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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葭如此想着,仿佛也有着无穷无尽的心事,各自捧着一盏茶杯,相对良久无言!
半晌,宇文雪问,“夫人打算如何缓解与谭奕枫之间的关系?”这种事情对谭奕枫的打击肯定是极大的,小时候他又吃过那么多的苦,所以,秦葭若再想挽回这个儿子的心,恐怕有些难咯!
秦葭闭目凝神片刻,轻轻道:“缓解不了了,我想他现在肯定到靖王府里边找欧阳晗的麻烦去了。”
知子莫若母。
谭奕枫本来是想去靖王府找欧阳晗来着,方想起欧阳晗早就带着孟涟衣从皇宫里出来,到将军府去了,就有掉过头来往将军府冲去。说来也巧,谭奕枫到将军府的时候,欧阳晗与孟涟衣刚上了马车准备回靖王府去了。
见到谭奕枫,欧阳晗若有所思,含了一抹笑色,“谭公子怎么有空过来将军府了?”欧阳晗都没有以为谭奕枫是过来找他的,谭奕枫是康王的人,他只单纯地认为他是过来找谭奕枫的。
谭奕枫才不管欧阳晗说什么呢,他二话不说拔出手中的剑便向欧阳晗所在的空中刺去。欧阳晗虽然轻功不弱,可也因为终究是一个病残之身,谭奕枫手下的动作又是极其飘忽不定的,只勉勉强强护着孟涟衣躲开了谭奕枫的追击。
欧阳晗一愣,不晓得眼前这个疯子到底想做什么,立刻厉声呵斥道:“姓谭的,你干什么?”
“干什么,取你狗命!”一口气说得急促,谭奕枫的声音在喉间喘息,杀了欧阳晗,他一定要杀了这个耻辱!
欧阳晗一脸的诧异,他不知道这个疯子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发起疯来,只能见招拆招。不过两招,谭奕枫的剑已抵住欧阳晗的喉咙,欧阳晗没有想到谭奕枫这个疯子玩真的,慌忙用手握住了剑刃,“谭奕枫,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谭奕枫剑势一转,擦过欧阳晗右手五指,旋即就有了一个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顺着谭奕枫的剑身一路往下滑,谭奕枫看着欧阳晗的鲜血在剑身上流动,嘴角蕴了抹冷然的笑意,“欧阳晗,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今日我们必须要做个了断!”
欧阳晗大为不解,“你了断个屁啊你,我招你惹你了!”这个疯子到底怎么了这是,怎么无缘无故地就过来咬人啊!
卓冰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打作一团了,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以前不知道谭奕枫与欧阳晗是兄弟的时候,他也没少在谭奕枫与宇文雪的面前说欧阳晗的坏话。如今他知道了原来欧阳晗是谭奕枫的弟弟,更加不知道到底应该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了!
欧阳晗的身子本来就是越发地弱了,如今与谭奕枫大战几个回合,更加吃力。百招下来,他已经招架不住谭奕枫的攻击了,而对方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谭奕枫的剑法出奇制胜,似乎每一招都有让欧阳晗毙命的危险,却又被他自己巧妙地化解了。
欧阳晗,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安生的!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欧阳晗似乎已经没有招架之力,谭奕枫亦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剑锋微微一凝,旋即朝着欧阳晗的心口刺去。欧阳晗微微闭上了眼睛,他好累,实在没有力气躲开谭奕枫的攻击了。看来他一世的英明就要毁在这个疯子的手里了!
“啊!”一声微微的呻吟,弄影缓缓倒在地上。欧阳晗睁开眼睛看到是弄影,踉跄过去接住她,退了两退,跌在地上。
弄影一张惨白的脸,嘴角溢出丝丝的血痕,靠在欧阳晗的臂弯中,眼中只有深沉的黑,没有其他任何的光彩。一身蓝色的织锦罗裙已被鲜血浸得透湿。
“弄影,弄影,你没事儿吧?”欧阳晗眼中泪花闪烁,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谭奕枫那个疯子了,只紧紧抱着弄影。
弄影的手异常的冰冷,她都还没有说话,眼前却是一片模糊,眼泪滚滚落下来呜咽不已,她仔仔细细瞧了欧阳晗一回,良久,方才勉强笑道:“小王爷,你哭了。”他哭了,他的确是为了自己哭了。弄影的嘴角勉强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她做了欧阳晗这么多年的侍女,却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可以仔仔细细地打量他一番,更别奢望欧阳晗能为她流泪了。好像,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呵!
欧阳晗带着哭腔,勉强笑道:“我哪里就是哭了,我没哭!”
许是因为跟谭奕枫打斗的时间长了,欧阳晗发际隐隐沁出细密汗珠,弄影竭尽全力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的丝帕细细替欧阳晗擦了,道:“公……公子,以后弄影……不能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与那个硬生生的“小王爷”相比,她更喜欢称呼欧阳晗为公子,只是她以后再也不能照顾她的公子了。
“不,我不保重,我要你起来照顾我!”欧阳晗仿如孩童般哭求着让弄影留下来,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你已经让我回家了啊。你是世子说话应该一言九鼎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说完,弄影便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孟涟衣的心悚然一惊,飞快捂住自己的嘴。不知是她的心惊得暂停了片刻,还是欧阳晗与弄影真是静默了片刻,她只感觉一下子清静了不少。
另一边谭奕枫与卓冰也已经傻眼了,尤其是谭奕枫他知道弄影就是他母亲的人,心里自然有些愧疚难当。
渐渐地,弄影的声音更低,孟涟衣似乎已经听不清他们两个到底在说些什么了,似乎两人在喁喁低语。
弄影说话有些艰难,“你……不要怪谭公子,他……他也不是有意的!”
欧阳晗冷笑着瞥了眼谭奕枫,“他不是故意的,这若也可以叫做不是故意的话,那他岂不是……”
弄影没有再让欧阳晗说下去,她的声音阻挡了欧阳晗的:“答应我,不要报仇,好……不好?”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欧阳晗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应允,妥协道:“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