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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
歉意地鞠躬，薄锦辰看了眼边上停下了筷子，正满是纠结地望着他们你来我往的颜墨，示意等会由对方送客，他自己则是抱起了安安，准备折回房间。
“薄锦辰！是因为你对我完全没感觉，还是，只因为我是你的粉丝！”
陡然，钟倩放下了平日里习惯维系着的大家小姐的气度仪态，清声喝道。
“都是。”
转身迈开的步伐微微一顿，薄锦辰淡淡说了句。言罢，抬步走开，没任何迟疑。
“薄锦辰！我希望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撒谎，没有自欺欺人。不是因为万一哪天你发现你说错了会感到后悔，也不是你后悔之后发现我不再喜欢你，而是，即便我还喜欢你也不会再让你见到我，哪怕一面。”
音落，钟倩便走了。
来时，她带着一摞饭盒，走时，她只带走了那间复式公寓里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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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电视台，办公大厦。
“江南台，万富。”
弹了弹手上烟灰，薄锦辰补充道。
万富，这真是个蛋疼的人物，两人明明八竿子都打不着一块，偏偏随着那名愚蠢的实习生的牵扯，硬生生打了死结。
“我原也想过，但他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的，哪还有功夫来折腾你。”
颜墨用力按着太阳穴，回道。
“怎么回事？”
“江南台要转卖《在一起》，自然需要由头，借用郭东昊的事件扇起了东风，总要推出个人来灭火吧，万富，就是江南台推出的替罪羊。”
擦！
心底骂了一万句娘，万富也只好感慨自己背时，谁知道那是个败絮其中的家伙啊！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狠狠瞪了眼坐在对面的姜敏政。
这混蛋就像是在故意给他下绊子！
他怎么说来着？
让他找出几个候补人选来。
结果呢？
这混蛋就递上来两个歪瓜裂枣加上一个郭东昊！还说是递交《在一起》有参加意愿的男艺人中，只有这三个人有档期。
那你让他怎么选？
总不能让一个演小品的，或者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参加吧？那不是给江南台抹黑么！至于心理测试结果里面，郭东昊和林冉最不搭配？
哼，那算个毛线！
这是个看脸的时代，让你拍假想明星情侣，又不是真让你为人家拉红线相亲。瞧瞧这个郭东昊，颜值够，唱歌也行，还符合了小女生的浪漫。替补薄锦辰，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谁知道……唉……
内心再度哀叹，万富提起精神，越发谨慎道：
“我还觉得，觉得……孙总编应该准备好媒体公关，避免郭东昊的事情进一步扩大，牵扯到我们台的《在一起》。”
看着身前一双双盯住自己不放的眼睛，万富的背后顿时口干舌燥，心脏急速跳动着，忽然感到喘不过气来。
“我倒不知道，万富台长的手伸得那么长，连制作部门的节目组也能插上手了，节目组各项对比匹配下来的人选，你一句话就没了。如今，你提出来的人出了事，还想整个台里替你承担，这算盘打得真是极好呢。”
李闻峰的语气依旧是不咸不淡的，但话中意，是人都听得分明。
噔！
瞬间，心跳漏了一拍，万富的背后冒出阵阵寒意。
李闻峰，是想借此让他下台啊！
“你们，你们早就商量好了是不是？”
万富突然意识到，自从李闻峰让他发言后，其它人就一直是安静坐着没有张嘴，就连向来与他不对付的郑平泰，也不过是冷哼了声。
这，一点儿也不正常。
再联想起，与他同是副台长负责制作部的张元，恰恰在一月前出国考察，李闻峰让自己与郑平泰按单双周来管理制作部，可不就是场阴谋？
姜敏政明知自己与那名叫薄锦辰的艺人有了过节，依然递交了却是特意绕过负责制作部的张台长来问他盖章批示；送来候选名单里还没个靠谱的……
从头至尾，压根就没一件正常的事！
“这是个套！”
猛然间，万富忘却了上下级关系，忘却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又惊又怒道。
冷冷瞥了眼已然失态的万富，李闻峰抬眉淡淡道：
“鉴于你因私废公，涉嫌渎职，我会向礼部申请降职处罚。在礼部的同意书下来前，我谨代表台里，对你进行警告处分，暂停手上一切职权，新闻部的相关事宜，暂时由孙总编接手。”
“你们！你们一个个都串通了来整我！”
用力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万富原本心虚泛白的脸色已是涨得通红，他粗声嚷道：
“好，好得很！这笔账，我万富记下了！”
阴狠的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扫过，继而是咬牙切齿道：
“但你们要以为，凭这点破事就整得垮我万富，未免也太过高估自己。”
说罢，万富扭头就走，再无迟疑。
即便怒火中烧，他也还没丧失理智，他清楚的知道，李闻峰既是敢当众宣布，就不可能无的放矢。但他万富上下经营这么多年，真当吃素的不成？你李闻峰，小心胃口太大把自己噎死了！
是的，在万富看来，这就是李闻峰的一次借题发挥，职场上常见的倾轧暗斗罢了。孙岚是李闻峰的亲信，如果这次把自己赶下台，谁得利是一目分明的事。
没理会愤然离席的万富，李闻峰把他身前桌上的文件分别传递与剩下的三人，漠然道：
“这是上交礼部的申请书与相关证据，你们确认下签字吧。”
待三人签字完毕，这场短会也就开至尾声。
离开会议室的大门，姜敏政的心情有几分茫然。
下套当然不可能，谁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无论是张副台长出国公干还是向阳中途下车，再或者郭东昊的私德败坏……但方才的戏码……
“姜导，恭喜你啦！一朝鲤鱼登龙门，回头可别忘了台里这帮老朋友。”
孙岚走到他身旁，低声笑道。瞧他脸上春风得意的模样，心情显然极好，仿佛他这个暂时的接手就已等同礼部的委任书，万富的下台也已是板上钉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