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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雅不可思议地看着兰渤,她没有躲,因为躲不过去,也无力去躲。只是那样缓缓闭上眼睛,等待命运的判决。
若不是兰渤,自己这条命早就没了,现在被兰渤拿去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她不知道兰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如此嗜血并非兰渤的本性。
或许他只是暂时迷失了心智,或许自己的死可以让他清醒过来,或许吐贺真他们也能因此被放出来……如果真有这样的可能,那自己死的也就值了!
“曼雅!你……”看着曼雅就那么纹丝不动地站在兰渤的剑下,曼雅的舅舅那颗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忽听“咣当”一声,曼雅的舅舅盯着前方愣了一下,便瘫倒在了地上!
曼雅听到声音,急忙睁开眼睛,却见兰渤已经连人带剑倒了下去!原来,兰渤超乎寻常地打斗了半天,此刻终于力竭,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这一昏睡便又是一整天,可把曼雅这帮人给急坏了。当然,他们真正关心的并非兰渤,而是吐贺真和他们是亲人们。已经接近一天一夜了,他们那些人不吃不喝的,一定很难受。
看兰渤的状况,似乎一时半会醒不了,若是再拖个一两天,万一有人撑不住了可怎么办?毕竟都是一帮老幼妇孺,没被奴耶的人杀死,反倒饿死渴死困死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于是,曼雅请来柔然精通医术之人,想尽了各种办法,才将兰渤弄醒了。
“你终于醒了?”曼雅激动而又有些愧疚地看着兰渤。
“这是什么地方?”兰渤无力地打量着四周。
“于巳尼大水,啊不,贝加尔湖畔!”曼雅说着,轻声哼了起来,“在你的怀里,在我的眼里……”
“啊!看来刚才我真的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很真实,我说我怎么能一个人把奴耶的手下全都给杀死呢?”
“这是真的,不是梦!”曼雅的舅舅微笑着说道。
“真的?!”
曼雅对舅舅使了一个眼色,转头对兰渤说道:“这个等你身体好一点再说吧!现在,我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求你!”
“哦,什么事啊?”兰渤疑惑地问道。
“是这样,之前你不是施展了一个玄术吗?现在吐贺真他们还都在那个玄境里面,眼看这都快两天了,我怕再不让他们出来……”
“啊!对对对!”兰渤拍了拍脑袋,便要从床上爬起来,“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放他们出来!”
“可是,你的身体伤的这么重,要不要晚些……”
“不不不,现在,就现在!人命关天,一刻都不能耽误!”兰渤说着盘腿坐在床上,拿出了玉珏。
“奇怪,这块玉珏怎么变成金色的了?”兰渤看着变了颜色的玉珏,并没有多想,便施展玄术了。
因为身体原因,兰渤这一次耗费的时间和体力都比平时多了不少。良久,直到吐贺真他们全都出来,兰渤再也支撑不住,吐了一口鲜血便再次昏倒过去!
“兰渤!”曼雅没有去理会同样昏迷着的吐贺真,而是冲过去抱住了兰渤,“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急着让你施法的。来人,快,叫大夫,快!”
然而,对于兰渤的再次昏睡,众人束手无策、无可奈何。明明还有体温和心跳,就是醒不了,任何药物和医术都无济于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气温一天天变冷,兰渤却一天天地昏睡着毫无醒来的迹象。
自从上次贝加尔湖一战之后,奴耶大军元气大伤,便没有再对曼雅有过任何行动。而且,数万人消失的一个不剩,也让奴耶心存疑忌,不敢轻举妄动。
曼雅带着吐贺真这帮人,就躲在贝加尔湖一带休养生息,顺便给兰渤养伤。
或许是心中有愧,曼雅每日只要一有空,就过来陪着兰渤。她亲自给兰渤喂饭、饮水、按摩、聊天……有时候会开心地笑,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哭泣。不知的感慨、激动,还是伤心。
或许她只是把昏迷的兰渤当做了倾诉对象,把平时想说而又没办法对人说的话,全都吐露出来了。至少,吐贺真已经无意间听到过几次了。
后来,吐贺真就想了,若是兰渤醒过来,一定要想办法让兰渤跟姑姑成亲。他看得出来,姑姑对兰渤跟任何人都不一样,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而且,兰渤这个人不仅本领高强,人品也是难得一见的好,自己也非常喜欢兰渤这个中原人。若是能让他跟姑姑结合,不仅给姑姑找了一个好归宿,而且也帮柔然寻了一个好帮手!
可是,时间过去了几个月,眼看贝加尔湖面都已经结了冰,兰渤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昏睡着。
云阳子从贝加尔湖离开之后,没有去找宗爱,而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楼观派所在的终南山。然后,找了一个隐秘的山洞,躲进去闭关修炼了。以至于风云阁要任命云阳子做舵主,都没办法找到他的人。
于是,当天晚上在贝加尔湖发生的事情,除了曼雅和她的部众,外边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么回事,包括宗爱和拓跋焘这些人。
宗爱一边派人去柔然继续寻找兰渤,一边对拓跋焘声称兰渤已经死了!
一天两天过去没人信,一月两月过去了,却由不得你不信。虽然不愿承认,可拓跋焘真的开始动摇了,因为这已经是第五个月了!
可花明和拓跋萱却不相信,因为之前在河西的时候,兰渤也是很久没有消息,当大家都觉得没有希望之后,他却重新出现了。尤其是花明,他已经见证过无数次兰渤“死而复生”的事情,这一次,她依然觉得兰渤会回到自己的面前。
“曼雅,这都大半年过去了,只怕这个中原人是醒不过来了!”曼雅的舅舅看着坐在床前发呆的曼雅劝道:“现在天这么冷,你就不要老是来看他了,万一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吐贺真这孩子还要指望你呢!”
“我相信他一定会醒来的,只要他还有心跳!”曼雅没有回头。
“这都开春了,我们柔然还有大事要做,再过些时日,天气回暖,只怕奴耶还要来攻打我们……”
“舅舅不要说了,我自有分寸!”
“唉!”曼雅的舅舅摇了摇头,叹气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