,所留下的泪水恐怕能装满整个滇池,恐怕也不为过。
若说世间最恶,恐怕除了叶二娘就再也无人有资格能够指染。段延庆不过是将两湖将所有仇敌一家家杀得鸡犬不留,就已经留下“手段之凶狠毒辣,委实骇人听闻”的评价,由此夺得天下第一恶人的称号。
但江湖上的仇怨,一人结仇牵连全家的例子可谓是数不胜数。譬如黄药师,就因为得知黄蓉的死讯,就立誓要将江南七怪各户鸡犬不留。譬如崔百泉,因为师兄的朋友被人为富不仁害死,趁着酒意杀入对方家中,不仅将对方一家三十余口全宰了个干净,甚至连花匠婢女都一个不留,手段毒辣也不逊于段延庆,而且当众洋洋得意地说起,丝毫不以为恶,哪怕是黄眉僧、段誉这样的笃信佛法之人,也没有丝毫指责,只能说江湖之事,江湖难了。
不过,纵然是江湖中一等一的恶人,排名先后显然是根据武学修为来论资排辈的。段延庆能够成为恶贯满盈,显然是因为武功在四人中最高。
被李雾龙平淡的目光扫过,叶二娘却心胆俱寒,浑身打了个激灵,宛如被恐惧的天敌盯上,性命完全落入对方的掌控中。
终其一生,只有那个掌控西夏的女人,才让叶二娘产生过这般感觉。那一次,可是让四恶吃了大亏,不得不投入一品堂中受人驱使。
逃!
叶二娘突然使出千斤坠,原本轻盈的身躯顿时重若千钧,直接压碎脚下的檐边凌空落下,随即脚尖往墙上凌空一踢,身形已经一路飞掠而去,整个人一飘一晃,身形变幻间,已经爆发了浑身潜力,转眼间已经奔出数十丈,堪堪来到长街的尽头。
一道身影如白云般凌空飘落而下,挡在叶二娘的身前。
叶二娘心中一紧,一股强烈的危险感觉涌了上来,自知对方一旦出手,必然石破天惊,自己未必能够接下。所以立刻先下手为强,双手一挥,顿时让李雾龙眼前亮光闪动,七八件暗器连珠般掷来,分打他头脸数处要害。
“果然是少林暗器手法,还真是够讽刺的。”
李雾龙伸手一招,一股诡异之极的劲气不断在掌心涌动,顿时气流呈螺旋状,不住搅动周遭的空气,形成一个急速旋转的螺旋,叶二娘掷出的凌厉暗器,一进了旋涡范围顿时东斜西歪,如同乳燕投林般落入李雾龙的掌心。
定神一看,这些所谓的暗器每一件各不相同,均是悬在小儿身上的金器银器,或为长命牌,或为小锁片。
即使此时烈日正猛,李雾龙依然能感受到这些东西所带来的冰凉。
“哈哈哈……休要胡说八道,我和少林,哪有任何关系?”
叶二娘自知对方的轻功远在自己之上,手上一翻,再次取出一柄又阔又薄的板刀,也不知道她先前藏于何处。她抓着短短的刀柄,略加挥舞,便卷成一圈圆光,将全身上下要害全部笼罩在刀光下,不求伤敌,只求能拖延自保。段延庆就在附近,早就有所安排,到时候再趁乱脱身。
“是吗?到时候,一定亲口询问玄慈方丈。”
李雾龙的话语未落,叶二娘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眼角嘴角中隐藏的愁苦和伤心,一下子爆发出来。原本诡异莫测的刀法,一下子变得极为凌乱,破绽百出。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叶二娘身体一晃,险些摔到在地,靠着手中的板刀支撑,才站稳了身体。
“想知道你儿子如今所在之地吗?”
叶二娘的双眸徒然睁大,直接跪倒在地,说道。
“求尊驾能告知。”
不等李雾龙开口,一道身影破风而至,手中细长的铁杖凌空一点,一道劲气已经将吊着南海鳄神的麻绳切断,随即铁杖如风连点,已经解开南海鳄神身上的诸多穴道。
“老二,何必跪下求人,妄自丢了我们天下四恶的脸面?快快动手,将他擒下,还怕撬不开对方的嘴?”
段延庆双杖一点,已到了李雾龙身前。而南海鳄神一个鲤鱼打挺,发出一声怒吼,亦落在段延庆的左侧。
“老大,这家伙会使妖法,一起上吧。”
被李雾龙一招制住,让最好面子的南海鳄神脸上无光之余,心中也产生一股惧怕。好在两名同伴联手,让他胆气恢复了不少。
“皇宫着火了!”
大理城中突然浓烟滚滚,核心位置的黄瓦宫殿各处不断冒出火光,让原本金碧辉煌的大理国皇宫陷入一片火海和混乱之中。
却是段延庆猜测出城中必有埋伏,派遣云中鹤潜入皇宫到处引火。哪怕是调虎离山的阳谋,也容不得埋伏的段正淳等人不中计。
“老大,别下死手。”
叶二娘缓缓站起,浑身上下劲气勃发,将一身内劲全然爆发出来,手中板刀一挥,顿时由下往上斜斜斩落,刀到中途,手腕一抖,错落的刀光顿时反撩腋下,要削落李雾龙一条胳膊。
南海鳄神再次发出一声吼叫,右手所握的鳄鱼剪刀径直朝着李雾龙面门抓落,剪口那鳄鱼锯齿寒光闪动,即便是精钢铸成的刀剑也经不起他这一剪。
段延庆一直双杖支地,一动不动,直到两人同时出手后,右手的铁杖疾刺,劲风破空,带起尖锐刺耳的呼啸之音,后发先至,形成数道无形劲气,随着铁杖的颤动中朝着李雾龙凌空罩落,道道不离敌人的周身大穴,将一阳指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