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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好处不止一任。张谆垂下眼在那细想。虽然知道廖老爷一定留有后手,可他既然把自己和小裘掌柜派来,考验之势也是做的十足。这事不仅要办好,还要办的很漂亮。
小裘掌柜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不过他想的更多些,如果自己表现的很出众,那再往上一下也很平常,谁也没说过,只能有一个二掌柜。
“这官可有亲戚带在身边,”张谆开口问老鲁。
“官亲的话,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寻,可是这一家子,怎么都寻不到一点缝进去,只有……”老鲁皱眉,咂了下嘴才道:“恍惚听人提过,说这官有个小舅子,娶的是京里大户人家出来的一个丫头。这官觉得丢脸,才不许他们出来的。”
娶京里大户人家的丫头做媳妇的人,想来出身也不怎么样,这样的人,完全不留后路只要银子也很正常。那么,张谆哦了一声:“离重九还有个把月,我们现在别这样着急,越急越上了别人的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不急?”小裘掌柜嚷出来:“只有个把月了,哪能不急?”张谆又是一笑:“即便是九月初一从这里出发,三天内这批料子也能进宫。”满打满算只有二十来天,二十来天,要怎样才能把主意说出来?小裘掌柜不大看好,但还是闭嘴不说。老鲁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那眉头还是皱紧:“二掌柜是不是想借八月节的时候,请这官过来喝酒?”
张谆摇头:“这样就会着了套了,再缓两日,缓两日。”小 裘掌柜耐下性子,仔细想着张谆的话,突然一拍桌子:“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出去喝酒去,这通州也是个大码头,可看的东西太多了。”
“廖家的人现在不着急了?”为了确保这个计策能够完成,柳三爷亲自来到通州,对面坐着的就是那官。听柳三爷这么问,那官笑着说:“前几日着急的跟火上房似的,成日在我家门口守着,送去的东西我也按三爷您说的,收了。只是没见人。”
“你们在外做官,为朝廷效力,本就辛苦。”柳三爷恭敬地说着,可心里还是藏不住鄙视,说是朝廷命官,一年也就五六十两的俸禄,他贪婪正好,就怕他不贪。想着那送进去的六千两银子,柳三爷不由有些心疼,可再一想,这六千两银子能让廖家倒个大霉,也算去有其所。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廖家只怕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么个小人物身上栽个跟头吧?柳三爷端起茶杯,身子微微前倾:“说来,这事还多亏老爷,既然他们不着急,我们也不着急,就再等两日。”
“三爷,您这话说的是,可是若他们执意不肯卸掉那些多余的货,和贡品一起留在这里,到时交不上去贡品,他们是能通了天的,到时知道是我这里刁难,我的官不做不要紧,只怕连累家人。”
这官虽贪婪,可也晓得自己不过是柳廖两家斗法的棋子,最好就是既能让贡品完完全全去了,事后就算通了天的廖家要追究,自己也不过丢官了事,那时拿了这些银子,回家做富家翁去,省的这里还要应酬上司。
“放心吧,这贡品不交上去,头一个被追究的是廖家,现在只是时日尚早,他们才不着急,等再过几日,我瞧他们还想不想做这门生意了。他廖家认得能通天的人物,难道我柳家就不能?”柳三爷话里难免带上几分傲慢,这官毫不在意:“是,三爷说的有理,他们不着急,我们也不急躁,横竖这贡品送不上去,头一个被连累的是他们。”
柳三爷想着不由得意地笑起来,眼里闪出寒光,廖家得意的已经太久了,也该倒霉了。
“哦,他们现在不着急了?”廖老爷抬头瞧着老王,老王应是:“虽说不着急是常事,可是……”廖老爷抬手止住老王往下说:“急什么,还有二十多天呢,你还是让人把通州那边的信往这里送就是。”
老王应是,小厮走进来:“老爷,十三老爷来了。”
又来了,算算次数,这十三老爷已经来过三四次了,有一次还是和廖主事一起来的。廖老爷哦了一声就道:“就说我不在家,中秋在即,带着家眷去田庄过中秋了。”
小厮应是退下让人往外面传话,听的廖老爷不在,廖十三老爷的眉不由皱紧:“方才问时,不是说七哥还在吗?”那回话的小厮恭恭敬敬:“小的是在外面伺候的,里面的事一概不知,总要传进去才晓得老爷在不在家。十三老爷您若真想见老爷,不如小的再往里面传一个话,让人往田庄送信,说十三老爷寻老爷有急事。”
“不必了。”廖十三老爷来过三四次,哥哥弟弟叫的也十分亲热,廖老爷仿佛也不提往日旧事,十三老爷以为,这挑个日子把挑嗣子的事说出,廖老爷未必不肯。可今日这碗闭门羹,让廖十三老爷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要回客栈和人商量商量再说。
廖十三老爷匆匆离了廖家往客栈去,刚一进客栈的门,客栈掌柜就迎上来:“廖老爷您回来了,说起来,当初进小店时候,您秤了十两银子,到现在二十来日,这十两银子差不多用完了,您瞧,您是记账呢,还是再拿十两银子?”
廖十三老爷不由吓了一跳,十两银子不过住的二十来日,急忙问道:“我们包那院子每日不是只要三钱银子吗?”掌柜的还是笑眯眯的:“您包那院子的确每日只要三钱银子,可您不光住,还吃啊。您这里人口又多,我们这样客栈,又不像那些小客栈,院子里有厨房让人烧火。我们这可是清幽的客栈,怎么能让人烧火做饭,这样会吓得人不敢来住的。”
清幽的客栈,廖十三老爷读出这话里的轻蔑,想反驳几句反驳不出来,轻咳一声道:“那你让伙计跟我来吧。”掌柜的急忙应是,让伙计跟着廖十三老爷进去。
廖十三太太见自己丈夫回来,急忙迎上前:“你可算回来了,孩子们都……”见廖十三老爷身后跟着伙计,廖十三太太急忙把后面的话咽下,廖十三老爷觉得头有些疼,让太太秤五两银子给伙计。
打发走了伙计,廖十三太太这才道:“这事,到底能不能成?这路上和来京里的花销,都太大了,我算算,来京这二十来日,差不多花了三十来两,这是银子不是水。光出不进怎么成?”
银子,不就为的银子。廖十三老爷头越发疼起来:“你少说两句,让你来,除了照顾孩子,什么用都没有。”见丈夫呵斥,廖十三太太也感到委屈,上前给丈夫按着头:“这不是因为那家里只有一个妾,我总不能去见一个妾吧?至于那个外甥女,我是长辈,也不能先去见,这可是你说的,现在就来怪我。”
“那外甥女顶什么用?她是杜家的人,不是我们廖家的,再说这立嗣子,她准定不许。”廖十三老爷觉得被按了几下头,舒服了些,强撑着说。廖十三太太叹气:“那现在怎样,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十六婶子那里,还望着我们接济些呢,十六叔这个官,一年就这么点银子,真是没什么做头。”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廖十三老爷呵斥了一句,又起身道:“我还是去十六弟那里商量下,看看能不能放点什么风声。”放风声?廖十三太太不由在心里嘀咕一句,又不是那乡下老家,这风声放出来,为了名声就赶紧送银子,女眷不闻不问的态度就说明一切了。
伙计把银子送到掌柜那里,掌柜瞧了,这才道:“以后,三天一催。”伙计应是,接着就笑了:“真以为这京城是他们那乡下地方,随便摆架子。这样土老帽,我们见的多了。”
掌柜的又是一笑,横竖东家交代下来的,一定办好就是。
廖老爷也不是说说的,的确带了榛子和眉姨娘,往乡下田庄去住了几日,过了八月节才回到京城。管家人等接了进去,老王等廖老爷在那坐下喝茶才道:“老爷,十三老爷又来过一两回,小的瞧着,只怕是没银子了。”
廖老爷往四周瞧了眼喝了口茶才道:“客栈那边?”老王恭敬地道:“客栈那边掌柜已经说了,帮我们瞧着呢。陈老爷还说,这么点小事,算得什么。”
廖老爷嗯了一声,眼里已经带上笑,再冷他们几日,还真以为都姓廖,自己就还是那个任他们摆布的孩子?拿族老长辈来压自己?真是笑话。
“八月二十了!”官又来寻柳三爷,柳三爷身边还偎着一个粉头,正在给柳三爷捶背,听官这样说,柳三爷笑了 :“着急的不是你,是……”
柳三爷话没说完,那粉头突然哎呀了一声:“这是哪家的货船,这么大?”柳三爷往窗外一瞧,那脸色立即变了,那船,分明就是廖家运绸缎的船,也是被压在这里十多日的船,此时那船竟已空空如也,想来那些货已经被卸下去,这船准备掉头回去呢。
“大胆。”不等柳三爷说话,官已经愤怒了,明明说的是,只许那些贡品下船,别的都不许下去,可现在这样,分明就是已经把货全给卸了,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虽然只是个芝麻官,这官也怒了,不等柳三爷说话就从客栈出来,连轿都顾不上坐就往码头奔去,这货虽然卸了,可要离开这里,还要自己出面。
官奔到码头,见廖家的货已经被绑上车,老鲁正在旁边招呼,冲上去就扯住他:“你这捣的什么鬼,难道不晓得没有完了这里的事,不许卸货吗?”
老鲁见官过来,急忙作揖打拱,接着从袖子里扯出一纸公文:“老爷您瞧,这是您的印信,小的们再大胆,也不敢冒了您的印信。”白纸黑字之上,一个鲜红的印,官想拿过来仔细瞧瞧,老鲁又恭敬地道:“您若不信,可以回去翻翻您那存的档,瞧可是一样的。这里乱,老爷您还是请先回去,免得冲撞了您。”
官气的火冒三丈,转身甩下袖子走了,刚走不多远,柳三爷就迎面撞上,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好啊,老爷使的好计,两边银子都收,那六千银子,我……”
不提六千银子还罢,一提六千银子那官就怒了,指着柳三爷道:“我为了你家,把前程都毁了,现在你还这样说,想去告,尽管去告,那银子,休想拿回去。”说着那官就要离开,柳三爷想上前扯住他,又觉得大街上不好看,只得跟着他一起离去。
酒楼之上,张谆和小裘掌柜瞧着这一幕,两人相视一笑,小裘掌柜端起酒杯:“不得不服,二掌柜,你虽年轻,可足智多谋。”张谆笑了:“不敢,也要小裘掌柜你提醒,不然的话,哪能想到这个法子。”
“那也是老鲁打听的细致,打听出来还有这么一位,不然的话,还真递不进去话,拿不到这盖过印信的公文。”所谓灯下黑就是这样,官百般防闲,也没料到自己的小舅子和自己不是一条心,不过谁又愿意日日被姐夫骂,寻个机会递了进去一句话,五百两银子送进去,小舅子拿了银子进去寻自己姐姐,又说肯送三百两给那位太太做私房。
官贪婪之外还吝啬,这些日子送的银子,都自己收的紧紧的,不给太太摸到一两,太太早已有怨言,听到有三百银子,自然答应弟弟的话。趁官熟睡之时取了他的印信往公文上盖了,一份送出去,一份在衙门里存着,瞒天过海官还以为自己家里一个苍蝇都没飞进去。
三百银子在手好过那摸不到的六千银子,张谆想到官那小舅子说的话,叹一声道:“所以说,这家里的女人一定要齐心了,以为自己是个男人,自己就是天,于是不管女人想什么,自尊自大,就会被人钻了空子。”
小裘掌柜满面春风地又给张谆倒了杯酒:“说的是,听说张掌柜的媳妇,也是个贤惠的,以后啊,张掌柜的事,定是腾腾地往上。”张谆忙说几句谦虚的话,老鲁已经忙完码头上的活,也走上酒楼,三人各自吃喝一阵,也就收拾行李,张谆和小裘掌柜回京。
回京先去见廖老爷,廖老爷听的小裘掌柜和张谆的话,颌首赞许:“这才是该做的事,要做生意,总要互相帮衬着,想着这人比我出色,要踩他下去,初初瞧着倒是对自己有利,可时日一长,生意做的不得法,那时没了差事,才是人人不利的。”
小裘掌柜急忙应是,廖老爷又嘉许几句,各自赏了银子让他们回家。老王见小裘掌柜满面春风地和张谆走出去,这才进去里面伺候:“老裘那里?”
廖老爷瞧着他笑了:“你去给老裘递个话,瞧瞧他的意思。”老王应是,廖老爷见老王退下眼里的神色才微微敛了下,这件事,大掌柜的表现很正常,可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会让人觉得不正常。廖老爷想着还要怎么试一下,就觉得胸口有点疼,咳嗽两声见那痰色,用帕子把那痰擦掉,点一个火把帕子给烧掉,瞧着那灰烬又是一笑,还有时间呢,怕什么。
老裘听的老王递来的话,顿时感到浑身冰冷,老王又道:“我瞧着,小裘侄儿挺不错的,老老实实肯干,比什么不强,难道说帮着廖家,这事一旦被说破,以后在京城还怎么寻差事?”
老裘哦了一声就道:“可是,老爷他的身子?”老王叹气:“你难道就这么信不过小姐?再说了,廖家族内,瞧这样子,也不是什么能干人,到时做不好生意,把这里的东西都给卖了,拿了银子回家的情形又不是不可能。到那时真要这样,你还怎么想你儿子成器?”
老裘脸上的肉不由一跳:“那?”老王搓搓手:“你先去给老爷请罪,然后再说别的。”现在瞧着,好像也只有这个法子。老裘依言而行,听到老裘来了,廖老爷往老王面上一瞧就道:“让他进来吧。”
老廖进来后就什么都不说,只是跪下,廖老爷抬头瞧着他也不叫他起来,只淡淡地道:“我晓得你有怨言。”这话让老裘的泪一下就下来了:“也不是什么怨言,只是我和东家这么些年了,可东家瞧都不瞧小的儿子一眼就提拔了张掌柜,我不服。”
“不服你就说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偏生要在背后使那些鬼魅手段,你是晓得,我是最恨这种不爽快的人了。亏的你儿子不像你,像你的话,哼哼。”
廖老爷的话让老裘的泪又回去了:“可是,”
“可是什么?当初我就说过,你没有大掌柜之才,做个二掌柜就正好。毕竟你心细,能想到很多别人想不到的。再说你做二掌柜这十来年,我可曾亏待你?你每年二千银子之外,分红也有千把银子,你在乡下置办田舍过的好不快活。等退下了,竟又想起旧事,还在外放流言。老裘?你真当我精力不济了?”
廖老爷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老裘瞧着廖老爷:“您说的对,可……”
“别可不可了,这回是你儿子不像你,做的还不错,不然的话,你还真以为我能好好地瞧着你在这里和我说话。老裘,我只是年纪比以前大了些,可并不代表我的手比以前软了。”老裘不由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廖老爷居高临下地瞧着他:“起来吧,我知道,人都是贪心的,你想再往前一步很正常,可是老裘,虽然我姓廖,但廖家族内,于我差不多是仇人。什么立嗣子,什么嗣子才会稳,我统统不听。”
老裘刚站起来,听了这话又扑通一声跪下去,廖老爷瞧着他:“你知道当年的事,也晓得我撑不了这么久,你怕我死之后,敏儿撑不住廖家你想寻后路,这些都可以。但是你不该和廖家的人在一起出谋划策。”
“东家,我晓得我错了,可是,我……”老裘刚要辩解又被廖老爷的眼神给吓到,急忙低头:“那我也只能任由您处置了。”廖老爷拿起几张纸,一张张数给他瞧:“这是你这二十年来,在我这里的所有账目不对的地方,这是你所有的家产,这是你在我这里,一年能赚到的银子数目,如果我把这送官呢?”
其中的数目不对的地方,定会被查出来,那时安上一个贪墨主家的银子的罪名是轻而易举的。老裘是真被吓住了,一旦入罪,家产没了事小,全家很可能都会被抄没为奴,为奴,那可不是老裘所想的。
廖老爷把那张纸放下,用手指点了点:“你瞧,老裘,你跟了我二十年,你还没明白我的性子?对你赶尽杀绝,痛快是痛快了,可是别人瞧着会怎样想呢?”
“我,我发誓,从此定会让我儿子尽力辅佐小姐,定不会再有别的念头。”老裘差不多是战战兢兢地说。
“我从不信誓言,当初那些人,可是当着我爹的面说,今后会对我好的,视若亲子。”廖老爷的唇抿一下,声音还是那么淡,老裘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才想和廖家的人一起算计廖老爷,这怎么算计?每一笔账,廖老爷这里可都是有记载的。发誓也不管用,难道真要自己去坐牢?只怕过不了三天,自己就会死在牢里。
“我历来不想用这样的手段,可是对你,老裘,我就想用一用了。”廖老爷把那几张纸放下:“我觉得,这些我还是交给敏儿,由她决定如何处置,你意下如何?”
老裘抬头瞧着廖老爷,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僵了:“东家!”
“你该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手段,可是老裘,这是你自找的。”廖老爷说完这句就把那几张纸放进匣子里。老裘瞧着那匣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终于问出来:“那,里面可有别人的?”
“只有你的。”廖老爷的回答并不出老裘的意料,老裘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廖老爷瞧着他:“老裘,你跟了我二十年,难道不晓得我是什么性子?你下去吧。”老裘想再说两句,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摇晃着起身行礼退出。
没想到自己竟有这么一日,要靠这些来要挟人,廖老爷低头瞧着那纸上写的东西,突然想笑出来,但这笑并没出声,终究只是长叹一声,敏儿,你会比我做的更好,是不是?
榛子瞧着廖老爷送过来的东西,久久不语,过了很久才道:“舅舅,其实您无需如此。”廖老爷瞧着外甥女,她已经是个大人了,可是很多事还是要为她筹划。
“这不过是防备不时之需。我只希望你以后永远用不到。”这话让榛子的眼里顿时又有了泪,廖老爷拍拍她的肩:“廖家族里的人已经回去了,你不必把他们放在心上。”京城开销大,廖十三老爷等了几日,终究接了廖老爷送上的三百银子盘缠,打道回府。
榛子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舅舅,不敢你瞒着我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没有了您的庇护,我依旧会走的很好。
时光如水,转眼秦三公子参加会试结束,虽中在最末,殿在三甲,可这样对勋贵家来说已经很好。
三月二十八是个上好吉日,榛子也在这日上了喜轿,拜别廖老爷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