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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渤在绝尘师太的安排下,首先去拜会的,是昆仑派九大高手之首,武功修为最高的玄阳道长。
据说,玄阳道长最明事理,最讲情分,又是这些人里面分量最重的一位。兰渤怀揣着极大的热情和期待,来到了玄阳道长的住处。
用冷云真人的话讲,玄阳道长理应是最容易说服的。可是,兰渤在敲门之前,心里还是没有底。毕竟此前连面都没见过,一会该说些什么,往哪方面说,兰渤还是要打个腹稿的。
此时此刻,兰渤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个推销员,只不过自己推销的不是什么产品,而是一个理念,一个约定,一个虚无的承诺。至于对方会不会买单,可就全凭自己这张嘴巴了。
敲开门,见到了玄阳道长,他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略瘦,显得精神矍铄。五官端正,面相里透着一股子严肃的正气。
“你是谁,找我所谓何事?”玄阳道长的声音洪厚响亮,听来中气甚足。
“在下兰渤,受冷云真人所托,前来拜访道长,有要事相商,还望借一步说话,不知道长可否方便?”兰渤尽量摆低姿态,压制住骨子里那股狂劲,谦逊地说道。
玄阳道长一听到冷云真人,急忙四下张望一番,这才带着兰渤走入内室。
冷云真人此前被谋害的消息,闫强早已经派人把风声传遍昆仑派,透漏给这些个长老们。看到冷云真人没有亲自前来,玄阳道长便猜到,冷云真人定是受了伤,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冷云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多谢道长关心!托道长的福,冷云真人现在身体状况非常好,只是一些皮外伤,不足为虑!”兰渤看出了玄阳道长的心思,尽量把冷云真人的伤情说得轻微,免除他的顾虑,“真人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是最近风声太紧,行动多有不便。又因为时间紧迫,这才派在下先行联络道长!”
“哦!很好,很好!”玄阳道长捋了捋胡须,将信将疑地说道:“没危险就好!”
“不知道长对于此次,昆仑派和风云阁结盟一事,有什么看法?”兰渤试探着问道。
“嗯?”玄阳道长并未正面回复兰渤,而是顺势伸手说道:“请坐!”
兰渤坐下,玄阳道长一边给兰渤斟茶,一边聊着一些闲话,对结盟之事却只字不提。兰渤碍于对方的身份,也不好急于挑破,只得眼睁睁看着玄阳道长打太极。
玄阳道长热情地跟兰渤聊着题外话,兰渤心里早已急不可耐。眼看着半个时辰就要耗尽,兰渤对玄阳道长的唠嗑工夫真是佩服不已,几次要把话题转移到结盟上,都被玄阳道长给绕开了!兰渤平日自诩嘴上工夫还过得去,如今跟玄阳道长一比,简直是弱爆了!
“道长!恕在下冒昧,我有句话,不得不对您讲!”兰渤想跟玄阳道长客客气气地聊到结盟上,似乎是不可能了,于是,猛然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说道:“昆仑派和风云阁不能结盟,还希望道长将来能够施以援手,助冷云道长一臂之力!”
“小伙子,做事不能毛毛躁躁的!这个事情,等会我会跟你详谈,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玄阳道长伸手说道:“来,坐下!”
等会?兰渤已经等了他半个时辰,再等会要什么时候了?后面还有七个人,如果都这样,恐怕这一天不吃不喝都不够用的!
兰渤并没有乖乖坐下,他倔强地站着,一字一顿地说道:“希望真人谅解!”
僵持了一会,玄阳道长见兰渤实在固执,便一甩手,生气地说道:“好吧!既然要谈,我们现在就好好谈谈!”
“你刚才说,昆仑派和风云阁不能结盟,为什么?”玄阳道长问道:“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
“理由?”这个事情,他们这些人心里都很明白,兰渤哪里料到,玄阳道长会来装糊涂这一出?被他这么一问,兰渤一时还没有合适的理由。
借助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兰渤在脑海中迅速搜集着最近听到的,关于冷云真人反对结盟的话语。很快,便有了一丝眉目。来不及多加揣摩,兰渤一边想,一边说出自认能打动玄阳道长的理由。
“风云阁,自古以来,从不参与江湖争斗。虽然大部分人来自江湖,但那都是针对单个的绝世高手,并且有邀约或者招募令的。”兰渤说道:“可是,这一次,他们要结盟,选择的都是整个门派,况且还不止我们昆仑派一个门派!这已经牵涉到江湖利益,与风云阁向来的原则背离,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改变,你所说的,只是风云阁募选方式的改变,何以见得,风云阁就有什么预谋?”玄阳道长一句话就否定了兰渤思索半天的结果,只听他问道:“如果说,他们背后有阴谋,那么,你所说的目的,又是什么目的?”
话已至此,兰渤只能继续说下去,“风云阁是为朝廷办事,如今,他们极力拉拢各大江湖门派结盟,实则是将江湖门派收入自己麾下,以为己用!如果我们一旦同风云阁结盟,势必要听其号令,处处被动!”
“自古江湖跟朝堂,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如果我们同风云阁结盟,必然跟朝廷争斗有所牵扯。”兰渤继续说道:“我们的命运便只能任由朝廷掌握!五年前,风云阁阁主的下场,极有可能会成为我们很多人的下场!相信这是道长也不愿意看到的!”
“嗯,接着说!”玄阳道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平静地说道。
“再往大的来说,风雨阁所做之事,我们无法左右。可我们却必须为之效力!如若风云阁再做出类似八王之乱,这种祸国殃民的事情,那么我们,将不得不一起成为天下的罪人,历史的罪人!相信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希望有这种结局!”
玄阳道长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似乎有话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