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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
陆羽也收起了刚才那些多余的情绪：“果然是这样么。”
“就算我不说，你也基本确定了七八成吧，否则也不会来找我。”老斯科特接过卡梅隆递来的水，缓缓说道，“既然这样，我觉得我们还是一开始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比较好，这样也是节省双方时间。”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站在马库斯这边呢……”陆羽苦笑着答道。
老斯科特耸耸肩，摆出了一个无奈的姿势。
“陆，你刚才说的有一点没错，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再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拓展我的势力，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争取给我的下一任接班人打下一个更好的基础，好让家族能够顺利延续下去。没错，过去来说，马库斯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但是在这一次的事件中不同了，虽然他和德怀特都很强，但是在这样的局面中，雪莉?泰勒才是更有可能笑到最后的那一个。关于这一点，我想你也已经意识到了吧？”
“确实是被她摆了一道呢。”陆羽摇摇头，“直到今天我才注意到，虽然当时在确定双方联盟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控制住了雪莉小姐那边对我们这一侧的资金渗入，但是她的几项技术专利实在是太过关键，我们的资金不可避免地要投入到那些项目里面。现在如果对方撤销同盟的话，我们不光会丢掉一个原材料的稳定供应后方，在其他方面也会损失不少啊。”
哈兰继续呆呆地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陆羽来这里之前根本没跟他说过这些，只是让马库斯请他帮忙促成和老斯科特见面的机会。此时随着真相的布幕缓缓揭开，他那由于震惊而变得迟缓的脑袋终于开始渐渐恢复了运转，首先想到的，就是马库斯势力现在的情况。
“这么说……在解除同盟之后，我们的情况反而会比同盟之前还要更糟？”
哈兰终于明白过来，面如土色。而陆羽却只是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许久才开口说道：“这不是你们计划之中的结果么？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家族和雪莉密谋的事，你这个作为少主的人竟然连知情的资格都没有。”
“我还以为随着同盟的进行，双方的利益至少是暂时一致了……”
“他确实不知情。”
老斯科特沉声说道，算是洗脱了哈兰的冤屈。他将杯中剩余的清水一饮而尽，然后缓缓补充道：“不，也不是不知情，应该说他只是被我骗了吧。我虽然和他探讨过与雪莉?泰勒结盟的事情，但是当时也仅仅是点到为止，只是表明我们家族将会在暗处全力支持雪莉，但是对于最终目的那一块，当时双方都是没有提到。”
“我还以为就是一次争取上位的尝试……”哈兰喃喃说道，“现在想想也是，雪莉原本就是家族里的游离分子，不属于德怀特的那一边，她想要争取到和少爷合作的机会其实并不难，虽然在抓住时机方面会有点麻烦，但是还不至于为了这个就要冒险和我们做交易。”
“你们这一老一少真是唱得一口好双簧啊。”陆羽冷笑道，“不过算了，现在说这些也已经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考虑如何收拾残局。如果你们这边的情况已经确认了，而在另一边我的推测又没有错的话，马库斯现在已经算是半截身子入土，而他能不能活下去，你们家族的计划能否顺利完成，就看老爷子你的一个决定了。”
“听你的意思，这两者好像是同个方向上的事情？”老斯科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在我看来，这两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就算是带有目的性的谈判，你也不要犯这种逻辑上最基本的错误啊，年轻人。”
“就是同个方向上的事情啊。老爷子。”
陆羽微笑着说：“此一刻，彼一时，当初你们为了让家族可以更稳妥地延续下去而选择了出价更高，也更有机会获胜的雪莉小姐，这一点我完全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形势已经变了，你们表面上支持的一方即将失势，而你们实际上支持的一方却还未能站到她希望站在的位置，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马库斯能够咬牙顶住的话还好，至少能够为你们争取点时间，好完成剩下的计划，但是如果他干脆利落地倒下了，一败涂地……”
陆羽摇了摇头：“到时候恐怕首先不好过的就是你们的雪莉小姐，她还没来得及从边缘挤到舞台中央时整场戏就已经落幕了，想必会很失望吧。接下去的就是你们了，合作伙伴没能如愿坐到在决策中最关键的位置，而到时坐在那个位置的人，却很有可能是和你们并不友好的人……到那个时候，你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吗？”
“年轻人，你还是不了解你们的老大啊。”老斯科特冷笑，“如果这小子真是那种人，我一开始就不会站在他那边，这一次也不会有胆量通过这样的合作。倒是你……这种把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谈判手法对普通人来说或者够狠劲，但是对黑道毫无意义，还是省省吧。”
“在你们黑道看来或许是这个完全不值得考虑的提案，不过如我之前所说，时代已经变了，新时期的黑道也要做生意，也要考虑各个势力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你们不已经是这样做了吗？何不尝试抛弃掉无聊的自尊，像个正常的人类那样思考呢？”
陆羽站起来，缓慢却坚决地举起手，在自己的脖子上缓缓抹过。
“马库斯这个人，我也清楚。他是那种越到绝境越是会努力向上挣扎的人，如果我把今天这些事情全部告诉他，或者是把他带到这里的话，残酷的真相不会让他退缩，反而会让他更加疯狂地寻找哪怕一丝的逆转胜利的机会——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没有这样做。”
“我希望你能了解，我就是那个有办法把刀子架在马库斯脖子上逼着他就范的人。事已至此，我们已经身在谷底，不会介意失去更多，但你们，却依然有可能因此一不小心就踏进万丈深渊。”
他没有说出“好好考虑”一类的废话，这些多余的台词只是在电影里才需要用到。陆羽一口吞下最后一块曲奇，将杯中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转身走人。
在他的身后，保罗?斯科特若有所思。
而哈兰木然地立在房间里，满脸纠结和犹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