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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们听闻庆哥儿你孤身如贼寨,手刃那卧虎岭的贼首,为咱们阳谷县除了一害,我们几个乡民,特来相迎啊。”
西门庆面做一愣,实则暗暗心喜,暗道:“这定然是傅平那厮帮我扬名,他倒是个懂我心思的,以后有些事可以试着叫他参谋一番。”
不提心里的鬼魅心思,慌忙滚下马鞍道:“怎么是我独自闯那卧虎岭?这般的大事,我不过微末之功,多赖我身后的诸位好汉,他们才是剿灭贼人的英雄好汉呐。”
苏炳文抢出人群,快步上前,紧紧抓住西门庆的双臂,双目直直的望着西门庆,言语之间带着颤音道:“大郎这般的神勇,可曾救了我儿?”
玳安听了一撇嘴道:“苏大爷,你也不看我家主人是甚么人物,既然答应了你的事情,怎么能办不到呢?”
西门庆眉头一皱,呵斥道:“怎敢无礼?苏家大爷爱子心切,要你来多嘴?”
苏炳文听得自家孩儿无事,哪里还计较玳安的言语,只慌忙道:“不碍事,不碍事,庆哥儿是英雄豪杰一般的人物,却是我失言了,大郎不知我儿何在?”
西门庆拿手往后一指笑道:“这不是么?”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藏在众人身后的苏正扑上前来跪倒在地哭诉道:“爹爹,这几日想煞孩儿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零↑九△小↓說△網】”苏炳文颤巍巍的将他扶起,看着明显憔悴许多的独自,顿时老泪纵横。
众人看着父子相见的戏码,一时间倒也颇多感慨,这遭瘟的山贼,造下凭多恶事。
苏炳文到底是见惯世面的,一时失态后,连忙转身道:“老夫一时失态,还叫诸位相亲见笑了,此次要不是西门大郎出手相救,我父子二人怕就永世不能相见,还请受我一拜。”
西门庆哪能真叫他下拜,忙将他扶住道:“我是一个微末之人怎敢居功,还是方才之言,苏大爷若要谢,还是谢下我身后的诸位好汉吧。”
“啧啧啧,好一个不敢居功,勇闯贼寨是为勇,智除贼寇是为智,为乡邻拔刀出手为仁,除贼之功,推功相让是为义,怪不得满县里的人都说你西门庆是个仁义无双智勇双全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阳谷xian有真豪杰也。”傅平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人群之中,高声说道。
他走到近前,一把抓住其中一个被俘山贼的胸脯喝道:“你这厮怎么敢在阳谷的地界上做贼称王,敢来这里行凶作恶,岂不知道我们阳谷个个都是好汉?”
周围的县里的乡亲听了都觉的脸上有光,反正贼首卫阔已死,二当家李君逃命江湖,其余的喽啰不是被杀就是被抓剩下的那些漏网之鱼,怎么还敢来侵犯阳谷的虎威,反正是痛打落水狗,都是又骂又吐口水,当然在有心人的操控之下,多称赞西门庆仁义无双智勇双全。
众人正称赞着,好几个县里的大户,要宴请西门庆,就见人群中来了一队官差,为首便是那李都头。
“庆哥儿你可是做下了好大事情,知县相公有请。”
西门庆唱了一个肥喏道:“李都头,我现在衣衫不整,满面的尘色,如何去见得知县相公,这不是失了礼数?不如待我回去洗漱一番,也好面见。”
李都头与西门庆交好,也有心周全他,便笑道:”正当如此。“
西门庆道了声谢,便与众人一齐玩县里走去,在这混乱的人群当中,谁也没注意,有几个人悄悄离开人群,往别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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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不知……不知那陈家小娘子所嫁何人?是哪家的公子?”沈良臣纠结了许久,还是按捺不住张口问道。
“良臣兄何必呢,物是人非事事休,既然已经错过了,你又何必强求。”李贞劝了一句,他倒不是有心维护西门庆与陈家娘子,
而是出于自己的礼教,毕竟对方是要婚嫁之人,若还纠缠不清,有失礼数,读书人可以逛青楼,称之为风流,但纠缠已有婚约的女子,那便是下流了。
再者他也是为沈良臣好,昨夜听马德荣说,他沈良臣也有了婚约,他的老丈人也是朝中大员,这次他的官途,就是他老丈人再背后一力主持的,要不然一个新晋的举人,怎么就能有了官职,还有了实权差遣。
况且那陈家相公得罪的是吏部大员,乃是蔡京的党羽,你这时候与她纠缠不清,万一传到有心人耳朵里,说你个有伤风化之罪,也未尝不可。
“倒不是强求,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毕竟这一切都是我的缘故。”
“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呢?难不成你还能将她娶过来?”李贞这时有些看不上沈良臣了,当初事情已经做下了,现在得了势却来卖乖,由不得人不小看一眼。
“李兄,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日后……”口中虽然这般讲,可心里却有一丝念头,就我现在这般的身份,虽然不能将她纳为妻妾,可养做一个外室,也不算辱没了她,毕竟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大家小姐,而我日后是要做知府相公,乃至职宰的贵人。
“也不是哪家的什么公子,昨日你还见过了的,就是城门外那个招收护卫的那个,名字唤作西门庆。”李贞见他逼问的紧,也就随口说了,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沈良臣。
“是他?”沈良臣猛地一皱眉头,似乎有些印象,怎么能是他呢?他可只是一个粗鄙的商家子,一个商贩的身份,怎么……怎么能配得上她呢?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良臣兄何必如此介怀呢?”李贞见他面色不甘,也知道他心中所想,便借了刘禹锡诗词劝谏。
沈良臣心情郁郁,又吃多了酒,一时有些口不择言“李兄,就算她是记恨我,就算陈相公骂我,怨我当年不该那般,可也……可也不能这般的作践她,她的诗词文采……她的相貌秉性,岂能是一个粗鄙之人能配的上的?哈哈……一个买药材的商贩身份,白丁鄙夫,一个微末小吏都不是的人,他凭什么?”
李贞脸色无奈,原以为沈良臣是个人物,没想到居然为了一女子这般的失态,看来也不过一介俗人,难成什么大事:“良臣兄,你吃醉了。”
“醉了?谁醉了,我要去找那陈家相公理论理论,他为何要这般糟践她,不说让他嫁个文人士子,官宦人家,那也应该要个书香门第,你再看看那西门庆,何等粗鄙的人物,又无什么本事,算个什么东西。”
沈良臣的话音刚落,只听得锣鸣鼓响,街面上骤然喧嚣起来,众人都一齐探身往外去看,只见西门庆骑着高头大马,身后簇拥着数十名精装汉子,正往县衙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