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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凌明远问道。
“约我去咖啡厅，不知道要说什么。”林岑回答。
她现在处于强烈的愧疚感当中，凌明远说什么她便答什么，一点都生不出反抗的心。
凌明远皱了皱眉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文件已经泄露。”
“当务之急是搞定董事会那边。”老夫人接话道。
“我去联系几个老董事。”凌老爷立刻道，转身出了书房。
老夫人也离开了，只剩下林岑和凌明远两人。
林岑耸了耸肩，为了化解尴尬，笑了笑道：“我明天试试看能不能劝她把文件交出来，现在只能先让她交文件，问问泄露了多少，从哪里泄露出去的了……”
“你不需要处理这些，”凌明远皱了皱眉头道：“你回房间吧，没你的事。”
林岑点头道：“那我先回房了。”她知道凌明远的意思，不想让她插手这件事。但是林雨进入这件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可能脱身出来。再怎么说林雨也是林家人，而且是来找她，才偷得了文件。她现在就等回去好好睡一觉，进入备战状态，准备明天迎接林雨的唇枪舌剑了。
林岑洗漱完毕，一头栽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
林岑定的是七点钟的闹钟，但是她六点便醒了过来，睁眼看着天花板，坐了起来。
化了个淡妆，林岑抓起手包开了门。
凌明远的房门开着，床上的被子铺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和她昨天上楼时看见的一模一样。
林岑下了楼。
管家已经将早餐一一摆在了桌上，但是桌前没有一个人。她抬眼看向书房的方向——房门是关着的，看来凌明远一夜没睡，老夫人和凌老爷也陪着他忙活着吧……林岑的愧疚感更浓了，坐上了桌子，默默地吃起了早餐。
可心的早餐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已经出门。
匆匆地吃了几口，食不知味，明明是她最爱吃的食物，但是嚼在嘴里却丝毫没有以往满足的感觉。满腹心事，担心凌家，担心凌明远的位置。如果太子爷真的因为他而有了什么损失，那她怎么办啊……
她吃不下了，站了起来，抓起手包和手机，转身出了门。
“凌少如果问起来，”林岑转头嘱咐管家道：“你就说我去上班了。”
她出了门，尽管林雨指定的那个咖啡厅就在附近，林岑还是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只不过三分钟的车程便到了。
下了车，林岑看了看时间，离约定的还有半个小时。她抬眼看向咖啡厅内，透明的玻璃窗将里面所有的摆件和人都映了出来，她一眼扫过，便看见了坐在离窗最近的林雨。
林雨双手交叠，坐在位子上，嘴唇紧抿着。
——约了八点，林雨提前了半个小时便到了，坐在位子上也并没有玩手机或者看风景，而是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看来林雨也并不轻松啊……她也在紧张。
林岑捏了捏手包，抬腿走了进去。
高跟鞋踏在地板的声音十分笃定规律，林雨缓缓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来，看见了林岑后，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刚才的迷茫紧张全都不见了，像是换了张脸般，一脸的轻蔑和自信。
林岑看了她一眼。
原来林雨的所有自信和骄傲，也并没有多坚定，不过是她自我保护的盔甲而已。
林岑在林雨面前的位子坐了下来，服务生过来了，她开口点了杯美式咖啡。
“说吧。”林岑等服务生走了之后，才抬起头对着林雨笑了笑，厌恶感十足。
“说什么？”林雨应道：“从说我们数十年的恩怨说起吗？”
“我从没和你有过什么恩怨，”林岑开口道：“是你，一直单方面地将我当作假想敌。”
她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群人，整个林家都不希望她过的好，是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让他们这样？但是事实是这么多年来，真要说有什么仇恨，那也应该是她对他们。
林雨一噎，恨恨地道：“我就是讨厌你恨你，天敌之间有恩怨还需要解释吗？我警告你，林岑，你别想坐稳什么凌家少奶奶的位置，从现在开始，你永无宁日。”
林岑冷冷地笑了一下。
好在现在是早晨七点多，咖啡听里没有什么人，林雨的声音清晰而洪亮，这种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台词显然吸引了周遭服务员的目光。
“你最好还是收收那点卑劣的小手段和龌蹉的心思，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林岑拿起手包站了起来，低头轻蔑地道：“你在和凌家作对，你知道吗？我会报警，让警察介入这件事，到时候你就算是坐牢也是活该。”
林雨脸色一变，手指捏得泛白，她没有答话，似乎被那句“你在和凌家作对”给震慑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轰鸣声隆隆作响。
林岑抬腿离开了。
照林雨现在的状态，应该也问不出什么。她居然都已经大胆到不顾一切地偷取文件，那必定也是铁了心要让她没有好日子过了。
她出了门，拦了辆出租车到了凌氏。
凌氏大楼里异于往常地安静，没有一个人说闲话，从前那些挤在一堆看太子爷照片或者聊太子爷八卦的人都在忙自己的工作，就连林岑进去时也没有人看一眼。她因为咖啡事件给众人说道了好一阵，每次来公司都会有人在后面轻松地调笑和议论，这次没有。
所有人都皱着眉头，怯怯地看着周围，又立刻收回目光，气氛有些凝重。
看来董事会弹劾太子爷的事情，已经被整个公司知道了。
林岑上了楼，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忍不住还是转了脚步，往凌明远的办公室走去。
他的办公室门外一片寂静，但是门内却似乎热闹得很。
太子爷就坐在沙发上，和平常没有两样，眉头蹙着，面前的助理正在和他说着什么，他微微颔首，点了点头，眼睛突然往窗外望了过来。
林岑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其他，本能地想要躲，但是脚步一退之后醒悟了过来。
她为什么要躲？又不是偷窥。
于是林岑抬头，大方地和太子爷对视。
两人目光交接，因为隔得远，她看不清太子爷眼底的情绪，凌明远也看不清林岑的表情，只知道她朝这边看着。
他突然抬手，止住了助理的话头，说了一句什么，眼神没有离开林岑这边。
助理走了出来。
林岑一凛。
不会是要赶她走吧？这次的事情确实因她而起，又因为她而严重化了，太子爷现在还没有怪罪她，一定是等怨气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一次性爆发……一定是。
助理走到了她的面前，微微倾了倾身子。
“总裁请您进去。”他道。
林岑一愣，抬头看向凌明远。凌明远盯着她，没有表情。
她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助理在她身后将门带上了。
林岑站在凌明远的面前，看了眼他手中正在处理的文件，开口道：“吃早饭了吗？”
凌明远也抬头看着她，“没有。”
“那……”林岑愧疚感更浓了，转身道：“我去帮你买吧，豆浆面包可以吗？”
凌明远在她身后沉默了很久。
这女人今天怎么这么温柔？难不成是因为愧疚？她会有愧疚感这种情绪吗？
凌明远促狭地笑道：“可以。”
林岑立刻快步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岑都被默许留在了凌明远的身边。凌明远开会、吃饭和董事会的人周旋，全都不避讳着林岑。
林岑也知道自己错了，每天陪着凌明远一起加班，乖乖地替他打着下手，陪他分析文件，甚至还找了文件泄露出去之后流进的那家公司高管谈判了。
夜幕降临，凌氏的办公室
林岑在一边对着电话不停地说，凌明远则在沙发上微眯着眼睛假寐，听着林岑对着电话里不停地威逼利诱，对她也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是公司方便的不足，我们承认，但是这属于个人泄露，公司会追究那个人的责任，如果你们非法使用了，一旦查出来也是作废，您觉得呢？”林岑笑了笑道。
凌明远换了个姿势，眯着眼睛继续看着她在办公室里踱步的背影。
“……对，或者如果您觉得损失有些大了，凌氏会考虑给你们一些补偿……您说笑了，怎么会不作数，说到做到……好，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岑挂了电话，松了口气，转身对上了凌明远的目光，一愣。
“谈好了？”凌明远坐直了身子。
林岑点了点头，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疲惫地闭了闭眼睛道：“对方说可以，但是凌氏可能需要补偿点什么。让他加盟什么产品设计之类的吧，面上做做就好了。”
凌明远也没有想到林岑的个人能力其实挺好，光靠她一张嘴皮子，就已经将许多人说服了。
“嗯。”凌明远点了点头。
林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了看时间道：“我饿了，去吃饭吧？”
“助理已经下班了。”凌明远起身往外走。
“那你去哪儿？”
“买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