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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啊!咱们也一起去吧!”,老白睁着肿胀的大小眼,兴·奋的鼓动道。正在他犹豫时,那个思恩府的稻农,满脸警惕道:“不要去,老黄。你想想,那些饿疯了的流民,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万一受伤了,巡逻队可不负责。
而且你黄州府的老家,还有好几口人。他们都指望着,你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接到神国享福呢。”。
到底流民是被逼到绝境的一群人,斗起来,也大多不怕死。所以跟着巡逻队去搜捕流民,很难说有个三长两短。
老黄闻言,也露出犹豫之色。
一旁的老白,马上讥讽道:“嗨!老开。你在思恩府够胆小了,怎么到这里,还胆小得像只兔子呢?”,他和老开,都来自思恩府。并且两人还是同乡。
只是两人的脾性很不对!
当初白莲教经过他们的村子,老白急巴巴的投靠了白莲教。而老开,则心存顾虑,没有被白莲教许诺的条件打动。还劝解村民,不要被白莲教忽悠。
直到后来闹饥·荒,老开才投靠白莲教,混口饭吃。这让早先投靠白莲教的老白,十分不满。为此,没少数落他。这让两人的关系,也是冷到了极点。
之后白莲教养不起那么多人,所以很多投靠的教民,都被他们送到了越南。这老白和老开,又机缘巧合,成了一个村子的邻居。
因当初投靠的事,他们即使住在一个村里,也是形同陌路。所以平日里,两人经常针锋相对。像现在,两人又开始互讽了起来。
老黄夹在中间,一个头两个大。劝了好半天,终是不耐烦的吼道:“不要吵了!老白,咱们跟巡逻队走吧。”。
这话一说,老白立时咧嘴大笑。“好好好,咱们走。就让老开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吧!”,说着,还挑衅的看了老开一眼。
这让老开身子一僵,尴尬极了!整张脸也黑成了锅底。紧握双拳,冲着老黄,没好气的说道:“哼!好心当作驴肝肺!”。
老黄知道老开是为自己好,但他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为难的摇了摇头,辩解道:“老开,我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只是巡逻队清剿流民,为的是咱们村子的安全。如今我跟上去帮一把,也是为村子出力。”。
说着,也不管老开理不理解,就自顾自的向巡逻队那边赶去。毕竟流民关系到村子的安危,每一个村民,都应该尽心尽力。
老开站在原地,气得跺了跺脚。但他站了好一会儿,也迈开步子,向巡逻队赶去。
而此时巡逻队,已清点完所有流民。其中青壮男丁有两百二十六人,育龄妇女七十三人,未成年的孩子,有十九人。老人的话,一个也没有。
逃荒路上,其实就是一个淘汰的过程。老人体力有限,自然最先被淘汰。而孩子,因有大人带着,所以才能赶到这里。不过人数不多,显然有不少孩子,被人半路遗弃。
巡逻队长召集好足够的人手后,就分出一部分人,将这些流民送到老街城外的流民营。那是一个收容流民的营地,里面全都是私自入境的流民。
而那些正常入关的清国百姓,则被安置到移民营。由此,将二者清晰的区分开来。
于是在巡逻队和村民的的看管下,流民们神情麻木的,沿着官道远去。等他们去了流民营,他们在很多福利待遇上,都赶不上正常入关的移民。
但当下,他们是没时间考虑这些了。
毕竟他们实在饿得慌!正常通关,又太过漫长。那人流,一眼望不到头。就是讨口热粥,都得排好半天的长队。所以与其饿死,还不如铤而走险,偷偷入关。
也是移民办事处考虑不周。他们若是将偷偷入境的流民赶出去,徘徊在边关的流民,就不会前仆后继的涌进来。毕竟那样的话,会让流民们认识到,除了正常通关,没有别的生路。
可移民办事处只想着惩罚这些偷偷入关的流民,结果让不少绝望的流民,以为偷偷入境,会得到大明的收留。使得私自入境,越来越猖獗。
就是巡逻队一刻不停的抓捕,流民也不间断的涌入进来。
当下巡逻队的队长,带着十余为巡逻队员,和三十多个青壮,跟着那告密的流民脚步,一起向深山赶去。那里藏着最新发现的通关通道,流民们,正是从那里进入老街地界。
由于位置很偏,所以附近的村民,都没发现。也是这里的村民,都不是原住民。所以对附近的地域,都不太熟悉。不然的话,一定会猜到这些流民的来处。
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巡逻队的队长揣着粗气道:“那个王麻子,你说的地方还有多远?”。
走在最前的流民,马上扭头道:“官爷,还有两三里路,不是很远。”。他的本名不叫王麻子,只是脸上长了一脸麻子,所以巡逻队长,毫不客气的给他取了个外号。
可能听惯了的原因,王麻子一点都不觉这个外号有什么不妥。所以回话时,还透着几分谄·媚。
巡逻队长点了点头,让大家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老白和老黄,也都寻了处空地,坐下来休息。跟着他们一起的老开,也跑过来坐到老黄身边。
引得一旁的老白,直翻白眼。
“给!”,老白喝了一口清水后,就将水囊递给了老黄。因来时匆忙,很多村民都没准备吃喝的东西。所以巡逻队的队长,就让巡逻队的队员,将自己的水囊解下来,给村民们喝口水。
因为不多,每个人只喝一小口,就让给了别人。老黄也不客气,小抿一口,就将其递给了老开。干涩的嘴唇,也马上湿润了起来。
当下正是北半球的冬季,越南这边,却一点都不冷。但是气候比较干,降水也少。所以在太阳的暴晒下,很多人会口干舌燥。老开润了润喉,人也清爽了不少。
就将水囊递给其它村民,开口道:“这一路上的村子,都是人去屋空,难怪流民会跑到我们村,都没人发现。”。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很多落草为寇的流民、兵丁,都在边境地区活动。所以为了百姓的安全考虑,移民机构将靠近边境两里内的村民,都往后迁移。
这就造成流民入境了好半天,都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