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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的时光总是过的慢一些,兰花原先只觉得,起床到睡下,不过一瞬时间,可现在,从起床到睡下,做许多事情都还没看到太阳落山。算着日子,张谆已经走了七个多月,又来了一封信,说还有三个来月回来,虽然没有说生意做的如何,但从他信上的语气来瞧,张谆过的还好。
这封信让兰花和绿丫的心都放下来,还有三个月,张谆就可以回来了,兰花也就能出嫁了。老刘那边已准备妥当,那几间房子里外都粉刷好了,家具坏的都修理了,没坏的也都重新油漆过。老刘还设法寻了几块木头,做了张新床。
兰花这边也准备妥当,新做了两身衣衫,又拿银子打了几根头钗镯子之类,老刘请周嫂来定下日子,十月二十三,上好吉日,就在这日娶兰花过门。
万事俱备,这个东风就等张谆回来,临近十月,兰花开始坐立难安起来,这种心情绿丫从没有过,自然也不好去问,只是在心里琢磨着。
日数一日,转眼就到了十月初八,算着时日,张谆就是这两天到家,老刘每日去衙门点个卯之后,就在城门口守住,准备迎接自己的小舅子。兰花和绿丫也把家里收拾的干净整齐,只等张谆到家。
这日老刘又去了城门口,绿丫和兰花把摊子支起来,卖了会儿就瞧见老刘笑眯眯地走过来,身后还跟了几个人,除了张谆,另外两个像是脚夫。瞧见盼了好几个月的人突然出现在们面前,兰花快步迎上去,突然想起还没和张谆说一声自己和老刘定了亲,顿时又觉得害羞,那脚步不免停滞在那。
绿丫没有兰花想的那么多,况且数月没见,绿丫对张谆的思念已经难以诉诸于口,见兰花停住,绿丫虽奇怪脚步却没停,上前叫一声谆哥哥,又仔仔细细瞧了他的人,见虽带风霜神色却好,心里这才放下,又见脚夫还挑了几担行李,瞧着更不像个折本模样,心里一时又是欢喜又是难受,竟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兰花已经整理好思绪款步上前,见张谆和绿丫只是你瞧我我瞧你却不说话,想笑谁知眼不知怎地一酸就流下几滴泪来,急忙背过身去,老刘搓搓手:“你们一个个都不说话,兰花,这摊子也别摆了,赶紧收拾了吧,这几位小哥,还请把行李放下,我们自己担回去就好。”
那两个脚夫却不肯放,只是道主人吩咐了,定要来这边认认门。这话奇怪,老刘等人齐齐看向张谆,张谆这才从乍见兰花绿丫的喜悦中醒悟过来,忙道:“这是前几日在路上遇到的,说起来都是一个地方的,他们主人盛情,定要几个人送我回来,其实这么一担行李,我也挑的来的。”
原来如此,兰花绿丫释然,张谆已经对这两人道谢道:“我家就在这里,还请小哥们回去,多多致意贵主人。”说完张谆从怀里拿出两块碎银子:“权当一茶。”
张谆执意如此,这两人也无法再多说,接过银子谢过赏,也就离去。
张谆还要矮身去挑担子,老刘早已把担子接过来:“你这一路都辛苦了,这么些些路,我帮你挑了罢。”说着老刘挑起担子就走,张谆的眼眨一眨就对绿丫道:“刘大哥真是个好人,还在城门处等我。”
此时兰花才想起,绿丫已经笑着道:“以后,可不能称刘大哥,要称姐夫。”姐夫?张谆的眉一挑,往兰花面上一瞧,见兰花面上飞霞,张谆忙对兰花拱手:“这是大喜事,你们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说了的话,我就从外面买两匹衣料回来,兰花姐出门,总也要备上一份嫁妆。”
兰花已经推绿丫一把:“你先把谆哥儿带回去,烧水给他洗澡,我这边收拾完了就来。”说完就往摊子那里跑,张谆还在奇怪,绿丫已经握住嘴笑起来:“谆哥哥,兰花姐是在害羞。”害羞,张谆眼里多了笑意,抬头去看绿丫,一年多没见,绿丫个子高了不少,脸也有些圆了,虽然刻意让脸色苍白,但五官越发秀美。
绿丫见张谆眼眨都不眨地看着自己,不由啐他一口:“你瞧我做什么,原先没见过吗?”这还是在大街上,张谆忙轻咳一声:“不是,只是觉得从没见过你这样美丽的姑娘。”
绿丫一张脸登时红起来,这才一年多没见,谆哥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可是他的话,为什么会让自己心里甜丝丝的?绿丫白张谆一眼:“出去一年多就学坏了,不理你了。”
说着绿丫推开门,径自进了厨房去给张谆烧洗澡水。看着离开一年多的这座小小院子,张谆勾唇一笑推开门,在外时候,魂牵梦绕的竟是这个地方,只要一推开门就可以听见兰花的声音,瞧见绿丫忙碌的身影,在这里,就会变的心情宁静。
“张小哥。”老刘已把担子放在堂屋里,见张谆进来急忙上前打招呼,刚要说自己和兰花已经定亲,可想起张谆怎么说原先也是兰花的主家,出口的话就变成:“张小哥,这话不该我说,可是兰花的身价银子多少,我回家凑凑,给你送过来。”
张谆先是啼笑皆非,接着就变了脸色:“刘大哥,你当我是穷途末路要卖人吗?”老刘那黝黑的脸顿时添上几分红色:“不是这样的,张小哥,我只是,只是……”
见老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张谆已经笑了:“刘大哥,你是个老实忠厚人,兰花姐嫁了你,我很放心。这么些年,兰花姐待我的恩德比天还高,我怎能还只记得当初张家买了她,而忘了这些呢?从叔叔过世只有兰花姐留下的那一刻,我张谆就发过誓,兰花姐永远是我姐姐,不是什么下人。”
兰花正好走到堂屋边,听了这话,那泪忍不住滚珠般落下,谆哥儿,真的是个好人,爷,你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谆哥儿没有长歪没有变坏,而且,很有本事。
张谆正好抬头看见,起身迎接兰花,兰花已经伸手去擦眼角的泪:“我这些年眼窝越发浅了,怎么又哭了?”老刘虽然老实却不是不晓得心疼人的,见状也起身笑着说:“以后,我们在一起,日子一定会过的好。”
兰花想点头,可那泪还是止不住,绿丫已把洗澡水烧好,过来叫张谆去洗澡,见了眼前这一幕,也有些眼发热。张谆安慰几句兰花,回头瞧见绿丫就对她道:“绿丫过来,我们一起给姐姐姐夫行礼。”
绿丫把眼泪憋回去,甜甜应了,张谆已经把绿丫的手拉过来,当两人掌心相触,绿丫只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看着张谆把俊朗眉目,绿丫除了笑,竟再没有别的念头。
见张谆牵了绿丫过来给自己行礼,本已坐下的兰花腾地跳起来:“谆哥儿,这当不得,不管怎么说,有些事是变不了的。”张谆伸手把兰花按在椅子上:“兰花姐,怎当不得?若没有你,我不知流落何乡,甚至落于下稍,让爹娘叔叔在泉下蒙羞。兰花姐,这个个世上,除了爹娘叔叔,只有你最当得我的礼。”
说着张谆已经双膝跪下,绿丫也跪在他身边,两人端正行礼下去。老刘也觉得眼睛热了,伸手去擦泪,可那泪也不晓得为什么,怎么都擦不干净。等张谆绿丫两人行礼完了,老刘已经双手把张谆扶起来:“舅舅,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这个人不大会说话,一年在衙门里赚的银子也不多,不过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兰花一口,有兰花一口,就有你们的。”
兰花拉着绿丫的手只晓得在那哭,听老刘这样说话就啐他一口:“你快些坐下吧,不然……”
“不然那洗澡水就冷了,谆哥哥,我方才都闻见你身上有汗味了。”绿丫在一边插话,兰花把泪又咽回去:“谆哥儿你也是,出了趟远门,总要洗刷下再说话,哪能这样匆忙?”
张谆用手摸摸脑袋笑了:“我怕等洗刷完再说话,兰花姐就不肯了。兰花姐,从今日起,你就真是我的姐姐了,一辈子都不变。”一辈子不变,兰花觉得眼里又有泪,老刘已经笑嘻嘻地说:“说起来,你们灶后那个洗澡的地方是找哪个匠人做的,我也在家做一个,以后兰花你冬日好洗澡。”
屈家原本的厨房灶后,特地留出一块地方安了澡盆水槽,冬日洗澡方便,而且厨房里火不熄的话,也暖和。不过当日在屈家时,能享受在灶后洗澡的,不过就张婶子一人罢了。搬到这里后,兰花也学着这么做了个,免得冬日洗澡麻烦,此时听老刘这样说,兰花觉得自己的脸又红了,背过身不去理他。
张谆已拿了换洗衣衫到厨房中洗澡,瞧见老刘这样,忍不住也笑了,老刘见张谆笑了,用手摸摸后脑勺:“我去打瓶酒,再切些熟肉回来,等舅舅洗澡出来,好好喝一盅。”
说完老刘想跑,兰花已经叫住他:“回来,肉也别买熟的,买生的回来,你也尝尝我的手艺。”娶了媳妇就是好,老刘应了又匆匆往外跑,兰花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又笑了。
等老刘回来时,不但买了酒,割了肉,还提了一条足有三斤重的鱼,说在回来路上撞见,这样冷的天也难得瞧见这么大的鱼,既然今儿欢喜就咬牙买下。兰花嘴里说着他浪费,手里却已接过鱼开始收拾起来。
等绿丫把张谆的衣衫洗出来,张谆和老刘把一壶茶喝光,兰花的一桌菜也热腾腾出锅了,炸了花生米给他们下酒,小炒肉是下饭的。汤是用鱼头和鱼骨再加上白菜熬出来的,奶白色的汤闻着能让人从喉咙里伸出手来。
鱼肉分成两半,一半用面粉合了做了鱼丸,放在那里没动,另一半稀奇,是把鱼肉用极快的手法切成丝,热油下锅,飞快一炒后捞起来,和豆腐丝做了一道凉拌小菜。
老刘瞧见这道凉拌小菜时,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了,尝了一口就连声赞好:“兰花,你这手艺,寻常的酒楼大师傅都比不上。”兰花也有些得意:“这算什么,要有螃蟹,我还能把蟹肉和蟹黄都取出来,掺了肉末香菇马蹄,一半做汤,另一半再塞回螃蟹里面去蒸熟,让人一点尝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老刘已经连下两筷子:“嗯,好吃,兰花,你有这手艺,怎么不投个酒楼?”这话让张谆还有绿丫都沉默了,兰花的手顿在那就道:“我要投了酒楼,怎么还会遇到你。”
那瞬间的沉默让老刘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尴尬地笑了笑就顺着兰花的话往下说。绿丫看见张谆的额头蹙的很紧,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张谆了然,反握住她的手,其实和谆哥哥这样双手交握,好像也不是那样不可接受,绿丫心里在想,接着就啐自己,怎么这么不害臊,当着众人的面这样想。
虽有个短暂插曲,但这餐饭吃的还是十分欢喜,等老刘离开张家时,已经脚步踉跄,张谆把老刘送回家折返时才对兰花道:“路上遇到万寡妇,那个寡妇,实在是……”
兰花手里正在绣一件嫁衣,听了这话就道:“上回她刺吴家嫂嫂来着,吴家嫂嫂回去,和吴大哥生了好大一场气,吴大哥好几日出门,把眼都是青紫的。”绿丫在旁噗嗤一声笑出来,门已经被敲响,兰花停下针线问谁,外面却不答应,绿丫上前拉开门,瞧见来人忍不住眨下眼:“毛嫂嫂,快请进来坐。”
虽说毛嫂原来是做那样生意的,可现在比街上任何一个人穿着都严谨,衣衫领子高的,连一丝脖颈都不露出来,瞧见绿丫声音有些刻板地说:“我瞧见万家那个,往刘家去了,她是个不怀好意的人,想趁着刘大哥喝醉,做些什么也不一定,就来和你们说一声。”
说完毛嫂也不等绿丫说话,就转身离去,张谆已经来到门口,绿丫忙对张谆说了,兰花也听见,走出屋子道:“这个万寡妇,说她可怜呢,偏又这样可恨。谆哥儿,我和你去吧。”张谆应了就和兰花往刘家那个方向去。
绿丫关好门,就在那摇头,万寡妇可真好笑,即便真趁老刘喝醉沾了她,可老刘也不会娶她,难道她这样闹,不过是为了出气?好好过日子不行?
兰花和张谆走到老刘家时,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就闻见一股呛鼻的脂粉味,兰花用帕子掩住口鼻,和张谆走到屋前,已经听见万寡妇的声音:“刘大哥,我是兰花,你瞧,我今儿打扮的好不好看?”中间还掺杂着老刘含含糊糊的声音。
听了这话,兰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张谆已经笑出声来,屋内的万寡妇正在那拿着老刘的手让他来摸自己,听到外面传来笑声,心顿时一跳,低头看见老刘醉的迷迷糊糊,索性牙一咬,来的正好,忙把自己的衣衫一脱,露了大半个白腻腻的胸就把老刘的头往自己胸前一抱,等着外头的人进来。
谁知万寡妇左等右等,等不到外面的人进来,就在万寡妇以为那声笑是自己听错时,老刘的酒劲倒慢慢过去,感到自己的头脸靠在什么软而又香的地方,不由伸手摸了一把,突然心头一跳,自己家里怎么会有女人,兰花可还没过门呢。这下老刘睁眼,看见自己面前半裸着的万寡妇,登时吓的酒都醒了,连滚带爬地滚下床,看着万寡妇道:“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万寡妇此时要做戏,声音十分娇媚地道:“刘大哥,你忘了?是你叫我来的,还拉着我的手说喜欢我,刘大哥,奴家想嫁你。”万寡妇这话让老刘魂飞魄散,吓的双手就去扯开门,万寡妇见老刘想跑,也从床上下来就扑过去抱住他:“刘大哥,奴家喜欢你,你快些来疼疼奴。”
老刘只恨那门难打开,万寡妇见老刘什么都不说只是去开门,声音更娇了:“刘大哥,你这样开门出去,一叫人,岂不坐实了我和你已经成事?”这么一说,老刘又不敢去开门了,万寡妇又去抱住老刘:“刘大哥,我的本事,可比兰花强,你娶了奴家吧。”老刘正在进退两难时门从外面打开了,接着兰花的声音飘进来:“什么本事,万寡妇,我还不晓得你有什么本事呢。”
瞧见兰花,老刘差不多都要哭出来了:“兰花,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要相信我。”兰花当然会相信,毕竟从头到尾都听着呢,万寡妇见被撞破倒没有半点害羞,也不伸手遮遮胸前春|光,只是斜眼瞧着兰花:“兰花,你不是口口声声刘大哥喜欢你,绝不会瞧我一眼,怎的,现在,他方才可和我,”见张谆跟着进来,万寡妇这才意思意思把衣衫扯过来:“兰花,你不晓得,刘大哥瞧着老实,可那力气大的,我快受不住了。”
说着万寡妇还用舌头舔一下唇,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兰花已经伸手扯着老刘的耳朵:“你以后醉了,可要记得,把门给关好,哪能门不关紧就自己睡了?”兰花这话,听在老刘耳里真如天音一样,急忙点头:“是,是,我绝不能因为有人送回来,就忘了关紧门。”
万寡妇瞧见兰花去扯老刘耳朵时候,心里还欢喜,谁知听到兰花这样说,万寡妇不由色变。兰花已经斜眼瞧着万寡妇:“你们方才在里面做了什么,我从头到尾都听到呢。老刘,我和你说,我从来只听见男奸女,这男的差点被女的强了,还真少闻。”万寡妇这才晓得自己所为兰花全都听见了,恨恨地把衣衫拢好:“你就抱着你的老实头过日子吧,老娘不陪了。”
说完万寡妇扭着腰出去,兰花还在背后喊了一声:“记得把衣衫穿好,还有,勾搭男人也要瞧瞧在什么地方。”万寡妇恨的牙咬,却答不出话。
老刘已经对兰花道:“兰花,是我的不是,我总觉着万家老两口可怜,就助了二三两银子,谁知就被万寡妇缠上了。”兰花打他一下:“可怜,可怜也要看什么样的可怜人。像万家老两口这样,吃着喝着万寡妇的,还在那里嚼万寡妇舌的,我真不觉得他们有多可怜。”
老刘对兰花连连点头,是,是,你说的对。
既然兰花要教训老刘,张谆忍住笑:“兰花姐,我今儿累了,先回去吧。”兰花的脸不由一红,老刘已经拉住张谆的衣衫:“舅舅,你难得来这里,坐下喝杯茶,哎呀,连口热水都没。”
张谆努力不让自己的笑露出来:“姐夫,你先和姐姐说话,我先走了。”说完张谆飞快跑了,老刘这才转身对兰花说:“你瞧,我这里连口热水都没,好兰花,给我烧口水来喝喝。”
兰花白他一眼,尽会使唤人,但还是走向厨房,老刘坐在那里瞧着兰花在厨房忙碌,又开始傻乐,没想到万寡妇这次还做了好事,不然自己喝醉醒了,可是连水都要自己烧。
张谆回到家时,和绿丫说了几句话,绿丫见他困的睁不开眼,也就催他去睡了。那担行李还放在那,绿丫并没去收拾,兰花回来时候天都黑了,绿丫见她进来,笑着问:“方才是刘大哥送你回来的?我听见他说话,怎地不进来?”
兰花脸上带着羞涩:“怕不好意思进来见谆哥儿。”说着兰花把下午在刘家瞧见的事说了,兰花和绿丫叽叽咕咕说了两句,两人都感到心情舒畅,瞧着那担行李,兰花想去整理又把手缩回来:“横竖不是个折本的模样。就算没有一千两,瞧这重的,总也有个七八十斤重吧?”
“兰花姐,你还忘了,可以换金子呢。”张谆的声音传来,兰花瞧着他:“金子?谆哥儿,你这回发财了?”张谆打个哈欠,上前解开行李:“没有赚到廖老爷说的一千两,不过我寻到不少货可以在京城卖,如果这条路能走通,那以后我们的日子不愁了。”兰花见张谆侃侃而谈,仿佛见到昔日张谆的叔叔,眼角又有泪:“爷要晓得,一定很高兴,会说,我们家又出了一个能人。”
“这世上能人多了,兰花姐,我这次出门才晓得,天下的人太多了。不过,骗子也不少。”兰花把眼角的泪擦掉:“别说天下这么多的人,就说我们住这条街上,还有这么多的人呢。”绿丫也在旁点头:“谆哥哥,你要把你的见识都告诉我们。”
面前两个人,是自己这生最重要的人,张谆眼神温柔地点头,捡路上遇到的事情说了几桩,不过有些不好说的,就没有说了。仅这些就让兰花和绿丫两人,又是羡慕又是叹,绿丫瞧着张谆,男人可以走天下,那自己以后呢,可不可以陪他走天下?而不是坐在家里等他回来?
三个人说话足足说了半宿,第二日兰花也没出去摆摊,张谆起来后就带着那些货去各家店铺卖去了。绿丫送走张谆就在那发愣,兰花瞧见绿丫发愣,拍她肩膀一下:“你在想什么呢?谆哥儿回来你不欢喜?”绿丫摇头:“兰花姐,谆哥哥和现在不一样了,我在想,以后,要怎么才能帮谆哥哥,而不是只会坐在家里等他?”
这个事情,兰花从没想过,那眉也皱起来:“这事,我也不晓得。”绿丫抱着膝盖看天:“虽说相公娘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很能干的,这才是三爷不敢动她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绿丫从懵懂的娃儿渐渐长大,心里竟然是又欢喜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