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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皇上隆恩!”兰渤恭敬地扶手说道。
拓跋焘拍了一下兰渤的肩膀,“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兰弟你就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了!”
兰渤笑了笑,“不是我跟皇上客气,是皇上在跟我客气!”
拓跋焘停下脚步,略显尴尬地说:“其实,我也不是跟你客气。兰弟啊,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花明现在昏迷不醒,我知道不该让你去办此事,但你若不去,又没人可以用!”
拓跋焘叹了一口气,“我曾经承诺过,不再让你去做冒险的事情。你知道,我是一个重信诺的人,现在却要食言,让你……”
“皇上多虑了!”兰渤说:“如果皇上还拿我当兄弟,就不要这么跟我见外!”
“我当然拿你当兄弟了!”拓跋焘说:“也正是因为我在乎你这个兄弟,才会如此!不然,我一道圣旨下去,让你干嘛,你就要给我干嘛,管你愿意不愿意的!”
“兄弟间,就要有足够的信任和默契!皇上的事,就是我的事!有危险让我多注意就是,矫情的话我就不说了!话说回来,如果是没有难度的事情,我还真不乐意去呢!”
这次花明重伤昏迷,兰渤想了很多。人的一生其实也就是那么几十年,在这短短的几十年里,总会有太多的意外发生。能在有生之年相遇相知并相处相熟之人,都是值得用心去珍惜的,不然等到相离相别之时,就只能黯然神伤、徒叹悔恨了!
比如两世相隔的母亲,比如迎面相别的安琪公主,比如身魂相离的花明……而现在,兰渤唯一值得去珍惜的,除了仍然昏迷的花明,就只有亲如兄弟的太武帝拓跋焘了。
虽然,因为身份不同,两人之间曾经有过一丁点的小不爽,但终究没有发生过什么争执和冲突。总体而言,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依旧算得上是最情深义重的好兄弟!
而且,拓跋焘作为一国之君,也称得上是一位明君,不管征伐,还是治国,都做得很好。兰渤帮助拓跋焘,也并非助纣为虐,而是明智之举。
“好!”拓跋焘大喝一声,“我就喜欢兰弟这种性格!既然如此,你也就不要一口一个皇上的叫我了,还是叫我焘哥吧!”
“柔然不是已经被打败了吗?”兰渤问道:“据说,这两日,大魏军队正在凯旋回朝。这次要我去柔然,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拓跋焘转过身去,仰头叹道:“柔然跟我大魏的恩怨,由来已久,已经不止是几十年的事情了!虽说大多数的时候,我大魏都可以击败柔然,可用不了多久,他们总能卷土重来!靠近漠北的地方,总会受到柔然的骚扰和袭击。每一次,都会把北疆的百姓们,搞得鸡犬不宁,我大魏的军队也总会被牵制在那里。”
“而这,也是大魏迟迟不肯南下攻宋的主要原因!”拓跋焘说道:“柔然已然成了我大魏的一个心病,就像一根卡在喉咙的鱼刺!”
“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兰渤接话道。
“打不死的小强?”拓跋焘问道:“小强是谁,很厉害吗?”
兰渤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思索了一下,说道:“小强,就是蟑螂,我们家乡的一种说法!”
“蟑螂?”拓跋焘想了想,突然大笑起来,“好,说得好!要是仔细一想,这柔然还真就是那么回事,跟蟑螂一样让人讨厌!”
兰渤附和着笑了一下,“焘哥的意思,是要把这只小强彻彻底底地给解决掉?”
拓跋焘点了点头,“跟兰弟说话,就是这么痛快!”
兰渤突然有些懵比了,大魏跟柔然的战斗不是刚刚以大魏的胜利而结束吗?正直凯旋之际,若是乘胜追击,柔然岂有不败之理?
正在此时,拓跋焘开口说道:“我知道兰弟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一定在想,以现在的形势,大魏要把柔然赶尽杀绝易如反掌。”
“难道出了什么状况吗?”兰渤问道。
拓跋焘叹道:“你也知道,这次跟柔然一战,我大魏但凡有些战力的将军,非死即伤!兰弟你所创立的大天罡阵,上阵杀敌固然是所向披靡,但如果追击敌方残余,就未免难以施展了。而且需要太多的人手和配合,阵型一旦乱掉,反而变成敌人的囊中之物,搞不好还会反胜为败!而柔然那边,可汗吴提身边,有玄术高手保护,我们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跟柔然交战多年,这一次是彻底瓦解他们的最好时机。若是能杀掉吴提,柔然定会一盘散沙,群龙无首。即使不能灭了柔然,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无力跟我大魏抗衡!”
“一来,我大魏征战多年,可以借此机会休养一番。再者,我们也能抽出更多军力来对付南方的刘宋,那边的局势也能得到缓和!”拓跋焘说道:“更重要的,因为连年征战,国内已经没有多少民力供我们征派。要知道,之前征兵的年龄,已经提高到了六十岁!”
“我明白了,焘哥无须多言,我去便是!”兰渤回道。
兰渤心想,如果花明此刻能动,她一定第一个站出来,不然,她也不会女扮男装,来到军营这种地方!花明远在老家的父母,如今都已经上了年纪,怎能经得起如此折腾?为了花明,为了花明的家人,为了那些跟花明家人一样的老弱病幼,兰渤觉得,也有必要去冒这个险。何况,眼前这个人可是自己的八拜之交,堂堂的太武帝,现在对自己又这么低声下气……
“好了,我们先用膳吧,边吃边说。”
席间,拓跋焘告诉兰渤,大魏已经安排了一批江湖高手,潜伏在柔然可汗吴提的身边,只等兰渤前去,来个里应外合。
一起用膳的还有一个熟人,就是宗爱。这一次,宗爱对兰渤的态度极为恭顺,让兰渤觉得有些蹊跷。不过,几番试探,并未看出什么异样来,兰渤便不再理会。
最后,兰渤跟拓跋焘约定,次日一早便启程,前去截杀柔然可汗吴提。
吃完饭,兰渤便匆匆赶去看望花明了。待兰渤走后,拓跋焘对宗爱一番嘱咐,宗爱唯唯诺诺地送走拓跋焘,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