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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此话,族长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一番询问过后,族长打发走小男孩,把兰渤和花明领进房间。
“我想知道,二位刚才为何如此冷漠?”自从小男孩告状之后,和颜悦色的族长就再也没有笑过。
“抱歉!”兰渤先是赔了个礼,过了一会才解释道:“在我的家乡呢,当你在路上行走,经常会遇到一些摔倒在地,或者假装被你撞倒在地的人,你若好心把他(她)扶起来,非但不会被感激,还要被冤枉成肇事者,然后坑你一大笔医药费!所以……”
“所以,你们看到摔倒的人,都会敬而远之?”族长恍然道:“那就怪不得了,小伙子,你这家乡是哪里的,怎么如今外面的世态这般炎凉、风气如此低劣吗?”
兰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所以,当我听说这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以德为准、民风淳朴,就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也是我们前来拜访族长的目的。”
“那现在你也看到了?其实,像这样的事情,在我们这里根本不算什么。”族长又恢复了和气的神色,“前些年,有个渔夫来过这里,告诉了我们外面的情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清楚有没有什么变化。但我想,这战乱应该不会停息多久。”
“是根本就没有停下过!”
“那就是了!”族长说道:“不同于外面的世界,我们这里可从来没有战乱。田地按照人头均分,每家每户居住着同样的房子,每个人穿着同等布料的衣服……男耕女织、病有所医、老有所养。”
“我就不相信,难道就没有一些总想着占便宜的小人,和好逸恶劳的懒人?”兰渤质疑道。
“当然有了,但也只是少数。”族长说:“我们世代守护于此,不希望卷入外界的战乱纷争,所以我们绝不容许有人破坏我们的生活。遇到个别害群之马,我们决不姑息,道德教化和劳动教育,我们会给每个人足够的机会。如果最后他还是不改过……”
兰渤好奇道:“那会怎么样?”
族长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们会让医师配置一种药,给他服下。当他醒来之时,已经被我们送去外面,忘记了此前的所有记忆。”
“既请走了不良之人,又不用担心这里被外人发现。”兰渤赞许道。
“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族长说道:“那些被我们遣离此处的人,到了外面,大部分都活不下去。即使勉强生存下来,过得也不尽人意。所以,我们这里的人,都不愿意离开,自然就会牢牢遵守规矩,做个道德之人。”
兰渤疑惑道:“你们不是与外界隔绝的吗?怎么能得知离开之人的生活?”
族长笑了笑,“在离开之前,武师会在每个人的身上留下一道符印,以此来观察。”
“符印?”兰渤还想追问下去,族长却不愿多说,借机把话题岔开。
兰渤又问了许多问题,族长都耐心地一一讲解。聊得正酣,程攀突然赶了过来。原来,陶元亮发现兰渤和花明二人不见了,命人四处寻找。
接下来的数日,兰渤带着花明每家每户的串门聊天、蹭吃混喝。渐渐地,跟这里的人熟络起来,兰渤和花明也被他们的善良热情、诚恳大方所感染,瞬间觉得这世界美好多了。
这天被陶元亮“请”回来的时候,兰渤心里很不舒服,还跟陶元亮吵了一架。
“别生气了,先生也是为你好!”回到房间,花明急忙宽慰道。
“为我好?是他非让我留在这里的,好,我听他的留下了,现在又说我乐不思蜀,我是扶不起的阿斗?!就他伟大,他是圣人,做什么都是为了帮我复仇,我去你大爷的!不需要!我的仇自己会报!”兰渤急眼了。
“先生也是爱之深责之切,看得出他对你抱了很大的期望!再说了,忠言逆耳,换个角度想想,其实先生也不容易。”花明倒了杯水,把药递给兰渤,“为了给你配制解药,他都好几天没休息了!别生气了,把这些药吃了,熬过今晚,你就没事了!”
“不吃!”兰渤斥道:“中没中毒我自己清楚,用不着听他的!”
“这么多天都吃了,还差这最后一次吗?难道你害怕先生害你不成?”花明笑道:“跟桃花源的人在一起待了这么多天,怎么你就没有一点改变呢?亏你还说喜欢跟他们相处,就你这样的,只怕人家都瞧不上眼!”
“不许你这么说我!”兰渤不满道:“知道为什么不想吃药吗?吃了药,一睡就是六个时辰,你说我要少看你多少眼?”
花明脸色微红,“就知道胡说!”
兰渤笑了笑,端起茶杯,“你说我这些年都睡了多少觉了?好不容易武功练成,不用昏睡了,结果又被人下了睡不醒的毒!好家伙,吃点解药吧,也是让人睡觉的药!我就这么缺睡吗?以睡解睡,也不知道这解药管不管用?或者说,我压根就没有中那什么醉朦胧的毒,要不然我不早就睡死过去了吗?”
“先生都说了,或许是醉朦胧的药性不够,或许是你真的已经百毒不侵。要是你真的像其他中了醉朦胧之人那样一直都睡不醒,那这解药就算吃了也没用啊!”花明说:“假如你体内还有醉朦胧的残毒,这解药绝对能把余毒清尽。要是没有中毒,那就最好,这药吃了也没什么不好,还能培固元气,让你真气大增!”
“切!听他说的那么玄乎!”兰渤不屑。
“那你服用这解药之后,有没有觉得内力更加充沛了?”花明问道。
兰渤点了点头,“内力确实精进不少!”
“那不就是了!怎么着先生也不会害你呀!”花明见兰渤迟迟不肯吃药,便拿药塞到兰渤嘴边,“张嘴,把药吃了!”
兰渤这人,脾气是大了些。不过,他的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说点气话,把气撒掉,也就没那么闹心了。他吃了药,躺到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当兰渤恢复意识的时候,耳旁传来嘈杂的打斗声。他睁开眼睛,天色还没有亮透,只见外面火光闪闪,一人站在门口,背身而立,正是花明。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兰渤爬起身来问道。
花明转身走过来,一脸的焦急、慌张之色,“你终于醒了!”
“外面怎么了?”兰渤指着门外。
“大事不好了,有人闯进桃花源了!”花明回道。
兰渤闻言,脸色一变,急忙拉着花明往外跑去,“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