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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云泽迅速起步,一手撑着楼梯把手,双脚腾空跃下,稳稳的接住了摇摇欲坠的鱼彧,接了个满怀,紧接着两人同时跌倒在地,躺在散落在地上的被子上。
“呲!”
云泽手部吃力,不小心扭伤,着实有点痛。
“让你胡闹,从二楼往下跳,你以为你还和游戏里一样!”
“我不是怕你摔坏了么。”
云泽睁着眼睛,眼巴巴的瞅着鱼彧,委屈的像个丢了糖果的孩子。
鱼彧没好气的拿起云泽的手,仔细检查了下伤势,“我去给你拿药。”
“那我今晚可要麻烦你了。”
鱼彧脸一红,故作生气道,“你原来在游戏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那时候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那时候很多事,我都不能做。”
鱼彧立马闭嘴,就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云泽能给他整出一辆‘跑车’来,就怕车速不够快。
急急忙忙的去拿药,云泽的目光顿在鱼彧背影上,一寸寸的变得温柔如水,仿若冬日里偶尔探出头的暖阳,更像是冰封已久的山川,拥抱了太阳。
鱼彧虽然没看到,但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云泽一直在看他,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上好药,铺好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下一秒云泽被鱼彧一脚踹下了床,一枕头怼在了脸上,云泽顺势躺在事先铺好的被褥上,仰头看向天花板。
“小气。”
鱼彧顶着温烫的脸,悄悄的盖住自己的腹肌,身子微微的卷曲,盖紧被子,余温尚在,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和我玩游世界的事,考虑好了么?”
鱼彧正在气头上,往被子里一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云泽一怔,卡在嘴边的话,完完整整的憋回了心里。
——
一夜好梦,醒来时云泽已经不在了,鱼彧不知道云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
鱼彧想起昨天发脾气的事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于是吃着早餐给云泽打电话,拿起手机忽然茫然了。
他根本不知道云泽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在游戏里他们大多数都在一起,即使不在一起,大部分时候也能随时联系,即便在自己单独参与的游戏中,他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分开。
也许在潜移默化中,他早就把他当做了他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早就习惯了他的陪伴,如今脱离了虚拟世界,走入现实,才发现原本以为就在自己身边的人,实际上想要离开他,轻而易举。
鱼彧呆坐在椅子上,沉默了数秒,脸色变得惨白,少顷他猝然起冲了出去,他记得去云鱼社的路,他要去那里找他,刚走出门,步子蓦然顿在了门口。
就见云泽一手抱着他的弟弟,一手拎着菜,旁边走的鱼彧的父亲,另一侧不紧不慢的跟着鱼彧的继母。
鱼彧愣在原地,对上云泽温柔的目光,一时间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这孩子吃了饭也不收拾碗筷,”鱼彧的继母先一步进了房间,目光扫向餐桌一愣,这才看清楚,“怎么都没吃啊。”
云泽眼底划过些许的笑意,放下怀里的孩子,看似漫不经心的靠近鱼彧,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没我在,饭都不想吃了。”
“......”
鱼彧耳根立马红透了,自顾自的往前走,一不留神差点绊倒在门前,好在云泽眼疾手快,扶稳了鱼彧,紧接着便听到身后自己父亲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声。
“朋友来家里做客,也不提前告诉我们,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
“不用阿姨,不用这么客气。”
“你是他同学么,以前没见过你啊。”
云泽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字正腔圆的说道,“我们是战友。”
“.....”
“游戏里不分彼此的战友。”
鱼彧本来绷紧的神色缓缓松懈下来,他在父母面前吊儿郎当惯了,有个会打游戏的朋友很正常,果然继母确实不再追问,直接转移了话题。
“游戏好啊,打游戏有助于大脑开发,说起来你这孩子过来就过来吧,还买什么东西,我和鱼彧的爸爸,什么都不缺。”
“阿姨,只是一点小心意,您和叔叔尽管收着。”
鱼彧这才注意到,继母手中提着的小袋子里装着一套化妆品,鱼彧不懂化妆不知道多少钱,光看包装就觉得十分精致,估摸着估计是哪类奢侈品。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自己的父亲,却见父亲两手空空,板着脸正在看他。
“过来,我有事要和你单独谈谈。”
鱼彧的父亲忽然讲话,鱼彧一愣,转身看了眼云泽,见云泽也在看着他,就像是吃了定性丸似的,和父亲一同进了房间。
“我看新闻了,你母亲的事终于有了结果。”
鱼彧整个眉角,瞳孔都微微一震,他原以为父亲已经不会在意这个,毕竟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过父亲提起过母亲。
“你做到了,查明了真相,你母亲泉下有知,心里一定很宽慰。”
是啊,可惜母亲活着的时候没有看到。
“外面站着的不仅仅是你朋友吧?”
这口气哪里像是疑问,更像是笃定了不是,只不过要再确定一下。
鱼彧脸霎时红了,刚想解释,父亲抬手打断了他,“你也崩给我装,说实话这些年我经历的事情多了,很少有事能瞒过我的眼睛。”
“嗯。”
鱼彧大脑空白了一瞬,憋出了一个字。
“方才在路上,他和我聊天,说自己想环游世界,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鱼彧唇角动了动,“上大学吧,毕竟母亲活着的时候就想让我考个好学校,顺顺利利的完成学业。”
“我问的是你的想法。”
鱼彧卡壳,只听父亲叹气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够多的了,以后的人生还很长,怎么选择还是要问自己的内心。”
鱼彧没想过子在自己眼里,总是发脾气又很少关心自己的父亲,今天会和他说这样的话,他心情复杂的走出房间,却没看到云泽的影子。
一下突然又慌了,“云泽呢?”
弟弟奶声奶气的回答道,“大哥哥走了,大哥哥说保重,他有空会回来见你。”
鱼彧心咯噔一声,猛地推门冲了出去,这回他的云泽是真的要走了。
———
路边的车已经开走了,鱼彧追不上车,就打的在车后追,一路追到飞机场,直接把云泽拦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半天一个字也说不上来,他一手按着云泽的肩膀,弯腰一手扶着膝盖,像是在缓和自己的心情,又像是害怕云泽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云泽诧异的看着他,随后笑了,“怎么了,是来送我离开的么?”
鱼彧没啃声,拼命的摇了摇头。
“那是?”
话落,鱼彧霍然起身猛地抱紧了云泽。
云泽愣住,半秒后回抱住了鱼彧,鱼彧身子微微颤抖着,像是下定了某种很大的决心,用最轻柔最温暖的声音大声喊道,“一起走吧。”
囧透了,像是在壮胆,太丢人了。
云泽却笑了,他眼圈红了又红,轻轻的把鱼彧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温声细语,却只回了一个字。
“好。”
至此,游戏的故事结束了,他们的故事也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