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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诡异的是,这东珠早不碎,晚不碎,居然偏偏是在文宗皇帝手中碎成了粉末。www.pinwenba.com
这不缔于给文宗皇帝一个沉重的打击!
今天可是他的千秋节啊。
“父皇恕罪。”
看着文宗皇帝逐渐铁青的脸色,太子和太子妃几乎是同时跪倒在地。
李贵妃尴尬一笑,出言安抚:“依臣妾看,一定是方才捧着锦盒的太监不小心,这才碰碎了里面的东珠,只是这东珠被血龙含着,一时半会儿没有碎裂,皇上对太子所献寿礼爱不释手,反复把玩,这才让刚刚就碎了的东珠掉了下来。”
太子急得一头冷汗,见李贵妃居然会出言帮自己,也顾不得许多,连声说:“一定是那太监不小心,儿臣回去一定重重责罚他!”
“如此玩忽职守的人留着有何用处,来人,将方才随太子上殿的太监拖出去,斩!”
文宗皇帝一声喝令,太子身边的心腹太监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被拖了出去。
太子妃脸如死灰,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琢磨的寿礼竟然会惹出如此大的风波!
太子肉疼地看着被拖走的心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但也是跟随他多年的人物,一时间被斩了,倒不能这么快找到替代的人。
文宗皇帝轻哼一声,一切敢挑战他权威的人都是这样的下场!不管太子是无意为之,还是有意向自己示威,这件事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好了。
“宫宴继续。”
文宗皇帝摆了摆手,殿中重新响起丝竹之音,仙乐飘飘,霓裳飞舞,众人好像忘却了刚才不愉快的一幕,重新沉醉在烛影摇红、觥筹交错的气氛中。
“儿臣恭祝父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
酒过三巡,敖澈携着锦瑟的手从座上站起,走到御座下。
李贵妃暗暗替他们捏了一把汗,方才太子和二皇子的寿礼都出了意外,但愿四皇子的寿礼不要有什么差池才好,否则积攒了一定怒气的文宗皇帝,说不定会将怒火发泄在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身上。
锦瑟将手中的锦盒交给张公公,由他一路呈了上去。
“这是…麦子?”
文宗皇帝惊讶万分,他怎么也没想到四皇子进献的居然是最平常的麦子。
“双穗、五穗的麦子,九穗长达一足的谷子,好、好!”
文宗皇帝龙颜大悦,爽朗的笑声在含元殿四处回荡。
李贵妃看了一眼文宗皇帝手中的麦子,心中十分佩服出此主意的人!哪个皇帝不盼着自己治理下的国家五谷丰登、国泰民安?况且双穗的麦子已是难得,然而现在不仅有双穗、竟还有五穗、九穗!这简直就是大燕的吉兆!
二皇子敖泽见四皇子明显用寿礼在这次千秋节上大出风头,心中颇不自在,悻悻地问:“四弟从何处摘得这些麦子?”
敖泽微微一笑:“这双穗、五穗的麦子产自咸阳、九穗的谷子产自上党。”
“原来如此。”
文宗皇帝轻轻颔首,而后小心翼翼地将麦子放回锦盒,双眉一轩,朗声道:“四皇子所献寿礼甚和朕意,赏!”
“儿臣叩谢父皇隆恩。”
敖澈与锦瑟谢了恩,重新回到座上。
李贵妃看着文宗皇帝愉悦的神情,心中暗暗下定了主意:这个四皇子当真是可造之材!
殿上的大臣们见四皇子送的寿礼如此和文宗皇帝的心意,还得了赏赐,便纷纷开始拍起马屁,内容自然是围绕着麦子所展示的吉兆,文宗皇帝一时兴起,吩咐张德海将锦盒送下去给诸人传阅,并下令众人作诗咏颂。
太子的脸色十分难看,不停地喝着案上的琥珀酒。
太子妃柔声劝慰:“殿下,少喝一些,酒多伤身。”
太子听了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喝的更多,而后竟然斜睨着太子妃,气愤地道:“你就是这么为本殿下分忧的?”
太子妃睁大了眼睛,一时语塞。
今天之事确实是她疏忽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在东珠上做了手脚!她可不相信是那个小太监不小心撞碎的。
“父皇,儿臣喝的有些多,想出去走走。”
太子几杯烈酒下肚,整个脸呈现出一种醉态的酡红,胸膛不住起伏,显然是酒气上涌。
文宗皇帝见他这副样子,点了点头。
李贵妃嘱咐:“多带些人去。”
太子拱了拱手,带着两名侍从出了含元殿。
太子妃无趣地坐在案后,脸色十分苍白。
锦瑟坐在敖澈的身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拿起身前的清酒,轻轻呷了一口。
宫宴仍在继续,几支歌舞完毕,殿上大多数人都有了薰薰醉意,不少人出去透气,连李贵妃都中途去换了一次衣服。
锦瑟环顾四周。
二皇子敖泽已经喝的双眼迷离,思美人不善饮,却也是双颊微红,锦才人更是醉倒在案上,仇贵妃因不胜酒力早已在侍儿的搀扶下回了寝殿,华才人未在座上,不知道何时出去了,太华公主正笑嘻嘻地拉着淑妃,唯独史如芸双眼清亮,正凝眸望着锦瑟。
锦瑟对她报以一笑,自从来了燕国,还没跟她有过近距离的接触。
“时候差不多了,太子妃还没有出去寻太子的意思,咱们是不是派人给她提个醒?”
敖澈附在锦瑟耳边轻轻地说。
“不!那样太着痕迹,会被怀疑,还是让她自己发现的好。”
锦瑟不想因一时的心急坏了整个计划。
“要我说直接将父皇引过去,看了这出好戏,一了百了。”
虽然文宗皇帝未必会因为此事废了太子,但只要看见一次太子与自己的女人私通,就会在心里种下不舒服的种子,早晚有一天会发作!而且就算不能打击太子,华才人定然必死无疑!
锦瑟摇头曼声道:“别忘了,咱们的计划是一步步削弱太子,华才人的家族已被连根拔起,此刻留着她不过是另有大用,要她的性命还不容易?”
“听你的。”敖澈微微一笑,笑容里有久违的纯净。就在这时,太子妃从座上缓缓站起身,几个侍女上前要搀扶她,却被她一一甩开,径自一人朝含元殿外走去,身后几个侍女忙不迭地拿着披肩手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