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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萱拥着被子坐着,正发呆。见楚昊扬站在床边等着,她乖乖的接过喝了两口,微微撒娇着说:“没胃口,实在不想喝。”
宿醉之后,她闻到食物的味道就有些恶心。
楚昊扬接过来喝完,把空杯子搁在床头,他自己也躺了下来,一言不发的拖过冷凝萱搂住,闭上眼,貌似准备补眠。
楚昊扬对于冷凝萱提出的问题不置可否,冷凝萱也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出自己的异样。他从刚才开始一直不说话,冷凝萱就一直不敢动,不知道该不该主动去挑逗他。
现在的楚昊扬自然不必提,城府深似海。可哪怕就是在七年以前,他还是个简单单纯的大男孩的时候,冷凝萱就很怕他不说话的模样。
他第一次对她冷面的场景,冷凝萱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季节,阳光鲜亮。D大的道路两边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阳光跳跃着从树叶缝隙里洒下,落在树下的高大男孩肩膀上,斑斑点点,如梦如幻。
冷凝萱那时站在楚昊扬对面,理直气壮,咄咄逼人:“我、不、去!”她一字一句,傲慢的拒绝他的好言邀约。
那是冷凝萱和楚昊扬打赌打输了之后不久的事情,冷凝萱对于把自己输给他当女朋友一事还是暗暗不服气,楚昊扬说什么她都唱反调,巴不得他一时恼火说分手,还她自由身。
楚昊扬当时也确实觉得恼火,他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傲气才气和美丽聪明,并且在相处的过程中,他越来越放不下,认定了这个女孩就在自己想要守护一生,珍爱一生的人。
可是冷凝萱的坏脾气也确实让楚昊扬头疼,像现在,他跟她前天说的好好的,他们宿舍集体活动,请她参加。可是她今天说变卦就变卦,说不去就不去。
全宿舍男生带着家眷都等在车里。楚昊扬也是少爷脾气耍惯了的,要真今天被她得逞了,以后面子要往哪里搁?
“冷凝萱!”楚昊扬冷而平的叫了她的名字一声,自此再无劝降的话语。他背着太阳,周身被阳光镀了一层模糊的金色。浓黑的眸此时微微的眯着,唇微抿的线条不甚愉快。
两个人默默站着,他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明明没什么表情,冷凝萱却觉得摄人心魄。
僵持了不到三分钟,冷凝萱觉得后背痒痒的,生平第一次有了冷汗涔涔的切实体会。
楚昊扬忽然毫不犹豫的转身,作势要走。她心里一急,想也没想就追上去拽住了他的手臂。楚昊扬偏头看她,还是不说话,她呼吸有些急促,又羞又恼的瞪他。
他伸过了手牵着她。楚昊扬的手大而干燥,很温暖。冷凝萱的手握成拳,被他握的包在掌心,密不透风。她小碎步跟着他低头往前走,心里又委屈又甜蜜。
记忆里,那天车窗里吹进来的风都是带着香甜气息的。冷凝萱记得自己穿了件米色的外套,里面是淡粉色的T恤,印着大大的抽象夸张米奇图案。她的头发散散一把随意扎在脑后,脸侧垂下两缕,随着风往后扫。
楚昊扬坐她身旁,那细细的发尖就刺到他的唇上,酥麻电流直通少男的心底。
如果她能调取楚昊扬的记忆,那段影像是这样的:深秋的蓝天万里无云,阳光细密的洒下,路边的池塘里波光粼粼全是碎碎的金色。身边的小女孩还在生气,手肘撑在打开半扇的车窗上,她一手扶着腮帮子。
风温柔的吹,爽朗而沁人心脾。少女冷凝萱赌气的看着窗外,神情别扭到可爱。
“走开!”冷凝萱不耐烦的低喝,打掉他搂上来的手。一眼横过去,自以为威力十足,却不知道只是勾的某人心底更痒痒而已。
楚昊扬仗着最后一排的地理优势,毫不手软的逗弄她。冷凝萱皱着眉推他,咬牙切齿的瞪,像只撒泼的小猫。
楚昊扬强行把她压在怀里,双臂箍的不松不紧,任由她在小小的空间里挣扎,磨蹭的他嘴角越来越弯。
“小宝贝,让我亲一口好不好?”他贴着她的耳朵热热的吹气,叫着她还没听习惯的爱称,极绅士极正经的问。
冷凝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虽然一向飞扬跋扈,但在男女之事方面却极为保守。
楚昊扬又格外的珍惜她,所以那时,他们两个还停留在牵手亲脸颊的初步阶段。
冷凝萱“刷”一下红了脸,赶紧往下钻,脸贴在他胸口一动不动,两手死死抱着他的腰。楚昊扬乐得笑出声来,低头在她发间轻轻的啄。
一路嬉闹,最后冷凝萱还是半推半就被他亲了去。那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冷凝萱的初吻。
楚昊扬格外的情意绵长,小心翼翼的舔她的嘴唇,诱哄她酥软在他怀里。
冷凝萱憋气憋的脸通红,他吃的爱不释口,含着她的丁香软舌在嘴里咂弄,大手托着她的背,缓缓的揉。
前方有室友发现后排角落里这旖旎一幕,口哨声俏皮的响起。
冷凝萱一惊,猛的缩了回去。楚昊扬扣着她的后脑勺,意犹未尽的舔着她嘴角的晶亮,浓墨般黑的眸里,满满都是情意。
有男生扬声开他们玩笑,冷凝萱害羞的一声不吭。楚昊扬护着她,笑着反击。
一路,一车厢的笑声。那时青春少好的年纪,恋人在侧,呼吸吞吐的都是甜蜜。
车摇摇晃晃的往郊区开,冷凝萱对于目的地之类的完全不感兴趣,昏昏欲睡的歪在楚昊扬膝头,她困惑而迟钝的感慨: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楚昊扬这样子吧。
“安心睡,到了我叫你。”楚昊扬用温暖的手指轻轻蹭她的脸颊,一下下轻柔的抚摸,冷凝萱格外心安,周身轻飘。
“那你记得叫我……”
窗外雪花飞舞,冷凝萱被往事和梦境纠缠着,像当年一样,半梦半醒的在楚昊扬怀里低语了一句。
七年的时光,一头、一尾。昊扬,你还记不记得叫我?
楚昊扬没叫醒他的宝贝。冷凝萱饿醒时,楚昊扬还在沉睡。
雪越下越大,急而密的铺天盖地而来,没有拉窗帘的室内光线暗淡,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