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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五分钟呢?
我从客厅走到我们家门口的距离,只是想开门确定外面是不是沒人,沒人的话,我就锁上门假装不在家,然后给他丢个电话过去说全家一起出门给亲戚朋友拜年去了。
谁知道,我一开门就看到安焕成西装革履地手提几袋的新年礼品,一副准女婿上门提亲的姿态。
我说,他不会是走错门了吧?
我拉着门把的手下意识地往外推,不知道怎么的就想把门关上,一股强大的阻力阻止了我的这一行为。
“这么快就到了。”我笑着问他,这笑声我自己听起來都有点尴尬,怎么说,來者是客,这大过年的,把人拒之门外也不太好,再说,他还带了新年礼品不是么……
“进來吧。”我往里边让了让,安焕成装模作样地走了进來,步子谦逊平稳,面带笑容,语气温和:“伯母和外婆在家吧?过來拜年來了。”
我翻了翻白眼,回答说:“沒在,都出去了,我还想打电话和你说來着,沒想到你就到家门口了,你开的直升飞机吧?”
一听我的话,安焕成的笑容就不在了,脚步也变得格外的豪迈和壮阔,跟回家似的,把手里的东西全塞到我的手里來了,大摇大摆地就往我家客厅的沙发走去。
我完全沒反应过來,他是得的职业病吧?能不能别在节假日发挥这样的敬业精神,这可不是片场!
刚才礼貌谦虚的晚辈形象,立即变回了往日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的形象,这还是光彩照人的亚洲舞王吗?简直一地痞流氓!
屁股一沾在我们家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嘴里就开始喊着要喝茶。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酒楼今天沒开业,他跑我家來喝茶來了?
虽然他已经沒有什么正面的形象可言,但我还是要继续保持少女传统的美德的,既然上门來了,怎么都要好好招待。
首先,我把我外婆磕得嘴唇都咬了好几道口子也沒吃到的红皮香瓜子,还有母亲大人把手都砸坏了也沒砸开壳的核桃,前两年邻居家张大妈给送來的两包过期的牛奶糖都摆在了安焕成的面前。
把母亲大人在超市买的90块钱一包的茶叶给安焕成泡了小杯茶,仔仔细细地端到了他的面前。
“家里就你一个人?”安焕成喝了口热茶,眉头微皱,反复闻了几遍,脸上的表情怪异非常。
我很关心地询问道:“怎么了,这茶你不爱喝?”
“哦,沒事沒事。”安焕成忙摇头。
我才想起來,这是五年前超市搞特价的时候买的,母亲大人一直沒舍得喝,就放到了现在……
“伯母和外婆什么时候回來?”安焕成怪异的神情淡去,他在沒有得到我任何回答的情况下,还这么关心母亲大人和外婆什么时候回來。
怎么感觉他是冲着我家里这两个老太婆來的?难道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不行,我得想办法把他赶出去,要不这大过年的,他什么时候给我开个大玩笑,说了一些不爱听的话,多不吉利啊!
“嗯,这个,她们今晚估计不会回來了,约了以前的街坊邻居在外面聚会呢。”我看着几天沒修剪的指甲,好像有点长了,等会得好好修一修。
安焕成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他,他走到我的面前,我刚好是挨着旁边一张高脚桌站着的,整个身体沒花一分力气就靠在了上面。
他步步紧逼,我感到一种压迫迎面而來。
“你要干什么,走那么近我干嘛,难道还在想我家打劫我不成?”我的心里虽然有点忐忑不安,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在我身上打量着,但是我还是挺起胸脯表示不畏惧恶徒的侵犯。
我瞪着他,用眼神表示我的坚定不屈,怎么着?看什么看?不知道姐的身材一向都是这么凹凸有致的啊?
我想从旁边的缝隙躲开,沒想到他的脚步忽然就停了下來,我心中的危机感顿时就消失了,量他也沒有那个胆子敢对我怎么样!
“我说你真的是什么人就有什么品味,你看看你,本來就笨的跟头猪似的,偏偏还喜欢穿猪头才穿的衣服。”安焕成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写满了戏谑。
我说,他也太过分了,沒见过大过年骂人猪头的,虽然我是穿了套猪头样式的冬装毛绒睡衣,但至于把我和猪头相提并论吗?!
“你适可而止啊,别笑得这么张狂,小心我赶你出去!”我猛然想起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随时可以把这个不速之客给撵出门去。
安焕成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神情,大摇大摆地转身又要往我那张新沙发走去,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今晚我就在这吃饭了。”
噗,我沒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主人都沒说留他吃饭他倒好,自己张口要留下來吃饭。
呸呸呸!
“今晚我们家不做饭,下次吧。”我敷衍似的摆摆手,把他想象成那些讨人厌的死苍蝇,一巴掌拍死他。
安焕成显然不相信,“不做饭你吃什么呀?”
我不耐烦了,他管我吃什么呀,我随口一说:“出去吃。”
“外面哪有饭馆开门啊,要不去我家吃?”安焕成倒是挺热情好客的。
我正要拒绝,他长腿迈两步走到了我的面前,硬拽着我就要往外走,“走吧,就穿这身出去,明天保证上头条!”
他把我往门的方向拉,我刚好这么把他推出去,“你走吧,改天再请你吃饭,就这样!”
我们两个人谁也不让地在门口推开推去,他死赖着不走,我利用我指甲长的优势,对他又是抓又是捏的,我们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
突然,门就开了。
母亲大人和外婆回來了,这才几点啊,居然回來了,我还想在她们沒回來之前把安焕成赶走呢。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母亲大人最先发问,我这才低头看着我和安焕成你拉着我我拉着你,一副难分难舍的样子。
我的妈呀,我一激动你把手松开了,安焕成也觉得有点失礼了,忙转身向母亲大人还有外婆问好。
最热情的要数外婆了,她笑容满面地打量了一下安焕成,笑眯眯地问道:“你就是甜甜的男朋友吧?來來來,进屋里來。”
我猛地翻了翻白眼,表达了我强烈的不满,我说外婆你是有脸盲症还是怎么的?前阵子还守在电视机前看谢宁的报道,听他的小曲呢。
怎么这么快连谢宁长什么样子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对,确实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帅。
但是风格完全不一样的呀,而且也是不一样的帅。
不过今天安焕成穿得很正式,穿的是西装,倒是容易误导对谢宁的容貌不熟悉的外婆。
“外婆,你别乱说,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朋友。”外婆年纪大了,我就原谅她吧。
外婆倒是不在意这个,还是热情不减,对安焕成说:“朋友过來了就进里面坐,在门口站着干嘛呢?”
我看着外婆还是坚持要把安焕成请进去,正想说安焕成要走我们不要留他了,沒想到给这混蛋也抢先说话了。
“我正要走,甜甜非要说留我下來吃晚饭,我是怕打扰伯母和外婆。”安焕成一副孙子的样子,和之前那个嚣张跋扈喊着要在我家吃饭,冲着我吼的安混蛋完全是判若两人。
我不能明着揭穿他,就顺着他的话说:“你既然家里有急事你就先走吧,沒事的,改天我请你吃饭哈!”说着,就要毫不留情地把他往家门外面推。
“哎,怎么能这样呢,不麻烦不麻烦的,我们刚好也沒做饭,你留下來吃饭,算上你的!”外婆十分豪爽地挽留要被我推出门外的安焕成。
一直沒说话的母亲大人拿眼神制止我,目光落在我那抓着安焕成手臂的手。
母亲大人的气势让我不得不马上缩回了手,垂着手站在一旁。
“呀,你的手这是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血?!”外婆一惊一乍的,看着安焕成的手背,他可能是被我的长指甲不小心刮伤了。
安焕成笑着摇头,一脸无事,嘴里的话却听着不是一个意思,“沒事的,可能是甜甜刚刚拉着我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沒事的,才一厘米深,不用包扎的……”
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吗?在单纯的外婆面前展现演技,这话里分明有话。
我从來沒有这么恨过自己的眼神居然不能杀人,这狡猾的安狐狸!
“那赶紧的,甜甜,你给你朋友包扎一下,这这么行呢?都刮这么深了,一会感染了伤口就难办了,你看你,怎么弄成这样!大过年的,别耽搁了!”
外婆,您听我说,他真的不是我的男朋友,您不用这么操心他,真的!
我差点沒含泪把这话说出啦。
“不介意的话,就留下來吃个饭吧。”母亲大人也很过不意不去地说。
看安焕成那欠揍的样子,一脸的表为其难,嘴上却答应得极快,“那就麻烦伯母和外婆了。”
我私下里狠狠地掐了一把安焕成,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却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