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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当初之所以给楼盘取名,就是因为那个地方在明兰河畔,政府早年在对岸修了一座小公园,亭台水榭,烟柳画桥,应有尽有,正是画上说的江南。
对于正式退休前的项目,岑凤龄很重视,也不怕身体受累,回公司上班了,势要拿下那块地,光荣退休。
因为岑凤龄重视,公司各部门也严阵以待,准备好买地的各类材料,结果相关部门把那块地的信息出来的时候,出现让人预想不到的结果。
岑凤龄看着摆在眼前的文件,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们是怎么量出这么宽的地!”
李娴当初透露是五百多平,结果现在挂出来的有七百多接近了八百平,江城现在的周转资金,也只能买下六百平。
“他们连河滩也一起算进去了。”岑思远沉声道。
“河滩都能卖,他们怎么不把河道填了一起卖了?”岑凤龄怒道。
岑思远深吸一口气,“我和财务再努力努力,看看能不能再想想……”
岑思远话还没说完,岑淼淼便推门进来了,脸色有些难看,岑思远皱眉问道:“怎么了?”
“情况不容乐观,竞价时间刚才公布了?”
“什么时候?”
“三天后。”岑淼淼皱眉道,一脸担忧地看着岑凤龄,“您先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岑凤龄冷声道,“现在就是卖房子也来不及了!”
“我们先去银行看看,您千万不能着急,万事还有我们,您别伤了身体。”岑思远一脸担忧道。
岑凤龄点点头,对岑淼淼道:“淼淼把我降压药拿来。”
岑思远一脸担忧地看着母亲,“吃了药,您休息一会儿,我让司机送您回去。”
岑凤龄本想在公司,但全公司估计都知道了消息,众人议论起来,只会让她更加烦躁,便也点头答应了。
送岑凤龄离开后,岑思远立即召集财务部的开会,总之讨论来讨论去,东拉西扯的,最多挤出五百多万,杯水车薪。最后以岑思远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说散会。
“你说,是不是李娴从中作梗?”岑思远皱眉道。
“可能性不大,”岑淼淼沉声道,“而且规划这种事,谁说得清?”
说起这个,岑思远也不是很理解,按照江城预想的设计来说,七百多平的规划是不合理的,这其中怕是有什么猫腻。
“我顿时觉得,这块地是个烫手山芋,咱们最好不要。”岑思远沉声道。
“怎么说?”岑淼淼疑惑道。
“你想,如果河滩被划出去了,也就意味着河道要被侵占,河道被侵占,一旦涨水,对面和下游可就危险了。”岑思远若有所思道。
闻言,岑淼淼凝眉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但又觉得上边不会这么欠考虑,便道:“可能有别的规划吧,现在也不好下结论。”
岑思远笑了笑,“要真是这样,那么这场戏,他们唱前段,咱们就唱后段,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后来,岑思远把自己的想法给岑凤龄说了一说,岑凤龄是老江湖了,怎么会看不出里边的道道,便笑着说:“那这块地,咱们是万万不能碰了,但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可得盯紧了。”
这样一来,江城对那块地几乎是不抱什么希望,去竞价的那天,岑淼淼还遇见了常啟兴,他像个冤大头一样地看着岑淼淼,眼中满是无奈。
见此,岑淼淼还觉得有些好笑,“我们今天就是来热个场,主角是盛远。”
闻言,常啟兴冷笑一声,有些无语道:“我也就是个举牌的工具人,主角忙着呢。”
岑淼淼笑了笑没接话,与常啟兴一起进了会场。
因为这次土地面积较小,所以竞价幅度为一次一千,刚开始还有几家跟的,后来便只有江城与盛远在争了。
常啟兴瞪了不远处的岑淼淼一眼,不是说只是来热场吗?把这个价格越抬越高是怎么回事?非得让他们花大价钱不是?
“好,现在江城出价八万,请问还有出价的嘛?”工作人员看着台下众人,沉声道。
“八万二!”常啟兴道。
闻言,场内众人顿时议论起来,岑淼淼转眼看着常啟兴,笑着向他竖了个大拇指。那个笑容,要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常啟兴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要是对面是岑思远,他一定竖中指回敬。他没好气地回头不看岑淼淼,工作人员三声询问过后,最后以八万二每平确定了明兰河南岸的价格。
“岑淼淼!”竞价结束后,常啟兴叫住了岑淼淼。
岑淼淼仍旧是一脸笑意,“恭喜啊,常总。”
“少和老子来这套,你今天就是来拆台的是不是?”
“常总这话是何从说起啊?”岑淼淼无辜得很,“我真心道贺,还得不到一句好话?”
“呵,你们姓岑的什么性格我会不知道?本来八万一就买得到的,你非得逼我喊到八万二,不使这个绊子你就难受是不是?”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岑总多想要这块地,全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也是尽己所能,只是财不如人啊。”岑淼淼一脸感慨,语气中满是遗憾。
常啟兴闻言,冷笑一声,简直是不想和这只死狐狸多说什么,反正怎么说她都有理。
“给你说一声,以后这个项目是我姐负责,她脾气不好,你少招惹她。”
说起这个,岑淼淼倒是好奇得很,“我说,你们家花这么多钱,买块地来,不会真的是想和江城置气吧?”
“这倒不是,”常啟兴淡淡道,“就是想把你家的江景房变成盛远的。”
岑淼淼有些疑惑,念叨着常啟兴这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得一惊,冲常啟兴的背影喊道:“你们疯了!?”
所谓把江城的江景房变成盛远的,意思就是,建一栋楼,挡住江城的视线,
常啟兴回头看着她笑道:“这就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白岭湖那块地等于白送给你们,如今是要讨回来的!”
岑淼淼:“……”
岑淼淼不由得在心底骂了一声,咬牙切齿道:“干得漂亮,祝盛远卖个好价钱!”
……
竞价结束,岑淼淼垂头丧气地回了公司,直接去了岑思远办公室。岑思远见人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忙上前搂住她,笑道:“哎哟,这是怎么回事?”
“失败了。”她一脸不高兴道。
“这不是早就预料到的?有什么可生气的?”岑思远抱着她,顺毛般地摸着她的后脑勺,“好了不要生气了,好戏也许在后头呢。”
岑淼淼叹了口气,“重点是,常啟兴说,要在我们的楼盘后边建一栋楼,挡住我们的视线。”
岑思远:“!?”
“他是有病吗?”
“我觉得不是他有病,是他姐与他爹有病,为了报上次白岭湖那片沼泽地的一箭之仇,直接把价格喊断层了。”
岑思远顿时被气得没脾气了,果然,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先别慌,看他们的规划,如果是正常规划的话,影响不了咱们,如果规划越线的话,就有他们受的了。”
“问题是,一旦他们动工,咱们一定会受影响。”
“你就在他们动工之前把房子卖完啊。”
岑淼淼:“?”
你确定你说的是人话?
“反正这个亏左右都要吃,还不如直接打折卖出去。”
“哦,价格是你决定的,想降就降?”岑淼淼没好气地松开他,转身坐到沙发上,“涉及的那么多,降价不只是江城一家说了算,你也做不了主。”
闻言,岑思远有些心烦地啧了一声,“这次还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觉得这事还是先别给阿姨说吧,要是气出什么好歹来,就更麻烦了。”她一脸丧气地揉着太阳穴。
岑思远也坐在她身旁,长长地叹了口气,“生意场上的事嘛,不都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有来有回的?这么多年了,你还看不透?”
“倒也不是看不透,”岑淼淼皱眉道,“就是觉得这块地本该是我们的,被人横刀夺爱的感觉还真是不太爽。”
岑思远笑了笑,“你要往好了的地方想,如果她们不作死,就影响不了我们,赚钱这事,多赚点少赚点,也还能忍。要是他们作死,到时候咱们就坐收渔翁之利,还不用白费劲。”
岑淼淼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转眼看着岑思远,妥协道:“那好吧。”
“哎哟,不要不开心了。”岑思远一帮捧住她的脸,“愁眉苦脸的,都不好看了。”
闻言,岑淼淼忍不住笑了起来,岑思远亦是跟着笑,“你看,这样多好。”
岑淼淼起身保住他,柔声喊他:“岑思远。”
岑思远一把抱住她,笑着嗯了一声。
“我是不是有点矫情了?我觉得我以前都不这样。”她皱眉道。
闻言,岑思远脸上的笑意更深,这哪儿是什么矫情?只是以往那些不顺心的时候,她认为不方便与他说罢了。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时常忘了自己也是背井离乡到这个地方。
思及于此,他不由得有些心疼,后悔因为那些微不足道的误会,与她错过这么些年。
“是我对不起你。”岑思远沉声道。
岑淼淼不明所以,起身看着他,“你对不起我什么?”
岑思远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有很多,以后我慢慢给你说。”
“哦~”岑淼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最好现在给我交代清楚,不然……”
说着,她伸手去挠他的痒痒。
岑思远忙往旁边躲,岑淼淼就以为他怕了自己,越发得寸进尺,推倒了挠他。但岑思远岂是什么善类?一把抓住了岑淼淼那只作恶的手,笑道:“给你点颜色,你还要开染坊了?”
说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倾身吻住了她。
初夏和煦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许多温柔与暧昧,散在了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