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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间,兰渤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这么想要救下盖吴,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两个属于同一类人。
确切地说,应该是穿越之前的兰渤跟眼前的盖吴都是那种五行缺爱的人。没错,是曾经的兰渤,曾经那个没有爸爸的兰渤,曾经忍受无数冷眼嘲笑、羡慕别人的兰渤。
尽管现在早已不再顾影自怜、多愁善感,盖吴却让兰渤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感同身受。那种无助、那般无奈、那份不甘、那样不爽的确很折磨人。
兰渤长吁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听盖吴突然开口道:“好了,不要为难兰叔叔了!”
众人看向盖吴,却见他举起手中的宝剑刺向自己的心口!
“小吴!”跟众人一样愣了一下,兰渤急忙冲过去,却见盖吴猛地拔出胸口的宝剑,扔在地上!
兰渤扶住瘫倒下来的盖吴,略带责备地问道:“你这是干嘛呢?”
盖吴冲兰渤微笑了一下,然后目光凶狠地瞪着拓跋焘,“这下你满意了吧?”
没有理会拓跋焘,盖吴收回视线,冲兰渤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兰渤正想着要怎么说,却听盖吴说道:“算了,不要说,就让我临死之前对人世间保留一点美好的幻想吧!”
兰渤摇头叹了口气,问道:“你这么年轻,干嘛这么想不开呢?”
“小时候,你在崆峒山曾经救过我一次。”盖吴说:“如今,你为了我不惜跟自己的把兄弟争执,这于我是一份极大的恩情,实在无以为报!”
“落到这般天地,我如今已经是生无可恋!”盖吴笑得很苦涩,“与其让大家都不痛快,倒不如自我了断,也省得兰叔叔左右为难!”
“你不要说话了,”兰渤在怀里摸着,“我这里有丹药,你服下……”
盖吴打断兰渤的话,摇头苦笑道:“不要白费力气了!如果真的在乎我,就陪我说会话吧,就当送我一程了!”
“自从上次崆峒一别,我便时常盼着能再跟兰叔叔再见面,”盖吴说道:“我设想过很多种场景,却没想到是今天这般!”
“记得上次见面,你还是一个小孩子,那时候你就很倔……”兰渤回忆着,“没想到仅仅几年的时间,你已经……”
说到这里,兰渤突然问道:“对了,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怎么这么厉害,我都打不过你了!”
“呵呵!”盖吴笑道:“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盖吴的生父玄尘和尚,生前敛财无数,都埋藏在机关秘洞。在他临死之前,把埋藏财宝的地方告诉了盖吴。
盖吴曾经也想拜个名门正派习武保命,可他根本没有门路,想拿钱收买,却被斥责心术不正。无奈,最后只能找一些江湖上的旁门左道,因为他们大都贪财。
让盖吴始料未及的是,他在武学方面的领悟力极强,修习速度也超出常人很多。有一次,一个邪派之人传授完武艺之后,威胁盖吴,企图侵吞他剩余的财宝,结果反被盖吴杀死。
从那之后,盖吴的野心被激发了出来,他不再满足于学武自保,而是不断地让自己变强。甚至,他开始计划着复仇--杀死拓跋焘,这可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盖吴开始在自己家乡杏城一带活动,一点点扩大自己的势力。后来,风云阁找到了他,双方一拍即合。盖吴被授命风云阁关中分舵的舵主,一起对付拓跋焘。
然而,盖吴还不满足,在风云阁始终居于人下,他不想受制于人,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反正风云阁也是利用他,他就反过来利用风云阁的势力,自己称王,还修建皇宫、设立百官!
风云阁知道盖吴称王,非但没有反对,反而大力支持,所以就有了河西薛永宗之事……
没想到盖吴竟然跟自己说了这么多,也省得兜圈子了,兰渤便开门见山地询问道:“我现在有个疑问,不知小吴可否告知真相?”
见盖吴点头,兰渤忙问道:“宗爱是不是风云阁的人?”
“他呀……”盖吴笑了一下,“他……”
说到这里,突然一枚银针飞了过来,正刺在盖吴的额头,盖吴再也说不出话来,就那么笑着离开了!
“小吴,小吴!”兰渤虽然不甘心,可盖吴的的确确是死了!
“谁干的?!”兰渤猛然站起身来,怒不可遏地瞪视着御龙卫们。不管是从刺出的方向,还是气息的流动,都足以证明,那枚银针是从御龙卫中的一人发出来的。
兰渤愤怒地冲过去,揪起一个个御龙卫,又无奈地放下来。如此重复,直到放下第三个人,兰渤无力地停在了原地,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当初兰渤对佛法不屑,僧睿曾不止一次地说过,要杀一个人很容易,救人却很难。当时兰渤还不以为然,现在看到盖吴的下场,他默然了。
“兰弟,你怎么了?”拓跋焘冲过来,有些不满地说:“他们可是我最忠心的御龙卫,你怎么能那样对待他们呢?你是不是被盖吴那小子下了什么迷药?要救他就算了,还拿御龙卫出气!”
“我没有拿他们出气,”兰渤冷热回道:“是他们中间出了叛徒!”
“就算盖吴是御龙卫杀的,就能说明杀他的人是叛徒吗?”拓跋焘苦笑道:“他们杀的是盖吴,是为了保护我……”
“今天杀的是盖吴,将来不知什么时候,可能就会对你下手!”兰渤也是气急了,说话根本毫无顾虑。当他生气的时候,最见不得有人冲自己嚷嚷,即使对方是个皇帝!
“什么?”拓跋焘也是个脾气大的主,平日里最看重的兄弟,居然跟自己这么说话,让他有些难受。
拓跋焘本想冲上去理论,却被御龙卫的首领拉住了,拓跋焘别着头斥道:“放开!”
御龙卫的首领就是不放,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一个劲地替兰渤说话。
“你是不是傻呀?”拓跋焘一把推开御龙卫首领的手臂,怒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