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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三皇子大婚
昭元三十三年。
三皇子杨奉豫于十月大婚,娶是礼部侯大人千金侯湘禾,侯家乃是书香清贵之家,家教严格,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故而从小教养得知书达理,又会管家,季衡和皇帝一番讨论之后,就定下了他家这位女儿。
此女比三皇子还大了半岁,正是因为受诏可能会选他家女儿为王妃,故而才一直等着没有说亲。
京城人从帝后为太子选妃便已经看出了帝后选儿媳妇标准,必须要是书香之族女儿,贤惠大度温柔,长相还其次。
那些公侯之家闺秀,似乎帝后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侯湘禾不是特别漂亮闺秀,不过也算是清秀可人,只是三皇子似乎并不太乎自己妻子长相,只要性格好就行了。
大婚之前,三皇子已经给定下了封地余杭,这里乃是大雍十分富庶之地,可见帝后对这个儿子喜欢。
大约还有一个原因,乃是这里是江南一带军事中心,希望三皇子能够好好震住江南一带。
定下封地同时,三皇子也加封了亲王爵位,用了他名,称为豫王。
因帝后舍不得儿子此时去封地,便直接将他留了京中,而且京城里赐了一座很大王府豫王府,甚至还蘅兰宫中给赏赐了一个不小宅院让他和王妃住下。
由此可见,帝后对这个儿子有多么宠爱。
帝后对豫王便没有对太子那么严格,不过依然给他找了事情做,让他经常去勤学馆里上课也就罢了,而且让他去了翰林院跟着一帮文人修书,这份工作季衡也曾经做过,不过豫王可没有季衡那样底子,所以过去也就是打杂,但是翰林院一帮大人们可没有胆子让他打杂,故而他也就成了个监工样人。
豫王长相俊美,不过小小年纪便沉默寡言不苟言笑,颇有威势,翰林院一帮大臣也不敢小瞧了他。
朝廷这两年编一部《蘅兰大典》,乃是昭元朝百科全书。
里面兼容并包,甚至一些外国典籍,都会其中有所记录。
蘅兰大典,以德高望重宋太傅为主编撰官,下面再有七位副编撰官,其他人员则有上千之多,太学里学生也是主力,皇后便是这部大典监管,豫王前来翰林院,算是为皇后分忧,而且也能学习很多东西。
十一月。
天气已经挺冷了。
季衡近身体些微不好,皇帝怕他累着了,就让他务必兰芷楼里休息,并不要他忙事情。
季衡也点头应了。
四皇子杨笙儿已经十四岁,做了手术他,之后身体就好多了,他现已经完全能够又跑又跳,正是长身体时候,吃得多也不易长胖,不过不知是不是他身体本就有缺陷缘故,他完全没有变声,男性/器官也没有发育样子。
前一天晚上下了一阵小雪,园子里地上和树枝花木上点缀着白色,杨歆儿穿着天蓝色金线暗绣四爪金龙锦袍,外面披着一件宝蓝色厚披风,头上是紫金冠,没有戴皮帽,只是把披风帽子戴了上去,披风和锦袍上雪貂毛风毛衬着他玉白面庞,目似朗星,唇若施朱,即使神色平淡,眼神冷淡幽深,也显出俊美不凡,让人一见只觉此人只当天上有。
豫王妃侯氏一般人跟前还是个清秀佳人,站他旁边,就硬生生被比得如幽幽兰花旁边一株杂草了。
不过小两口感情还挺不错样子,从蘅兰宫里裕佳阁出来,沿着曲廊往兰芷楼而来,因为下了小雪,便有不少宫侍扫雪,远远看到两人便跪下了行礼。
侯氏虽然也是大家闺秀,而且此前已经被皇家派去嬷嬷教导过三个月宫廷礼仪,此时看到这些宫人跪冰冷地上还是觉得不忍心,杨歆儿一向心思深沉细腻,自然看出了婚妻子心思,便吩咐身边太监,说因地面太冷让扫雪宫侍行屈膝礼就罢了,不必行跪拜礼。
侯氏对豫王回以赧然一笑,杨歆儿看看她,就道,“心眼好是好,不过你这般可管不住奴才。”
侯氏便微微垂了头,些许赧颜,杨歆儿本来走她侧前面,此时则慢了一步,等了她自己旁边,侯氏知道自家王爷就是嘴硬,其实对她很好,不由心里十分温暖。
三皇子因一直宫中读书,和大臣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侯氏要嫁给他之前,完全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人,他父亲也不大清楚。
本来就是修了八辈子福分才被选上做王妃,侯家也是战战兢兢,但毕竟这个女儿是独女,家里收到圣旨时,完全是喜忧参半,怕女儿入了皇家以后受苦他们也帮不上忙。侯大人专门悄悄去一位勤学馆里给皇子和伴读们上课同年处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一下三皇子人品。
那位大人直接笑了,说道,“依老夫看,三皇子不愧是皇室血脉,长相酷似皇后,一等一美男子不说,性情也是极好,严谨勤勉聪慧端方,只是不大爱言语。”
侯大人还是怕他太好色,到时候姬妾太多,女儿也不好管理王府,便又吞吞吐吐地问了这方面问题。
皇家已经准备下聘情况下,侯大人这样来询问皇子情况,是对皇家不敬,毕竟帝王家要娶你家女儿做儿媳妇,你只需感恩戴德就行了,哪里由得着你来挑呢。
所以侯大人是问得有些战战兢兢,但是不问,他和他老伴又不放心。
那位大人便道,“倒没听闻他有这方面传闻,不过看三皇子性情,也不是好色之人。”
说到这里,他就又是一笑,“等你以后见到这位三皇子,你便明白,就是美艳佳丽,站他旁边,也只有黯然失色。”
侯大人回家将此事对老婆女儿说了,当时侯氏既有期盼也有忐忑,真正成婚之后,坐婚床之上,那一只白玉雕琢而成一般漂亮手,捏着称杆挑起了她红盖头,她微微抬起了头来看他,只见他一身大红,面白如玉,目似点漆,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中带着一丝温柔,侯氏瞬间就闹了个大红脸。
侯氏本来就觉得自己是高攀,看到他后就觉得自己是高攀了,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做他王妃。
这么成亲了一月了,两人也稍稍熟悉了,豫王之前是有两个侍寝宫女,但是成婚后也遣掉了,侯氏看王爷居然能为她做到这一步,是感动,满腔爱意只差想要将豫王淹没。
两人要拐上到兰芷楼大路了,杨歆儿看侯氏走得慢,只能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她,两人也没说话,从另一边,太子和太子妃太子良娣便过来了,杨歆儿只好带着老婆站旁边等,太子前来后,两人便行了礼,太子笑着上前从暖手筒子拿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杨歆儿胳膊,杨歆儿已经成婚了,他也不好叫他小名了,便道,“三弟,你成婚了,就变得这般懂礼客气了?”
杨歆儿道,“这是臣子应该。”
杨麒儿不喜欢他说这话,觉得好好一家人,好好兄弟,突然之间就生分了,他蹙了一下眉,将杨歆儿手握了自己手里,拉着他两人走到了前面去。
陶氏管氏便和侯氏走了后面,三人也说起一些话来。
杨麒儿说道,“三弟,有闲时候,我约你出去玩。”
杨歆儿道,“嗯,好。”
杨麒儿就笑了,又拍了拍他肩膀,搂着他说道,“你以前就是个假正经,现下娶妻了,便是无趣了。”
杨歆儿道,“我可没有假正经,现也不是无趣。”
杨麒儿道,“好,本宫不和你争。”
杨歆儿毕竟年纪还小,要比杨麒儿矮一点点,他侧头看了杨麒儿一眼,说,“哥哥,你成婚也有两年了,为何嫂嫂肚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杨麒儿低头凑到他耳边去说,“嘿,你倒管到我床上来了?”
杨歆儿道,“这可不是管到你床上,前两天,我听到父皇和阿父说此事,虽然阿父说并不着急,但我看还是着急。”
杨麒儿将眼睛往别处看了看,没有回话。
几人到了兰芷楼,杨笙儿已经一大早给季衡请了安,然后乘着轿子上学去了。
杨笙儿虽然被养得娇气,毕竟是皇帝和季衡种,性格倒是坚毅,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他自己也养病养得烦闷,故而就亲自提出要回勤学馆上学去,季衡便也没有反对,让他回去上学了。
数九寒天,他也不赖床,该什么时候起床便什么时候起床,除了季衡生病第一天,他告了假陪季衡身边外,之后就再也没有旷过课。
他依然是住兰芷楼主楼里,作为帝后小儿子,得到宠爱确是要多很多,即使现十四五岁了,他也敢直接扑到皇帝怀里撒娇,而杨麒儿七八岁就不这般做了,杨歆儿则是从不主动这般做,不过被皇帝抱怀里事情,后一次也是六七岁之早。
因为这一日不用早朝,皇帝陛下为了陪爱妻,这一日上午也没有去玉恒殿书房里处理政务,求见和召见大臣,都安排了下午。
他上午则留了兰芷楼里,季衡靠坐床上,他就坐床边椅子里,然后让奴才搬了一张案桌来放前面,这里翻看奏折。
儿子带着儿媳妇前来时候,他便正边看奏折,边和季衡说些轻松话题。
儿子和儿媳妇们都没想到这般早父皇已经办公,行了跪拜之礼后,皇帝便让他们起了身又赐了坐。
季衡虽然是婆婆类角色,但是他是个男人,他便也不好和儿媳妇们多相处多说话,故而每次就是几句家常万用问候句型,说完就让儿媳妇们去自己做自己事了。
这次有皇帝,气氛倒是活跃一些。
皇帝让柳升收了奏折,又让把桌案搬到了旁边去,他就坐床边和儿子儿媳们说起话来。
他和儿媳也没什么好说,例行话后,就让三个女人退出去了,又说了一番让杨麒儿杨歆儿要活到老学到老不要离开了勤学馆就开始了吃喝玩乐生活日子等等告诫话语。
杨麒儿杨歆儿都起身恭敬地应了是。
然后他才说道,“繁衍子嗣也是你们职责,麒儿,你成婚也两年多了,如何太子妃和良娣肚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杨麒儿垂着头道,“这……儿子也不知道。”
季衡看杨麒儿实是十分窘迫了,就欠身拉了拉皇帝手,柔声说道,“此事又不能着急。麒儿还小呢。”
皇帝直接坐到了床沿上去,温柔地看了看季衡,说道,“他已经十九岁,并不小了,你生他时候比他还小些呢。”
季衡也只好看向杨麒儿,道,“据闻你很少到太子妃和良娣处过夜,多歇书房,是这样?”
杨麒儿侧头看了一眼弟弟,他知道父皇和阿父当着杨歆儿面说这件事,也是要提点杨歆儿意思,不过这实是太下他面子了,当然,他从小和杨歆儿一起长大,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什么丑事对方不知道呢,他便又觉得些许坦然了,便道,“儿臣书房里忙得晚了,就直接歇息下了,故而才去得不勤,不过,儿臣此后会注意些。”
季衡轻叹了一声,“注意自己身体才好,你已经大了,不要总让父母操心。”
杨麒儿看季衡因为病了,脸上带着憔悴,又听他说这话,就很是难受,但还是要保持着礼仪,只是起身应了是。
他已经大了,而且父皇也,实不好像杨笙儿那样扑到阿父怀里去搂着他说自己会听话。
季衡又关怀了杨歆儿生活,杨歆儿规规矩矩地回答了,说了侯氏各种好,感谢父皇阿父为他找了这门好亲,又说了自己翰林院里事情。
季衡温柔地看着他,赞扬了他几句,之后才让两人走了。
两人退下后,皇帝就搂着季衡他唇角亲了亲,说,“你好好养着身子,他们大了,早该自己管着自己了,你还事事关心,只会让他们长不大,这样于他们于你都不好。”
季衡说,“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们都是我怀胎十月又养到这般大,我狠不下心。”
皇帝心里叹口气,季衡别事情上冷静果敢杀伐决断,但是对着孩子们,就完全不行了。
季衡靠着他和他小声说了一会儿话,突然就转到一个问题上,“麒儿这般不和女人亲近,他会不会是喜欢男人?”
皇帝愣了一下,道,“但没见东宫里他宠过哪个奴才。不过他即使喜欢男人,也要分清事情轻重。他要是乱来,朕也饶不了他。”
季衡伸手摸了摸他脸,“你火气怎么这般大。要是他真喜欢男人,咱们可要怎么办?”
是,两人自己是这般情形,可没法管教儿子。
皇帝说道,“除了你,朕可不认为还有任何男人可做男后,故而,他若是喜欢男人,但是他事,是不可能。”
出于为国为民考虑,为这江山社稷,季衡其实也有这个意思。
杨麒儿其一需要子嗣,即使真喜欢男人,那男人多做一个姬妾,而且是不能独宠姬妾。
季衡真觉得对不住他,此时就说,“我下次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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