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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崇明瞬间脸色一白:“爹,您是说雨儿也……”
“唉,凶多吉少!那小子这个时候出现,又直接对你出手,定是雨儿他们败露了,恐怕……”杨老爷子轻叹一声,眼中一时间透着几分伤感——
想他活了八十多岁,如今却白发人送黑发人,连着失去了两个嫡孙和嫡孙女,他怎能不触景伤怀、感叹世事无常。
不过只是片刻功夫,他的表情便又恢复了开始的森冷:“……既然杨家注定避不开这场祸事,那就让我看看,那小子现在到底有多少能耐!”
抛下仍然愣怔着的杨崇明,杨老爷子继续拄着拐杖来到前院,脚未踏出院门,便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属于皇级强者的威压,意图先在气势上压人一等。
刹那间无声无息的威压笼罩住整个前院,地面、树木、墙壁都发出了明显的颤动,细小的石砾纷纷漂浮起来,摆在道路两旁装饰用的巨大盆景亦轰然倒地——
然而站在前院中央的年轻男子却是稳若磐石,丝毫不为所动,似乎这股威压完全对他没有造成影响一般。
杨老爷子不禁有些诧异,从方才在后院时所感受到的灵力来看,这小子确实已经步入了皇级实力,所以杨崇明才会毫无反抗之力被击飞,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刚刚涉足这一等级而已,怎么能比的上已经踏入皇级实力近十年的他呢?!
诧异归诧异,但杨老爷子不管怎么说也是炎陵国国都四大世家之一的当家家主,又兼阅历深厚,因此不会像杨崇明他们一样将情绪直接表露在脸上,微一踌躇,他便换上了一副和蔼的表情,扬声道:
“不知道二皇子来找老夫,是有何要事?”
刚柔并济,先施以威压,再以礼相待,这是上位者常用的手段。
原本杨老爷子还对凤天有所顾虑,毕竟这位二皇子方兴未艾、前途无量,能与他理好关系自然是万幸之幸。
但如今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就无所谓豁出去了,因此杨老爷子一出场就拿出了长者对小辈的威严,试图能让他知难而退,为杨家博得一线喘息之机。
只是被器宇轩昂的男子看在眼里,杨老爷子自以为是的举动只不过是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滑稽,凤眸微抬,淡淡回道:
“你自裁,还是我动手?”
简单的八个字,便让杨老爷子维持在脸上的和蔼之色瞬间崩盘,抬手轻轻抚摸着拐杖的另一端,呵呵笑道:
“凤天啊凤天,老夫称你一声二皇子,是为敬意,可你也不要因此而托大,少年人的心性,还是磨砺磨砺为好,免得摔了跟头不知天高地厚啊。”
话音落下,释放出的威压更加了一层,且这次完全对准凤天所站的位置席卷了过去,如果说刚才杨老爷子还只是想起一下震慑作用,这次已经是完全动了杀机——
顷刻间凤天脚下所站的地面出现了蛛网一般的裂痕,周围的空气也发出破裂的嘶鸣声,紧接着以他为中心,方圆约三尺的距离的石板地轰地一声塌陷下去,一时间尘漫飞扬,遮掩了大半个前院。
杨老爷子眯起眼睛,正要用灵力探视凤天此时的情况,却惊见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强横之势从尘漫聚集处直冲而出,猝不及防间他连忙举起拐杖,在正前方匆匆布下一层防御,但仍被撞击地连连退了几步,这才惊疑不定地抬眼看去——
只见烟尘已经散去,面前出现了一条直线型的深坑,而那直线尽头,俊颜白衣的男子傲然而立,薄唇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只有这样?”
杨老爷子脸色变了两变,还未来得及回答,忽然旁边传来一声痛叱:“二皇子!我家雨儿呢,你把我家雨儿怎么了?”
杨老爷子顿时皱了眉,斜眼看过去,原来是杨夫人得知了自家女儿凶多吉少的消息,顿时不顾杨崇明劝阻,跌跌撞撞就跑来质问。
紧跟过来的杨崇明顶着杨老爷子不悦的神色,急急忙忙拉着她想往回走:“爹这正有事呢,你掺和个什么,快跟我回去。”
“不行!”杨夫人想也不想就甩开他的手,面色悲坳地冲着凤天喊道:“我家雨儿哪点对不住你,她跟了你七年,七年里哪一天没有想着你!那季家的小贱人又有什么好,不过一个庶出的狐媚子,你居然为了她对雨儿下杀手!?”
杨夫人喊的悲痛,只把自己当成受害者,却丝毫没有想过杨若雨的死只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的必然结果——
如果她当年没有冒名顶替,如果她没有主动招惹季婉,如果她没有对季婉抱有杀机并付诸行动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下场。
只是杨夫人丝毫没有考虑过这些,在她眼中,就是季婉伙同凤天一起害死了她家宝贝儿子和女儿,一切的罪责都在于他们:
“你以为杀了我家雨儿就完事了吗?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若是让我抓到季家那个小贱人,我定要活剥了她的皮,让她遭千人轮……”
杨夫人这边犹在叱骂,杨老爷子骤然眼神一变,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众目睽睽之下,杨夫人仿佛突然间被人扼住了咽喉,虽然还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接着她略嫌富态的身体开始冒出徐徐白烟,满脸都是扭曲痛苦之情。
杨崇明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想去拉他家夫人,不料手刚靠近她寸许范围,就感到一股难以抵挡的灼热感,就在这一瞬间的犹豫之下,杨夫人整个人开始诡异地膨胀起来,一道道裂痕在她身上浮现,里面竟然隐隐透出金红色的光芒。
“快退开!”杨老爷子大喝一声,同时快速起手,一圈圈雄浑的灵力形成一道防御壁,将杨夫人隔离在外面。
轰——
一声巨响,几乎震动了半个炎陵国国都,夺目的金光冲天而起,化为万丈热浪红芒与漫天赤霞融为一体,整个杨家瞬息间支离破碎,成为一片火海,宛如红莲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