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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安心觉得,自己在继续待在程子夜的身边,她大抵逃不出两种结局:要么疯掉,要么死掉。可是,这两种结局,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还年轻,她还有很多梦想,关于她的事业,关于她的爱情,关于她的未来。她的这些梦想,全部都还没有开始。如今,却因为程子夜,全部搁置不前。她不知道,她还要在程子夜身边多久,她还有多少青春可以荒废,她要在这个男人身上付出多少,一生吗?不,她真的不想……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付出一生,真的太可怕了……
程子夜听见杨安心的话,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他怔怔地看了杨安心好一会儿,嗓音有些沙哑地开口道:“杨安心,你忘了我们的协议吗?我说停止的时候才可以停止。”
“那你要怎样才愿意停止呢?程子夜,给我一个期限吧,你要怎样才肯停止?或者,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可以结束那个协议?”杨安心看着程子夜,目光中有着深深的哀求。
“结束?杨安心,我说过,在我没有说结束之前,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结束!就算你受不了,也只能咬牙受着。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做的这些,并不是毫无理由,你欠我的,我并没有用最极端的方式向讨要。所以,杨安心,忍着吧,受着吧,在我没有厌倦你之前,就算你已经厌倦了我,也努力地再忍受一下吧。等我哪天厌倦了,你就可以恢复自由了。”程子夜说完,深深地看了杨安心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门。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程子夜感觉自己的心都狠狠地颤抖了起来。原来听见她说要离开,他竟然会是这样的心情。一想到这个大房子里,以后又会变得和以前一样空空荡荡,他的心就止不住地发慌,酸酸胀胀的,好像要从心里流出眼泪来。
他该怎么办?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他走下楼,在宽阔的大房子里,背影显得格外落寞。他站在客厅,看了一眼,他和杨安心一起吃饭的餐桌,眼睛里突然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他急忙别过头,大步向着门口走去。
他得承认,他是真的喜欢上,这个给他的家带来温度的女人。在此之前,他一个人住,甚至从来没有在家里吃过一顿饭。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在家里吃饭,竟然是那样好的感觉……
温暖、幸福、满足……
这些感觉,对他来说,宝贵得好像天上掉下的珍宝。自从母亲过世,他就再也没有过这些感觉。他的童年过得很孤独,他的整场人生都很孤独。和杨安心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起初只是为了尝试报复她的快感,渐渐的,却贪恋上她身体带给他的温度,贪恋上她在耳边,轻轻浅浅的呼吸,贪恋上,她像猫咪似的窝在他怀里时带给他的那种喜悦和幸福……
原来,贪恋也会变成一种喜欢,不知不觉,就入了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