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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乱世,战乱频生、征兵甚繁,常有流离搬迁之事。因而,兰渤等三人的到来,在镇上并未引起什么特别的注意。
只是,兰渤终日昏睡,并无苏醒的迹象,这倒让高扬和姚回渐生烦意。这日,吃过晚饭,姚回把高扬叫了出来。
两人交谈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只是,从那之后,两个人便没了踪影,只留下兰渤毫无知觉地独自昏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兰渤终于睁开了灌铅般的眼皮。
“这是哪里?”兰渤打量着四周,破旧的墙壁、简陋的家具,还有稍微动一下便“咯吱咯吱”响个不停的木板床……这一切甚是陌生。
兰渤挣扎了十几次才爬起来,浑身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疼痛感,难受极了!
“难不成又穿越了?”此时的情形,与他当初的穿越是何其相似!
兰渤费了半天的力气才下了床,虚弱地坐在床铺上,头部突然轰鸣一声,伴随着剧烈的灼痛,一连串记忆如同电影画面极速闪过。
“啊!”兰渤抱头摔倒在地,不停地抽搐着身体,良久方才平复下来。
大口喘着粗气,兰渤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这一次,他又体验了一把生不如死的滋味。可此刻,兰渤已经顾不上满身的酸痛了,相比这些,有件事更让他感到折磨。
那就是刚刚涌入兰渤脑中的记忆,那是关于兰渤现在这具驱壳的记忆!
这具驱壳的主人名叫陆凌,本是风云阁的少阁主,一个武学天才,少年得志,十六岁便扬名江湖……
十九岁,正是他最得意的年华,不想父母双双遇难,而陆凌也被打成残废,筋脉尽断!若不是觉贤大师出手相救,只怕陆凌也早已死去。
被觉贤大师救下,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丧失记忆。就在此时,兰渤穿越到陆凌的躯体,对此前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从江南来到北方……直到现在,兰渤才接收到陆凌的身份信息。
此刻回想,兰渤恍然大悟,原来时常闪过的念头,以及在昆仑山死亡谷里面的幻象,都与兰渤——应该是陆凌的身份息息相关!
那个经常呼唤自己“凌儿”的女人,便是陆凌的母亲,还有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人,便是陆凌的父亲陆长天了!
正想之际,又是一股蚀骨的疼痛感突然袭来,让兰渤不得不中断回忆。
再次平复之后,兰渤已经浑身无力,他试了试,发觉自己居然没有半分内力。兰渤自嘲地笑了笑,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后来,兰渤才知道,这是走火入魔的一种症状。当初跟宗爱等人交手的时候,内力使用过度,筋脉承受不起,再次崩盘!
当初僧睿曾经告诫自己,千万不可过度使用内力,如今看来所言不虚。只是当初情势所迫,兰渤也是身不由己!
“走火入魔就走火入魔吧!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兰渤在心里安慰着自己,阿Q了一把。
只是,让兰渤不爽的是,就连走火入魔,都跟别人的不一样。人家都是武功尚在、丧失记忆,偏偏自己是武功尽失、恢复记忆!
就连穿越,都是不一样的姓名,兰渤还能说什么呢?只是,以后是叫兰渤呢,还是叫陆凌?兰渤觉得,陆凌的名号似乎已经不适合再出现了,反正他们也都认为陆凌已死,以后就没有陆凌了,只有兰渤!
兰渤忽然觉得有些饿了,挣扎着站起身来——还好尚能行动,虽然每走一步,都是揪心的疼!
他颤抖着双手,在衣袋里摸了半天——空空如也,一点钱都没有了!
当初虽然走得仓促,可兰渤还是带了不少钱的,怎么胡没有了呢?兰渤当然不知道,是高扬和姚回把他的钱都拿走了,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兰渤只好继续宽慰着自己受伤的心灵,“活着就好,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兰渤费了半天的劲,走出这个破旧的房子,到附近找了三家人,挨了两顿臭骂,才讨得一点吃食!
兰渤并没有因此而抱怨,之前虽然是大魏的成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过去的荣耀兰渤不会放在心里,更不会挂在嘴上。毕竟都过去了,什么好汉不提当年勇,兰渤只是不愿活在过去,因为那些对于此刻毫无裨益。
风光的时候有风光的活法,落魄的时候有落魄的活法,兰渤并不担心自己吃不上饭。
看到前方人头攒动,兰渤喜出望外,急忙赶了过去。打听得知,今天是这个小镇的庙会,兰渤突然计上心来。
身体此刻实在虚弱的很,兰渤吆喝了两句,声音都被周围的喧闹声淹没了。不得已,兰渤找到一个卖唱的老头子寻求合作。
兰渤用三寸不烂之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说动老头。老头依照兰渤的意思,跟众人一番交待,说是来点新鲜的,众人才安静下来,等待兰渤开唱。
兰渤向老头讨了口水,喝过之后,调息一番,才开了嗓。一曲《时间都去哪儿了》唱毕,四周突然陷入深深的沉寂,鸦雀无声!
兰渤正思量着哪里不对,老头正要驱逐兰渤离开,叫好声突然响了起来,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兰渤开始接着唱第二首、第三首……老头的钱罐子也越填越满,乐得老头合不上嘴。
兰渤开始了自己的“演唱会”,唱着此前自认为非常不错的流行歌曲,老哥、新歌、国语、粤语,甚至是英语……而且,他还学着那些明星与现场的看客们互动。众人听得也是不亦乐乎,毕竟从没听过这种曲调,更没见过如此热情开放的演绎方式。
……
眼看天色要黑了,很多人还是不愿离开,兰渤此刻已经浑身湿透了,再也无力唱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挥手示意大伙回去。在老头子的再三催促下,众人才不舍地散了。
“五十九两银子,足足五十九两呀!”老头子数完钱,不可置信地冲兰渤喊道,他可从没挣过这么多钱!
“这是你的!”老头子脸上的笑容依然无法收住。
“不是说好的一人一半吗?”兰渤看了一下,老头子给自己的明显少了,只有差不多三成左右。
“场地是我的,为了给你唱,我自己可是半天都没开张了!”老头子一脸幽怨,“要是不我在旁边给你吆喝、张罗,只怕也没人听你唱,二十两不少了!小伙子,人要知足,记住了。好了,我走了。”
望着老头离去的身影,兰渤深深叹了口气,正要拿钱离开,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到了手边的银子居然被人抢了去!
“你大爷的!”兰渤顾不得疲累,起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