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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楚唯后,衾嫆立马将春花和夏蝉叫到了房中。
“夏蝉,你去通知魏赢,就说我们后天走。”
夏蝉一听,先愣了下,随后点头。
“是。”
夏蝉出去后,衾嫆看着春花,压低声音,对她道,“春花,我需要你帮我。”
衾嫆突然严肃的样子,叫春花心里有些忐忑,觉着小姐这样开口,应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小姐请吩咐。”
“你这样……”
待衾嫆说完,春花却瞪大眼,摇头如拨浪鼓,“不行!小姐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冒险!”
“照我的吩咐做。”衾嫆按住春花的肩,黑眸定定地锁着春花的眼神,“必须去做,如果你不想惠王盯上我,不希望我遇到更大的危险,这便是最好的办法。”
听了衾嫆的话,春花抿了抿唇,皱着眉很是为难,但最终,还是拿衾嫆没有法子,认命地叹了一声。
“好。”
一刻钟左右后。
衾嫆坐在浴桶中,浑身只穿了单薄的一件中衣。
春花面前放着一桶水,没有冒热气,她颤着手,舀起一瓢,喉头哽着,咬着牙,闭了闭眼,鼻尖吸了吸,手一抖,一瓢水便顺着衾嫆头发往下淋。
“唔——”
衾嫆手紧紧握成拳,咬着牙,闭着眼,承受着这冷冷的井水的洗礼。
“春花,不要心软下不去手,痛快点。”当第二瓢冷水浇下来,衾嫆咬着唇,牙齿都在颤栗哆嗦。
她声音打着颤,冷得发抖,却还是对春花,坚定地低声命令着。
春花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睁开一双红红的带着泪意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小姐,你忍着点……”
然后加快速度,一瓢一瓢地冷水朝衾嫆浇下去。
末了,衾嫆靠着木桶,冷水漫过了腰际,她浸泡在里面,只觉浑身冻得有些麻木了。
浑身冷冰冰的,她面色都青白起来,唇苍白无血色。
春花瞧见她硬撑着抱着手臂,不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心里对楚唯的厌恶再次深了深,都是惠王!逼得小姐不得不使用如此下下策。
衾嫆泡了一会,人都迷迷糊糊的了,直到觉得自己头上有些发热,她笑了笑。
“扶我起来吧。”
声音虚弱地对春花道。
春花闻言,二话不说,立马扶着她站起来,衾嫆身子歪了歪,勉强扶着春花站稳,艰难地迈出了浴桶。
春花拿了毯子给她披上,又拿了干衣裳,“小姐快换上!”
脱下身上湿淋淋的衣裳,衾嫆手指头都要伸不直地在春花的帮助下换上干衣裳,然后爬上床。
一头栽了下去。
本就受了伤,又疲倦不堪,如今绷着一根弦的衾嫆还遭此罪,一下便昏昏沉沉地阖着眸子倒在枕头上,动弹不得。
“小姐!”
春花惊呼。
衾嫆低声提醒着,“小点声,替我将头发绞干,再过一刻,你去找惠王,就说我忽然高热不退,请大夫来……”
她气若游丝地吩咐着,意识都快模糊了,却还记着自己的计划。
春花扁着嘴,红着泪眼替衾嫆绞着头发,待干了,扶着昏昏沉沉的衾嫆躺下,将厚厚的棉絮给她盖上。
唤了一声夏蝉,记着衾嫆的吩咐,不告诉夏蝉实情,只说小姐忽然病倒,叫她好好看着小姐,自己去找大夫。
衾嫆迷糊间,见春花吩咐完夏蝉,便举着伞出去了,放下心来,便再也不强撑着,安心地晕了过去。
“殿下,衾小姐的婢女求见。”
楚唯正在看兵书,闻言,抬了下眸子,手中的书翻了一页,“让她进来。”
才探望过她,这么快就找上门?
春花走了进来,跪下行礼,声音夹带着浓浓的哭腔,“惠王殿下,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楚唯闻言一怔,将兵书放下,起身,从书桌后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站在春花面前,“她怎么了?”
“小姐,小姐她突发高热,现在已经昏迷不醒,神志不清……奴婢斗胆,求殿下派随行的御医替小姐治病……”
春花说着,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
这倒不是演戏,而是衾嫆以身犯险,春花担心又焦灼,所以根本不用演。
“阿德,让御医去。”
楚唯负手而立,眉心轻一拢,吩咐属下道。
“是!”
随后,他又眸子微眯了眯,“本王一道去。”
他总觉得,早晨见时虽然对方气色有些虚,但好歹是习武之人,如何这么短的功夫,病势汹汹?
春花一听,愣了下,随后起身带路。
小姐说得没错,惠王生性多疑,如果她只是演戏,根本骗不了对方。
请了御医过去都不放心,可见是何等谨慎多疑之人。
受衾嫆影响,春花看待楚唯,如今也是下意识将他往恶的方向想。
楚唯带着御医和护卫一同前往衾嫆所住的宅子。
楚唯站在屋外,远远地透过薄薄的纱幔,看见衾嫆苍白憔悴的面容,不禁眯了眯眼角。
真病了?
御医替衾嫆诊脉后,出来回禀给楚唯,“殿下,衾小姐邪寒侵体,又过度劳累忧思,之前还受了伤,如今伤口感染加重,高热不退,必须尽快医治!”
这么严重?
楚唯手里把玩的珠子顿了下,随后沉了沉脸色,对御医道,“你立即开药,不得有半点闪失。”
御医为难,拱手道,“殿下,衾小姐应是水土不服,又居于海边,这对她身体极为不利……依下官看,还是尽早送她回京城休养调理,下官带来的药也不全,只能尽快回京城接受医治。”
听了御医所言后,楚唯面容冷凝了几分,衾嫆身份不一般,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回去后,衾潇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真是麻烦。
他抿了抿唇,“就依你所言吧,先给她开药,其他的等她醒来再说。”
御医拱手应声是。
然后开药,让夏婵煎药。
楚唯叫来春花,目光如炬,“你家小姐晨间还好好的,缘何突然病重?”
心里微微一咯噔,但好在事先小姐便吩咐她如何应付。
春花垂眸,对答如流,“奴婢也不清楚,小姐就晨间出了屋门见了殿下一面,其他时候一直在屋子里……许是出门时吹了风淋了雨,才会如此……”
闻言,楚唯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抬手,“起来吧。”
心里的疑虑微微消散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