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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窈带着黑猫走进去,现在大概下午四点,在家的人不多,偶尔有两个脑袋伸出窗,看到叶窈时都带着疑惑。
这般美丽动人的少女怎么会出现在这么脏乱的地方呢!
“姑娘,你找谁啊?”在门外洗衣服的白发老太太问道。
她一边搓着盆里的衣服,一边抬头询问。
“奶奶,你在这见过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吗?长得挺好看的,说话带着蜀中的口音。”
老太太想也不想道:“六七岁的男孩我见得多去了,不过带蜀中口音的倒没见过。”
叶窈摸了摸尾指,思索了片刻,又问:“有没有突然出现在这的男孩?大概是半年前来的。”
怎么没有呀,但是这也很多,大多都是跟着父母搬迁来的。
“姑娘,这个我还真不好回答,这里的住户来来往往,有长住的,也有住上一两个月就走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老太太也不可能认识这条巷道所有的人,这里可住着几百户人家,几乎每周都有旧人走,新人来。
叶窈叹了声气,宋亭到底在不在这,其实她也不敢肯定。
卦象只能指出大概的位置,再具体一点就不行了。
她也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据卦象所示,还有好几个地方。
叶窈走出巷道,就在这时,后面突然追来了一个女孩,她抓住叶窈的手,“姐姐,你是在找弟弟吗?”
抓住她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扎着两个辫子,头发透出营养不良的枯黄,没有丝毫没有光泽,是个实打实的黄毛丫头。
叶窈心念一动,“小妹妹,你知道?”
“我知道,”小女孩刚刚偷听到了她和老太太的对话。
“大约六、七岁,半年前突然出现在这的弟弟,对吧!”
“对!”叶窈不由露出笑意,“你知道他在哪,带姐姐去好不好?”
“没问题,不过……”小女孩比了比手指,“我要十块钱买糖吃。”
“好,”叶窈包里放着几十块钱,立马拿出一张给她。
“嘻嘻嘻,走吧姐姐,我带你去,”小女孩美滋滋地把钱塞进裤兜,牵着叶窈的手。一蹦一跳去往里面走去。
大概走了十来分钟,小女孩在门前顿住,“就是这了。”
门没关,她直接带叶窈走了进去。
这是间很狭小的堂屋,叶窈环视一周,垂眸问道:“他人呢?”
“等会儿,我喊他出来。”
小女孩跑去卧室,几秒钟后,一个面容普通的年轻妇人牵着男孩儿出来。
“你是……”妇人看着叶窈,面露不解之色。
“妈妈,这个姐姐要找弟弟。”
“找我?”小男孩望着少女,嘴巴微张,露出和年轻妇人一模一样的表情。
两人都是标准的鹅蛋脸,杏仁眼,一眼就能看出是母子两人。
叶窈扶了扶额,知道自己是弄错了。
她看向小女孩,“这就是你说的六七岁,突然出现在这的弟弟?”
“对呀,”小女孩龇牙笑着道:“我家是半年前搬过来的,弟弟今年刚满六岁。”
叶窈:“……”很好,完全符合。
但是他压根不是宋亭。
妇人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瞪着小女孩道:“把钱还给姐姐,谁让你去糊弄人的?”
小女孩瘪着嘴,皱着小脸,委屈巴巴地说道:“我没糊弄啊!”
她倒也很听话,乖乖地把钱掏出来。
叶窈没接,摸了摸小女孩的黄辫子,“没事,是我没说清楚,这钱给她和弟弟买糖吃吧!”
小女孩高兴地笑了起来,“谢谢姐姐。”
妇人无奈摇头,让小女孩牵着弟弟去屋里玩。
她看着少女,沉吟了片刻,说道:“和我们一批搬过来的大概有十来户,他们的子女从六七岁到十岁的都有,实际上,我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
叶窈顺势问道:“怎么奇怪?”
“他们的孩子基本都是残疾人,你说奇怪不奇怪?”妇人边说边摇头,语气很是唏嘘。
叶窈心中顿时一凛,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卦象显示,宋亭遭了大难,不会就是……
妇人跟叶窈仔细说了一番。
原来,这群人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老乡,带着孩子到京城来讨生活。
十来个孩子,有的是手脚残疾,有的是眼睛残疾,反正看着都挺惨的。
“这些孩子都很胆小,平时都不和别人说话,我那天碰到一个本来想跟他说几句话的,结果他拔腿就跑。”
妇人的话让叶窈的心不断下沉,她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报道。
有不少的人贩子在拐卖孩子之后,就喜欢把孩子弄成“残疾人”,而后让孩子到街头上去乞讨。
因为孩子年龄比较小,所以他们将孩子致残的话,孩子更容易获得大众的同情,这样子他们从中可以获得的利益也会更多。
并且,人贩子会一直在附近看管他们,如果孩子不听话或者是逃跑,就会被他们“毒打”。
叶窈捏紧拳头,心里很是担心。
抬头,她询问道:“他们现在在家吗?还是出去了?”
“他们有时候几天才会回来一次,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回来,你可以去巷道口子等着,如果下午六点前还没回来,应该就不会回来了。”
闻言,叶窈道谢离开。
初春的太阳缓缓西落,叶窈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难道今天他们不会回来了?
又过了几分钟,迎面走来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其中一个,右手手掌光秃秃,五根手指被整齐地切断。
他的背上趴着个另外一个男孩,下肢全无,只有一小截大腿根部。
他们看到叶窈,均是一怔。
而后,慌张地垂下眼避开她的视线。
叶窈朝他们走过去,两个男孩似乎更慌张了,加快脚步,匆匆忙忙地想要从她身边绕过去。
“等等!”叶窈叫住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道厉喝声打断。
“你谁呀?拦我两个儿子干什么?”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跑了过来,他身材壮硕,浑身都是鼓包包的肌肉。
盯着叶窈,脸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