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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很轻,晃一晃,能听到有东西在里面撞动。
庆祝宴已经结束,枝枝还打扮的漂漂亮亮,连头上的水晶皇冠也没摘,就那么盘腿坐在她的粉色公主床上,把盒子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好几遍了。
邓萌喝了不少酒,上楼的步伐都有些飘岑。
扶着楼梯扶手,晃晃悠悠的上去,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拿着盒子在耳边晃着,小眉头皱着,似乎在努力依靠声音分辨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欢。
“枝枝……”
她踉跄着靠过去,抱着她亲了亲:“麻麻得回去了,你在这儿乖一点,知不知道?周日麻麻就来接你。”
季枝枝歪头看了看她的脚:“妈妈你鞋呢?”
怎么光着脚过来了?
“唔……”
邓萌低头,努力睁大眼睛分辨了下,忽然就笑了,声音含糊:“咦?对啊,我鞋呢?好神奇,鞋子跑了!”
季枝枝默默瞥她一眼:“妈妈你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妈妈高兴呀,我们枝枝终于变聪明了,妈妈好高兴。”
邓萌哼哼唧唧的抱着她的小脸狂亲:“枝枝,麻麻好爱你,你爱不爱麻麻?嗯?爱不爱?嗯嗯嗯?”
“爱爱爱。”
季枝枝被亲的不耐烦了,应付性的点头,然后晃着盒子凑到她跟前:“妈妈,你觉得……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唔,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不要!他肯定是放了个会让我很生气的东西!我拆开了就如了他的心愿了!”
“那就……放一边儿呗……”
邓萌困倦的揉揉眼睛,觉得她的被子好软好软,一边说着,身子不知不觉就滑了下去。
放一边儿?
可是又很好奇!
季枝枝咬着指甲,犹豫不决,看吧,肯定会生气,不看吧,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这么笃定会让她生气。
正纠结着,房门被敲了三声,传来季生白的声音:“枝枝,你妈妈在你房间里?”
她把玩着盒子,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嗯,在。”
季生白随即推门而入,手中还拎着从楼梯上捡来的被她甩掉的高跟鞋,一眼就看到躺在女儿的床上呼呼大睡的邓萌。
“爸爸,你觉得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季枝枝举高了盒子,愁的小脸快拧出水来了。
“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季生白的回答跟邓萌如出一辙,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俯身将邓萌打横抱了起来。
“爸爸!”
季枝枝忽然叫住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决心似的:“你帮我拆开吧,我怕有什么恶心或者恐怖的东西钻出来!”
季生白看她一眼,随即又将邓萌放下,怕她不舒服,又拿了枕头让她枕着,这才拿过礼物盒来,修长的指灵活的撕开了精美的包装纸。
“等一下等一下——”
季枝枝抿着小嘴,忽然跳下床,登登登登一直跑到窗边,才停下来,一脸紧张的远远看着,生怕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从里面爬出来。
包装纸下,是一个用红木做成的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上镂刻着精美的图案,幽幽袅袅的香气很快散开。
白皙的指扣动开关,盒子‘咯噔’一声被打开,一卷浅蓝色的画轴静静躺在其中。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季枝枝迫不及待的问:“爸爸,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虫子?”
“不是。”
季生白神色复杂的盯着那画轴看了一会儿,随即将它拿了出来。
画轴只有两指宽,徐徐展开,却近乎有半米长,纯素描,线条流畅熟练,明暗对比强烈,立体感、空间感、深度感面面俱到,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形象生动到栩栩如生。
一共七幅图,包揽了她在含着棒棒糖看漫画书时的画面到登台表演到最后领奖台上领奖的全过程,每一副都细致入微,将每个小表
tang情都描绘的入木三分。
一直听说南家的这位小少爷化功了得,现在一看,果然名不虚传,要完成这幅画,没有七八个小时的时间是不可能的,他今天白天一整天应该都在忙这幅画。
季枝枝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皱着小眉头打量着那副素描:“他送这个做什么?”
男人沉吟一声,给她答案:“示好?”
“示好?”
季枝枝嗤笑一声:“爸爸你如果看到他送我礼物时的表情,就不会说出这俩字了,明明一副奸诈小人的样子!就等着看我怎么吃瘪了!这里面绝对绝对有猫腻!”
一边说着,一边警惕的用手指头勾了勾:“不是在这上面下毒了吧?要不就是把什么嘲讽我的信息藏在图里了?”
说完,歪着脑袋试着从其他角度去观察画,试图找到任何可疑的痕迹。
季生白抬手揉揉她的小脑袋:“好了,你慢慢观察,我先带你妈妈去休息了,晚安。”
过去抱邓萌,女人有一瞬间惊醒了,眼睛半睁,看了他一眼,很快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女人的身体真的是柔软到不可思议,抱在怀里软绵绵的,呼吸间带着幽幽酒香,强烈的催情剂一样诱着男人的某处,蠢蠢欲动。
克制着呼吸,冰凉的指尖一点点拉开礼服的拉链,将碍事的礼服丢到一边,又顺手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西装,随即将还睡着的女人抱进了浴池中。
温热的水浸润到肌肤,邓萌浑身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模糊的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才又懒洋洋的要往下倒。
“洗个澡再睡,嗯?”
男人单手勾住她下滑的身子,沾了水的大手顺势帮她洗了洗脸,困倦到极点的女人立刻烦躁的去推他:“唔……走开啊,别打扰我……嗯,睡觉。”
季生白就不说话了,肌肉结实的身体慢慢靠到她身后,大手探入她身前漫不经心的洗着,薄唇却开始不规矩的吻上她敏感的耳后。
邓萌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迷迷糊糊中,轻轻哼出声,分辨不出到底是难受还是愉悦。
“邓萌?”
耳畔,低沉性感到极致的嗓音,一遍一遍的念着她的名字。
邓萌觉得有点难受,水中的手无意识的挣扎着,直到抓到一只男人的手臂,才终于安静下来,体内渐渐烧起来的一把火却是越来越旺盛。
难耐的在身后男人的身上蹭来蹭去。
水声荡漾,伴着低低哑哑的粗喘声在耳边回荡,酥软的身体被动的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控制着,像是飘在海上的一缕海藻,激荡又无助的,婉转承欢……
……
醒的时候,天还没亮,眼前黑蒙蒙的一片。
惺忪睡眼盯着眼前的黑影呆了好一会儿,模模糊糊的记起来昨晚做的一连串的春梦了。
马蛋,这已经是她这个月以来第四次做春梦了!
身体是有多空虚,心灵是有多渴望男人啊,传说中的婚后如狼似虎的少妇,诚不我欺啊……
叹口气,刚要坐起来,一动,四肢百骸骤然传来的痛楚惊到了她,几乎是瞬间又摔躺了下去。
眼睛惊恐的睁大,有什么意识清楚的滑过脑海。
脑袋以树懒一样的速度慢慢、慢慢、慢慢的向左转……转……转……
模糊夜色中,熟悉的脸部轮廓映入眼帘,她蓦地倒吸一口气,又在下一瞬陡然抬手捂住了嘴。
还好,没有惊醒他!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是单方面的醉酒乱性?还是双方面的醉酒乱性?
被子下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发抖,她艰涩的吞咽了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回想……回想……
他昨晚貌似喝了不少酒,宾客们一直在跟他敬酒来着……
那应该是双方的醉酒乱性了。
她不记得,他应该也不会记得。
还好还好,大错虽然已经铸成,但好歹还有补救的措施。
深吸
一口气,屏息,右手食指跟拇指捏着被子的一角一点点移开,然后以极度缓慢的姿势慢慢下床……
身子暴漏到空气中,冰凉的感觉骤然袭来,这才察觉到自己竟然未着寸缕!
……不管了,先出去再说,大不了找个床单裹一裹自己,赶紧溜才是王道!
蹑手蹑脚的下床,赤着的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她暗暗欣喜了下,刚要抓紧跑出去,床上的男人忽然翻了个身。
她一惊,忙不迭的贴着床根趴了下去……
大气不敢出的等了一会儿,以为他应该很快就会再睡着,结果床上的男人翻了几个身后,忽然就起床了。
因为……灯开了。
邓萌闭着眼睛,心跳如雷鸣的趴在床边,紧张到口干舌燥,好在她这边靠窗,他如果想喝水,又或者是去厕所,都不会走她这边。
只是……
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很难看,赤着身子趴在地毯上,光着屁股对着天花板……
耳畔,清楚的听到男人倒水的声音,然后,起床,似乎在穿衣服……
这就要醒了?不打算睡了?可千万千万别心血来潮的自己铺床啊……
“要喝水么?”
耳畔,清楚的传来男人干净清澈的嗓音,大概是初醒的缘故,还带了微微的哑。
邓萌浑身一僵,一咬牙,闭着眼睛装死。
说不定他只是在自说自话呢?空窗了四年的男人,很容易变态的好吗?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怎么正常!
咔嚓!
类似于拍照的声音传入耳中,邓萌浑身又是一僵!
不会不会不会的,应该是太紧张听错了……不会的……不会的……
直到冰冰凉凉的指尖碰触了自己腰间的软肉一下,邓萌才受惊的陡然爬了起来,正对上同样趴在床上,单手撑额,闲适又戏谑的瞧着她的男人的视线。
“你……你看什么?”
她白了小脸,下意识的抬手遮住自己胸前。
季生白没说话,随意的拨弄了一下手中的相机,将刚刚拍的照片给她看:“这睡姿,挺新颖的,对不对?”
邓萌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万念俱灰,恨不得直接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一辈子不出来了。
“删了!”她板着脸,强硬的要求。
“你早点爬起来,我还能有机会拍?”男人眉梢挑高,不疾不徐的反问。
顿了顿,又忽然扯了扯嘴角:“不过其实删不删无所谓了,我这边不缺你的照片。”
邓萌嗤笑一声:“你蒙谁呢?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子,会被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骗到!”
“你似乎忘记了我们四年前的自拍了?”
“……”
见她不说话,男人耸肩:“忘记没关系,正好我手机里有,给你找一下,小心一点别给我删了,这四年,我可是全靠它熬过来的。”
邓萌忽然抬手连他的手带手机一起抱住,俏脸通红:“你能不能……先让我上床?”
她不想一直光着身子坐在床下啊,好羞耻啊啊啊……
可是他一直这么横着趴在床上,把被子都压在身下了,她完全没办法溜上床好吗?
“你要上我的床?”男人一字一顿的咬出她的话来,明明是相同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邓萌窒了窒:“我不想光着身子这么被你看着……”
“所以,你主动想爬上我的床?”越发暧昧的口吻,越发暧昧的咬字。
邓萌实在忍不了了,点头:“是是是,可以了吗?你赶紧让开让我上去!”
他意味深长的盯着她,这才慢慢起身,看着全身都因为羞耻蒙上了一层淡粉色的女人飞快的上床,拉过杯子来把自己从脚到脖子严严实实的遮盖好。
终于不在光裸着身子暴漏在空气中,女人忽然就有了底气,瞪着他愤声指责:“你趁人之危!!你伪君子!你不要脸!!!你混蛋!!!”
季生白懒洋洋的调整了一下姿势,隔着被子靠坐在床头,漫不经心的点了根烟:“我又不是圣人,你见几个男人动情的时候能控制住自己的?饿了我那么久,昨晚没把你生吞活剥就已经很克制了。”
“呸!”她冷哼,对他的解释不屑一顾。
淡淡的烟味在空气中散开,男人的神色就一点点淡了下来:“我一个人,在这床上睡了四年,四年,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这四年中的每个夜晚,每一分每一秒,都被重新拉扯出一个四年来,漫漫长夜,仿佛要熬到白头,才能熬到天亮。
她就在城市的另一头,安稳的过着她温暖舒心的小日子。
起床,上班,下班,接送枝枝,去商场买菜,买衣服,跟朋友同事逛街,吃饭……
仿佛将他从她生活中完全剔除,对她而言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情。
仿佛,完全忘记了这个城市里,还有一个叫季生白的男人。
哪怕是来北宅接送枝枝,见到他,也只是礼貌性的颔首,一两句寡淡又冷漠的寒暄。
甚至对一个只是跟他有几分相似的赝品另眼相待!
她看那个男人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心动!
邓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很轻,也很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每次醒来,摸一摸身边都是冷冰冰的吗?意味着这么大的一间卧室里,只能听到你一个人的呼吸声吗?还是意味着漫漫无尽的寂寞蚂蚁一样啃食着你的心脏?”
男人抽烟的动作微微一顿,侧首看她。
“这些感觉,我都体会过,但其实它们一点都不重要,当你真正体会到困倦到极致,却平均每五分钟惊醒一次,稍稍睡着就梦到你喜欢的那个人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汗淋漓的醒来后终于觉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一定死在世界的某个她永远不会知道的角落里了的时候,那些冰冷、空虚、寂寞,都不过是些无病呻吟的矫情罢了。”
季生白失神的看着她的侧脸,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个音符都没能发出来。
这场爱情,他从来都站在主导者的位置上,操纵着一切,肆意的撩拨,却从来没为她真正驻足过。
“我崩溃的那段时间,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知道为什么吗?”
她看着窗外渐渐分明起来的天色,扯扯嘴角,苦笑一声:“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你割舍不掉那份刺激惊险,你如果真的能割舍掉,就不可能在我怀孕的时候一次次离开了。”
“邓萌……”沙哑到极点的嗓音。
邓萌闭了闭眼:“季生白,算我求你,别委屈了你自己,也别委屈了我,如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就不要再来撩.拨我了,戒掉你一次,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
“我可以。”
带着淡淡烟味的薄唇下压,男人单手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着自己,四目相对,他放任她看进自己的灵魂深处:“我可以,邓萌,对我来说,惊险刺激的生活只是锦上添花,可你……是我的命。”
可你……是我的命。
低低哑哑的一句话,却像是重锤一样,一记一记的敲在心脏上,发出咚咚声响。
邓萌凝眉,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入发间:“你别骗我,季生白……我真的经不起骗了……”
男人冰凉的额头缓缓下压,抵着她的,呼吸纠缠,一字一顿:“是不是要我自废手脚,你才能相信我?”
“可你那么习惯撒谎……”
“在爱你这件事情上,我从不撒谎。”
他喃喃说着,长指扣住身下女人精致的下巴,滚烫的吻落下,将她所有的哽咽跟委屈全数吻下……——题外话——谢谢g51588亲爱哒送的花花,收到啦,灰常灰常喜欢,么么么哒,爱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