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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爷冷着脸一言不发,周氏为了儿子自然要争上一争,“哥儿也五岁了,先前在家里便是准备请西席的,如今在这里,若是哥儿出不了头,日后就真的与军户无异,这钱便是借,我们也要借了给哥儿去学堂。”
元氏分明是不愿意,“三弟妹你怎地偏偏还是这样,爹身体又不好,还要拿药,你们便为了哥儿就把爹不顾了。”
元氏自己的儿子没了,凭什么看到其他人的儿子出息,她以徐老爷为借口让老三这两口子动弹不得,这一招百试不灵,谁知道徐老爷咳嗽一声打断元氏的讲话,“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哥儿去学堂是大事。老三,你明儿去跟程家借钱。”
程四姐附和,“就是,这是大事,六两银子再加两小袋米也不是少数,你去借钱看看,想来这里大家都不是很富裕,若是借不到那咱们明年再努力一年。”程四姐是长嫂,还颇有威信,她说的话徐三爷也只能应诺。
程四姐自己也是有私心,她藏了钱,又有娘家人时不时的支援,只是没有儿子这便是个问题,她的哥儿已经快娶妻了,却没想到得了病死在路上,凭什么她要供养别人的儿子,那周氏也是个精明的,可是她真的以为熬几年就出头了吗?那可没这么容易。
一大清早,方冰冰起床后,程杨已经出去修水库了,田妈妈在煮早饭,方冰冰去两个小的房里把他们穿起来,耀哥儿摸着肚子喊饿,而煜哥儿则要方冰冰帮他梳头,方冰冰一一应了。好容易把两个小孩子弄起来,田妈妈早饭也做好了,四口人聚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杨吴氏却过来了。
她一脸焦急的样子倒是把屋里人吓了一跳,“程三娘子让你屋里田妈妈去帮帮忙,我儿媳妇一下去就晕过去了。”杨总旗又去辽阳了,家里只有韩氏身边伺候的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小丫头,都没什么力气,倒是田妈妈一把子力气。
田妈妈立马放下碗看着方冰冰,方冰冰也急道,“你赶紧过去吧,拿了馒头去,抽空吃几口。”田妈妈哎了一声就和杨吴氏出去了。这下没办法了,只有方冰冰送两个孩子去学里了,方冰冰也只有催两个孩子,“快吃吧,今儿娘送你们去。”夫子严厉是好事,也不允许学生迟到,所以虽然孩子们只有这么小,但是方冰冰也不想孩子们落后,更何况也只上半天课,下半天还可以在家。
耀哥儿举着快吃完的馒头,“娘看我快吃完。”方冰冰又把热乎乎的杏仁茶放他旁边,“这个也要喝完,对了,耀哥儿今天中饭想吃什么?”
“我想吃鱼,就是娘上次做的那个酸菜鱼……”耀哥儿又喝了一口杏仁茶,这才说道,他用小手故意放到方冰冰的脸上。
煜哥儿也附和着说要吃,方冰冰摇头,“今儿没有集可买不到那大鱼,今天做红烧肉,只你两个在学里要好生学。”
两人皆点头。方冰冰见两人吃完,连忙又让二人背上小书包,锁好了门这才送这两人去学里,她本就怀着孩子,也不能走太快,路上还结了冰,自然是快不得,煜哥儿一向蹦蹦跳跳的走的快,便他在前边走,煜哥儿年纪小孩摔了一跤,方冰冰让他自己站起来,见他也没有流血倒也放心。耀哥儿也上去牵着煜哥儿的手安慰他。
这路上却遇到准备去镇上的苏韵,她笑道,“杨三弟妹这是去哪儿呀?”她不住的往方冰冰肚子看去,带着一丝怪异的笑容。
方冰冰答道,“送两个娃儿去学里。”
两人便就此别过,苏韵对着后来的程四姐道,“四姐那那件事弟妹就拜托您了。”程四姐点头不语,论亲疏,自然是程睿跟她亲,程杨不过是个族弟罢了。且如今虽然同在一旗,但是程杨跟徐家也不算亲近,程四姐自然支持自家弟弟程睿的。
她还是第一次送孩子上学,勤劳的农人们早就起床了,有的在冰河里捞鱼,有的在菜园子里摘菜,炊烟袅袅,生气勃勃。而方冰冰送两个孩子到学堂后才离开,她不是很认得路,便自己摸索回去。
恰巧到了下林村,苏雅正在门口洗衣服,她脸色红润,只是眉心微蹙,方冰冰随口跟她打了声招呼,苏雅笑了笑没做事,她在下林村虽然是享福的,可是跟方冰冰又差了许多,她上次回去的时候就听姐姐说方冰冰家里连仆人都请了,屋子也扩大了,可她呢?却嫁到猎户家,那男人虽然对她好,可只是个猎户,能打到猎物便能好过一阵子,打不到猎户便只能节衣缩食,她不会种田,男人也不会,所以生活过的拮据,可不似方冰冰什么事情都不用做还有人伺候。
方冰冰走的慢,苏雅冷哼一声,进门喝了口水,心里又后悔,为什么不似姐姐说的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她嫁的这个人大字不识一个,平素里除了喝酒就是做事与她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不像程杨才高八斗,为人聪明,她和程杨也有一段好日子的,那个时候大家都年少,在一起说说笑笑便是最美好的日子,可是没想到却被方冰冰截胡了。
方冰冰也没想到就这样碍了苏雅的眼,她还以为苏雅想通了,和猎户过的幸福快乐呢!只回程走的稍微慢一些,田妈妈见她回来又上下打量方冰冰,见她没事这才放心,“日后夫人可不要再送他们了,便都由我来送。”
“这倒是不打紧,只是,韩家小姐怎么了?”方冰冰道。
田妈妈面露惊恐,“这事我跟您说了,您可千万别说出去,我只抬她到了医馆,她们便让我先回来,也怪老婆子肚子不舒服,便先去茅厕了,出来准备再找他们告别,可谁知道却听到韩氏的婆子在跟那大夫说,‘我们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金贵着,你且好好的保着,对外头便说一个月’,我听了这句话又怕被发现,便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