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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后她就躺尸了。
邓萌一向不在乎分数,回去的时候甚至还买了两份炒面,摇头晃脑的教育她:“人家不都说吗?没挂科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你这都当了多少年的女学霸了,偶尔挂次科,也新鲜新鲜,这叫体验人生!懂不懂?”
郝小满觉得有点冷,不想吃饭,也不想说话,抱着被子闭着眼睛哼了哼屋。
“真不吃啊?你今早吃饭了没?添”
邓萌端着炒面跑到她跟前晃了晃,试图用美味诱.惑她:“闻闻看,香不香?”
不知道,她什么味道都没闻到。
“香,香香香,萌姑娘你可劲儿的吃吧。”
“……切。”
小苗跟班长大人煲完电话粥回来,看了眼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她:“是不是生病了?怎么看着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一边说着,一边过去拿手试了试她的额头,皱眉:“唔,没发烧啊。”
邓萌挥挥手:“考试考砸了,估计是心情不好,让她睡会儿吧,我们下午出去随便逛逛,别打扰她了。”
小苗答应的爽快:“好啊!”
……
两个姑娘逛完街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邓萌特意去川餐厅炒了两个她喜欢吃的菜回来,推开门一看,她还窝在被子里睡着。
“这是要睡到地老天荒去啊!”她把手里的大包小包丢到桌子上,过去抬脚踢了踢她:“哎,喂!少妇,醒醒了,天都黑了你还睡!起来吃饭了!”
郝小满皱了皱眉,一手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含糊开口:“我不饿,你们吃吧。”
“这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还不饿呢?!”
邓萌来了脾气,卷起衣袖硬是把她拉拽了起来:“来来来,知道你心情不好,姐姐喂你吃好不好?”
她软软的靠在她肩膀上,拒绝:“真不饿,我困,你让我再睡一会儿……”
邓萌歪头仔细打量了她一遍,她这模样,倒不像是装出来的,也不像是偷偷躺在床上伤心,倒真的像是困极了的模样。
小苗也发现了不对劲,凑过来在床边坐下:“小满,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突然这么能睡了?”
她平时睡眠很少,有时候跟她们疯玩到凌晨两三点钟,都能在第二天早上六七点钟醒过来,而且白天极少补觉。
邓萌简单粗暴的下了决定:“我看她脸色不是很好,要不就喂她吃片复方氨酚烷胺片得了,有病治病,没病也吃不死。”
小苗去抽屉里翻出一盒药来,拆下一粒对着温水给她喂了进去。
吃完药后她就又缩进了被子里。
三天之后还有一科要考,邓萌吃完饭后就没有出去,开了台灯闷头背书,背了没半小时,身后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她转头一看,郝小满连人带被子一起摔下了床。
“我的小祖宗哎,你是七老八十了么?连下个床都能摔到自己!”她摇摇头,一边嘟囔着一边起身去扶她。
手指刚刚碰到她的手,就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倏地缩了回来。
确切的说,是的确被烫到了!
她吃惊的瞪大眼,手忙脚乱的扶着她坐回了床上:“姑娘,你是刚刚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出来的么?想烫死我你直说啊你!”
这温度,估摸着要到40°以上了。
手忙脚乱的打了电话叫了120,她扶着已经神志不清的她躺了下来,解开她身上的衣服,翻出酒精来便开始替她擦拭身体降温,顺便抽空给小苗打了个电话。
医务人员抬着担架把郝小满抬下楼放进救护车里,邓萌跟着跳上车的时候,忽然歪头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她随即冷笑出声,直接上车关门。
不错嘛!
他南总前脚刚刚开着私家豪车把他亲爱的干妹妹送回宿舍,他那被烧的跟个麻辣小龙虾似的的小妻子就被120接走了。
想了想,她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临走前顺手装
tang进口袋里的郝小满的手机,翻了翻,找到了宁雨泽的号码。
您南总有亲爱的干妹妹,我们家小满也有亲爱的干哥哥不是?
……
郝小满稍稍有意识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大手正若有似无的抚摸着她的脸。
“南慕白……”她努力的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喃喃出声:“我头有点疼……你帮我拿片止疼药来好不好?”
带着薄茧的大手微微一顿。
一道清脆干净的女声随即响起:“南你个大头鬼!你们家南总现在正跟人家容霏霏腻歪在一起呢!”
郝小满怔了怔,眼前渐渐清晰,一张偏阴柔的俊脸出现在了眼前。
“……大哥?”她眨眨眼,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宁雨泽笑了笑,温热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鼻尖:“还好,还认识我,总算没烧坏你这小脑袋。”
他身上还穿着格外正式的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脸上也化着浓妆,明显是从什么重要场合赶过来的。
郝小满拖着虚软的身体挣扎着坐了起来,仰头看他:“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这就只不过是发个烧而已,一会儿就好了,你……咳咳……你赶紧先去忙你的。”
“没事,拍几个画报而已,差不多已经拍完了。”他笑笑,顺势帮她后背放了个枕头,让她靠起来舒服一点。
“那也不要在这里,你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每天都忙的没时间睡觉,万一……咳咳,被我传染感冒了怎么办?”
明星不比普通人,别说是感冒,许多人断了手脚都是要继续工作的,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我没关系,你照顾了我那么多年,难道我连一天都不能照顾你?”宁雨泽温温淡淡的笑着,手指拨弄着她黏在脸颊处的发丝:“幸亏你同学发现的及时,再晚一会儿,你就真的要被烧傻了。”
高烧40°,连小孩子都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已经成年的人。
喉咙痒的厉害,可宁雨泽在这里她又不敢咳嗽,生怕传染他,只得不停的清嗓子:“我真的没事了,大哥你回去吧,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埋怨的看了邓萌一眼。
邓萌挑眉,无所谓的耸耸肩:“别这么看你的救命恩人,小心我后悔救你了啊!”
宁雨泽倾身从保温杯里倒了些粥出来,一边搅拌着一边吹了吹:“听你同学说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要不就喝点粥吧,吃饱了,身体好的也快一点。”
郝小满捂着嘴闷闷咳嗽了几声,皱眉盯着那碗粥:“我不饿,不想吃,大哥你快回去吧,我说真的!被我传染了就麻烦了。”
“好,你先吃点粥,吃完了我就……”
一道凛冽阴寒的声音骤然响起:“她吃什么会由我来喂,不劳你费心。”
宁雨泽敛眉,端着粥站起身来,客气的对出现在门口处的英俊男子笑了笑:“南总。”
邓萌咬着一根棒棒糖,嘲讽的睨了他一眼,还不错,至少还关心他老婆的动向。
南慕白笔挺的西装外裹着一件黑色大衣,暗黑的颜色加上周身那股阴鸷的气息让他显得格外气场迫人。
郝小满眼看着他眉目阴沉的一步步逼近宁雨泽,忙笑着叫了宁雨泽一声:“大哥,谢谢你来看我,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路上小心,邓萌,你帮我送一送我大哥。”
邓萌哼了哼,没好气的站起来:“走吧,大明星!”
宁雨泽敛眉,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眼底浮现出的一丝寥落黯淡,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好,你注意休息,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郝小满继续微笑着点头。
这样暖意融融的氛围下,南慕白就算想发火,也是没办法发的。
等他们离开了,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
才短短十几个小时没见,她却觉得像是已经十几年没见了似的,说不出的陌生跟疏离。
病痛让她连坐一会儿都是说不出的累,但总不好宁雨泽在这里的时候她坐着,南慕白一来她就躺下了,搞得跟她在故意怠慢他似的,于是
只好咬着牙继续坐着。
“你先坐吧,一会儿邓萌回来了让她给你倒杯水。”她压抑的咳嗽了几声,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沙发。
南慕白眯了眯眼,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没笑,只是清冷的声音里却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嘲弄:“所以我来之前是要先买一捧鲜花么?”
“……”
郝小满抿唇,她现在难受的厉害,脑袋里像是有把刀子在四处切割着一样,疼痛欲裂,实在没心情去照顾他的小情绪了。
调整了一下表情,她抬头对他笑了笑:“我有点累,想睡会儿,你要不明天再来吧?”
不知道她哪句话触怒了这个男人的神经,她清楚的看到他下巴线条渐渐紧绷,连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都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就那么盯着她,瞳孔紧缩,仿佛躺在床上的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仇人。
郝小满原本都已经准备躺下了,见他这幅模样,沉默了下,只好继续硬撑着跟他聊天:“我听说容霏霏出院了?那身体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恭喜你啊。”
“……”
“新闻系……咳咳……貌似是一周后才考试,集中考,她专心补一补的话,考个及格应该是没问题的。”
“……”
“不过她如今在新闻界已经、咳咳咳咳……很有盛名了,就算不及格,也不会影响她以后的工作的,你不必太担心了。”
“……”
她好心好意跟他聊他喜欢听的,可似乎越聊他就越生气。
她皱眉重重的咳嗽着,觉得肺都快咳出来了,每咳一次脑袋都跟被人劈了一斧子似的抽疼着,实在没心情再去想办法让他高兴起来了,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了。
艰难的抬手把枕头放平,她又重新躺了下去,却丝毫没觉得好受一点。
还是头疼,还是恶心,还是累的只想睡觉。
……
夜,变得很安静。
点滴一瓶瓶的换着,她的身体却依旧像个蒸笼一样,单单只是碰一碰肌肤,都烫人的厉害。
迷迷糊糊中,能感觉到有人在为她擦拭身体,动作温柔而细致,冰冰凉凉的触感,很舒服。
夜里有一阵咳嗽的厉害,她被自己咳醒了,才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套干燥柔软的睡衣,手跟脸也都被擦拭过了,那股黏腻的汗湿感已经不存在了。
昏暗的灯光中,男人就坐在床边,蹙着眉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这些日子,他已经用这种眼神盯着她看了无数次了。
郝小满理解不了这是一种什么眼神。
“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那张长长的沙发:“都五点了……咳咳,你就算不走,好歹也……咳咳,躺沙发里休息一下吧?再两个小时你就得去工作了。”
一夜未眠,第二天的工作效率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南慕白收回了视线,倾身倒了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的红糖姜汤,一手托起她的后脑:“喝了。”
郝小满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姜了,那味道,光是闻一闻就让她想吐。
“我不喝这个。”她别开脑袋。
“喝一点,你还在发烧,喝这个能帮你驱散热气。”
她捂着嘴,厌恶的看都不看一眼:“不喝!”
身后抱着她的男人沉默片刻,还是把姜汤放了回去。
“那就吃点水果。”
郝小满的视线随着他的手看过去,才发现光线黯淡处,还有好几个保温杯跟好几篮水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他就这么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动作干净利落的削着橙子皮,那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倒是让她有了点进食的胃口。
刚喂她吃了一瓣,她就打着哆嗦推他的手:“酸!”
南慕白蹙眉,剥了一瓣自己尝了尝,是有点酸,但更多的是甜,再说哪有橙子一点都不酸的。
“再吃一瓣。”
“酸!你换个试试。”
“……”
三分钟后,新的橙子瓣……
“酸!”
一分钟后,剥好的香蕉……
“太硬!不香!香蕉……咳咳……不香也算香蕉吗?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啊?这压根……咳咳……压根就不是香蕉!”
南慕白再好的性子也被她磨的上了火,冷冷瞥她一眼,把被她咬了一口的香蕉丢进了垃圾桶里,挑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出来开始削皮。
“唔,这个好,这个看着就很好吃。”她手指着那个苹果,仰头对他笑了笑。
男人不动声色的向旁边移了移手臂,以防她的手指戳到刀子上去。
一分钟后,切成块的苹果凑到了她嘴边。
她捂着嘴,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恶心,我、我要吐了……”
话落,撑着身子从他怀中爬起来,一手扯过床边的垃圾桶,刚刚吃进去的那点水果全数又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