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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青檐这天其实早早的就醒来了,原先像白潇湘那样必须将美容觉睡足的她,也不知道怎地心里像是有事一般,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着都睡不着后,这才干脆起床在屋子里瞎转悠。 ]
从卧室到客厅,再从卫生间到厨房,莫青檐像个不知道将心爱玩具藏在哪里的孩子一样乱转,好不容易胡乱的塞完了早餐之后,就急匆匆的赶到了自己的小店,这个时候离她往常准时的早九点开业时间提前了整整一个半小时,这还是莫青檐有意拖沓下的结果。
其实莫青檐之所以来的这么早的原因是很有点概念化,甚至其具体的原因就连莫青檐本人都不清楚,而她在起床的那一刹那,就好像有一种冥冥之中的东西在告诉她,今天即将有什么事情生一样似的,所以莫青檐一直很期待,带着点处变不惊的坦然和胸有成竹似的自信。
以前莫青檐从不是个迷信的人,当然这并不代表着她就可以藐视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甚至在某些解释不清的事情上莫青檐愿意相信感觉大过于相信直觉,可就是这么一个时而现实时而又理想,理性与感性并存的女人,在今天的这种感觉上,她头一次的完全的以为这是命运的安排,没有一丁点想要科学求证其真实存在的想法。
所以莫青檐像往常一样做完了开店营业的准备和后续的一切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店里边静静等待自己感觉的一点点临近,直到变为真实。
但是等待是让人煎熬的,过程是让人踌躇的,未来是让人忐忑的。就在莫青檐百无聊赖的看着墙上的艺术钟里的时针和分针分分合合若即若离时,这个无论长相还是气质再或者学识都极具古典气息的女人,脑中不知怎地竟然将它俩想象成了一对欢喜冤家!
时而聚、时而分离,但更多的时间则是在互相追逐。
于是莫青檐彻底的迷失在了她自己给自己编造的时间童话里,全然没顾及到一寸光阴一寸金的东西在她身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流逝了,可当这个睿智且不乏柔情的女人意识到时针早已指到了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她这才幡然清醒过来。
莫青檐从来不是个有着浪费时间陋习的女人,否则的话她也不会早早的就拿下了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古典乐学士的学位了。而她在平复了童话里的那种激荡的心情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店里那个珍贵非常的老式唱片机,而正是随着这纤纤玉指的按下,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爱的协奏曲》也随之缓缓奏响,正如一名依偎在爱人身前的女子,静静的聆听着那如水般流淌的蜜语甜言。
已经能深切领会曲中意思和缠绵的莫青檐不禁再一次的沉浸在了她自己的童话里,仿佛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如梦幻般缥缈但又如真实际遇般令人感动,这就是音乐的魅力,莫青檐深感其中。
可是就在莫青檐已经彻底沉沦在了臆想中美好里,即将面对那记忆深处最为悸动的柔软,但却又触碰不到的那个令人柔肠百转几欲惆怅的时候,‘轻言慢语’那扇往外开的白木框玻璃门上的风铃,却突然清脆的响了起来。
很显然门被拉了开来,有人走了进来。
而也正是这一刻,从自己童话梦幻里被硬生生惊醒的莫青檐,当略有不满的看向来人时,满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如阳光般耀眼的笑脸和一张看似羞涩但实则充满刚毅和智慧的真挚的脸。
来人正是宋端午,而这一刻莫青檐原本的不满不知怎地突然消失不见了,而也正是这一刻,莫青檐终于知道了心底里那份让她已经一个上午不得安生的挂念,是因为何人何事了!
于是不等宋端午真正走进‘轻言慢语’的时候,莫青檐就主动开口了,她很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以前从来都是微笑着聆听他人说话的她这次再见到宋端午的时候,如花的笑靥就已经开始绽放,这点令她自己都感到颇为意外。
“嗨,好久不见!”开口的一句虽然是俗不可耐的惯用语,可是从莫青檐口中说出来,却是别有一番柔情百转,而也正是因为这一句,在起到打招呼作用的同时也令宋端午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于是莫青檐那第一次见到宋端午感到的亲切和平和的感觉更加的浓重了。
其实宋端午走进‘轻言慢语’的时候也是带着些许的期颐的,也许是源自于心灵的指引,宋端午其实在走出交大附中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里,虽然宋端午此行有着更主要的目地,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离陈狗娃放学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办些自己的事情。
所以当宋端午的心灵和脚步都随着下意识的领导下走进‘轻言慢语’的时候,莫青檐那张明显具有古典魅力的娴静面容就出现在了宋端午的眼中,同时也映在了心里。
这一刻宋端午知道自己在几次三番路过于此后,却感到怅然若失的感觉时何故了。
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份失落的悸动。但宋端午却清楚这不是一见钟情式的爱情,相信莫青檐也是同样如此。
如果说宋端午与聂小纤之间像水与钠的反应那样,一个眼神一个碰触就让彼此激烈反应的话;那么他与项虞之间则更像是水与油那般,虽都是液体且彼此能良好的共存,但基于分子结构的不同却仍旧有着一层永远也打不破跨不过的隔膜,注定只能做朋友,最多是知己;但眼前此时的莫青檐却跟上述二人皆不相同,好似一个水一个米一般,有了介质就酵成了酒,没有介质则被煮成了粥。
所以说宋端午和莫青檐之间的感觉很是模糊,模糊到就连双方本身都不清楚这是个怎样的感觉,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彼此都有好感,这是真实存在的,但至于说这好感的来源时爱情还是只是喜欢,这就无法清楚的界定了。
宋端午依旧走进了‘轻言慢语’礼品店的深处,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宋端午在四处打量着商品的时候,眼神还装作偶尔不经意之间划过莫青檐娴静的脸,显然是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小心思。
而这一切则都被莫青檐瞧在眼里,只是不点破。她没有像宋端午那样的做贼心虚,反倒正大光明的望着他,直到宋端午被瞧到有些不自然了,这才笑着说了一句。
“上次送你的东西还满意么?”莫青檐笑着说道,问的显然是那杆三接铜九节紫竹箫。
宋端午也笑了下,同样显然的因为这个问题他可以不用再偷偷摸摸的偷瞄莫青檐,而改为了直视:“很不错,味道很好!”
“什么味道?哪个味道?”
这是典型的一语双关,至于说宋端午指的是箫演奏出来的韵味还是箫吹口上莫青檐留下的唇香,就不得而知了。
莫青檐听到后也只是笑笑,显然心思玲珑的她也意识到了宋端午话里话外的味道,同样的不点破,因为她忽然觉得,跟这个有色胆但有没有色心还尚且不知道的犊子,在这里斗智斗勇顺带还玩玩小暧昧的把戏其实蛮有意思的,既能愉悦心理又能考验两个人的语言和思索反应,颇有点互知互赞的感觉。
“你猜猜看!猜中有奖!”宋端午突然邪邪的坏笑起来,只不过没太敢让莫青檐瞧见。
“什么奖?也送我东西?”莫青檐疑问道,只是眼睛里的笑容却出卖了她。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了!”宋端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了一个弯子,也正是这一个弯子,让莫青檐不再言语的同时,也让宋端午的小心思有了点希望落空的味道。
莫青檐走到了老式唱片机的前面,关闭了那让人柔肠百转的曲子后,只是转过身看着宋端午明显比上一次来的随意的身影,突然觉得很想放声大笑,至于缘由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莫青檐在感觉天意弄人的时候,也在深深的感慨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有点小。
“这回想要买点什么?”莫青檐突然出言说道,只是怎么听怎么感觉打趣的成分多些,而她在看到宋端午看向自己的时候,又接着说道:“不过这次可别指望我白送你东西,想要的话,拿东西来换!”
莫青檐没有在宋端午抛出的那个‘奖励’的问题上纠缠,而是及时的转变了话题,可是即便她嘴上这般无情的说着,但从那眼神和态度上来看,却看不出哪怕是一丁点冷漠的味道。
此话一出,宋端午明显的对此感到很有兴趣。他将自己的目光再次凝聚在莫青檐脸庞上时,这才现对方虽然看似在说笑,但眼神里透出来的东西,却是一种坚定。
于是宋端午在对莫青檐的表现感到诧异和好笑的同时,只是疑问道:“换?可以!不知道什么是你想要的!你看我如何?!”
这本是一个男女之间玩笑式的调笑话语,本没有一丁点的**成分,当然更没有占人便宜的道理,可就是这么一句平常人听来左耳进右耳出的话,却让莫青檐突然眼神一整,但表情却依旧落落大方。
“你的人值不值我要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此时我更想要的是你的钱!你以为撞坏了我的那辆法拉利F43o,就可以不赔钱就跑得掉的?!”
说完,莫青檐还走到了宋端午的跟前,像个贤妻良母一样整理了下宋端午微微翻起的领子,对他十分轻松的笑笑。
于是宋端午这回终于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