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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往外走，一个是往下走。
一个看上去白茫茫一片，一个却是黑洞洞的不知道里面还藏着什么。
常理来说光明代表着希望和一切美好的东西，而黑暗则是意味着邪恶，未知，还有诸多可怕的潜伏着的危险。若是在阵营鲜明的西式奇幻作品里，不用想也知道这种时候应该选择一看就是光明一方的那个出口。
（不过这游戏也很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啊，毕竟这里可是‘塔’，往下走至少还在塔里，不容易错，可是往外的话如果还没到地面，那就只有摔死一条路了。而且想想，我这一路走来也没往下走几回，虽说‘迷失蔚蓝’之后是往下跌落的状态，不过也不好说向下走了多少层，按理说这种塔也不至于这么矮吧。等等……）
陆羽原本没有打算向凯瑟琳再询问什么，因为都到这种情况了，对方想必也不会给他再提供什么信息。然而此时划过脑海的那个可能性实在让他有些意外，就算对方对他不理不睬，反正问一问也不会有啥损失。
“我说，凯瑟琳小姐。”陆羽说道，“冒昧地请问一句，这两个洞口应该都是能通关的吧。”
“哦？”
凯瑟琳一挑眉毛：“发现了？”
“一到这种时候你还真是惜字如金啊。”陆羽苦笑，“我只是忽然有这种想法，却还不确定，所以才得问问你的意见。”
“你做对了。”凯瑟琳言简意赅地答道，“不问的话，两个都是死路。不过现在既然你已经注意到了，那么这两个出口最终都是可以通关的。”
“那么区别在哪里呢？”
凯瑟琳白了他一眼：“你已经让我说得够多了。做人要知足啊，小子。”
陆羽苦笑，不再说话。
其实就在刚刚那一点时间里，陆羽可以说是在鬼门关上兜了一圈。凯瑟琳的这一手完全是临时起意，但称为这次游戏中最为凶险的一关也不为过。
表面上看，这只是个二选一的问题，身为主持人的凯瑟琳没有提供任何信息，而这个游戏本身之前也没有相关的提示，玩家需要靠着自己的逻辑能力，从这里面找出相对合理的一个选项。
但这也只是“表面上看”而已。
凯瑟琳在言语之中其实给出了一个提示，这也大概是规则的要求。“双重二选一”——她当时是这么说的，听起来像是一时不小心说多了一个双重，毕竟摆在玩家面前的就只有两个出口可以选择，最多也就是理解为进入之后可能还会有多一个二选一的意思。
但陆羽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如果另一个二选一是在之前，也就是说在进门之前必须做出选择呢？玩家可以选择的东西可以是什么？
他想起了之前的那几个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幻境，每一个幻境都需要他想办法找出通往下一处的道路，这个过程中涉及到理性的思考，一些大胆的推测，却没有多少运气的成分在。
换言之，在这个二选一而又情报不足的地方，玩家所要做出的第一个选择，就是“坚持思考”，或者是“碰运气”。这座塔是一个玩家奋力求生的地方，容不下任何的侥幸心理，就像凯瑟琳本人所说的那样，如果陆羽没有提问的话，他很有可能并没有思考到这一层，于是他最终作出的决定只不过是不成熟的思考加上一点点撞运气的心态。
在那种情况下，无论选择哪一边，结果都是必死。
只有当他意识到这一层了，费尽心思想要探听出更多情报了，这两个出口才会变成可以通关的状态，换言之，这是对玩家做对第一个二选一的褒奖。
剩下的部分凯瑟琳不肯说太多，不过陆羽也大概能够猜得出来。她所用的词语是“最终”，“两个出口最终都是可以通关的”，这当中包含的意思就是“至少有一个出口在通关之前还有其他波折”，至少也可能还得穿过一个房间之类的。
这下子就可以从塔的结构还有那些出口的颜色来推测了，总而言之陆羽得出了一个结论，要想直接通关走人，那就从墙上那个破洞出去，要想继续探索这座塔的其他秘密，那就往下走，进入那个黑洞洞的入口。
“原来这么简单啊。”陆羽叹了一口气，“其实在这之前随时都可以吧。只要坚决用暴力打破外墙壁的话就能离开这座塔，只不过代价是无法了解自己更多的方面罢了。”
凯瑟琳依旧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游戏只有通关和不通关之分，并不存在分数这种东西。也就是说，玩家没有必要去把所有的地方都搜个遍，只要找到通关的方法就足够了。反过来说，如果玩家太过执着于探索的话，就算是对游戏很有把握的老玩家，也难保在探索的过程中阴沟翻船，使得明明可以赢下来的游戏输掉不说，自己也白白丢了性命。
然而这是“红桃A”的游戏，陆羽还记得那个显示界面，一旦通关的话，这个游戏对应的图标就会变成灰色，玩家也就无法再次选择。也就是说，如果他有心探索这座塔的话，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
“没办法，我就吃这一套呢。”
陆羽笑了笑，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朝着地面上的那个黑洞洞的出口纵身一跃！
身体瞬间失重，陆羽的眼前陷入彻底的黑暗，然后是耳边呼呼的风声。硫磺的气味强硬地钻进他的鼻腔里，呛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随着身体不住下落，周围开始慢慢有了一点光线。陆羽低下头，迎着扑面而来的烈风勉强把眼镜睁开了一条缝。
这一看，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在他身体底下几百米的地方，是曾经战斗过的沙漠之地和废弃都市，而那些让他可以勉强看清这一切的，则是那些矗立在大地之上的一座一座白色的高塔。在这个彻底的黑夜里，这些白色高塔上发散出来的白光就像是一盏盏明灯，照亮了周围的一小块地方。
下落的速度猛然减缓。陆羽就这样犹如一片羽毛似的在空中摇晃着下落。当他双脚终于踏上结实的地面时，他已经站在其中一座高塔的顶端了。
在他的面前，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正背对着他，在一个仪器似的东西前面忙碌着。听到身后有人落地的声音，白大褂并没有回头，而是淡淡地说了句：“来了？”
这背影，这个声音，让陆羽全身上下的血液一瞬间冲到了头顶上。
“你也是幻象吧。”他咬着牙说。
“你说呢？”
白大褂转过头笑道。
是那张熟悉的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