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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惠园出来,帝君大人就迅速取下人皮面具,恢复了本身的模样。
结果季婉瞥了他一眼,忽然很夸张地把他往旁边一推,自己往反方向跳开,作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惊呼:“呀!‘表哥’,你样子怎么变了?!”
凤天:“……”
这丫头!演戏还演上瘾了是不是?!
帝君大人看着季婉沉默了半秒,什么话也没说,略无奈地抬手想把她给重新拉回来,不料手才刚伸到半路,少女就又惊呼一声:“不过‘表哥’,你还是这个样子更好看耶!”
这个样子更好看……
凤天:“……”
帝君大人动作又是一滞,剑眉禁不住微微挑起,接着狠狠把她拽进怀里,俯首在她的耳边轻咬:“还要叫到什么时候,嗯?!我可不记得我有你这么大一个‘表妹’!”
“‘表哥’,你怎么能这样!明明刚才还叫我‘表妹’的,你不能一转眼就不认人啊,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岂料少女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因为男子不算配合的配合,更加兴致十足地“表演”下去。
而且这回不光是口上在说了,动作更是夸张地摆出一副西子捧心般的哀怨状,满脸哀戚地看着帝君大人。
这一幕若是放在不知情者的眼里,那完完全全就是家庭伦理剧的画面,还是狗血洒了一地的那种。
凤天:“……”
瞧他家丫头这难得跳脱的一面,看来心情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只可惜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身份扮演!
嗯,亲戚关系什么的,最讨厌了!
凤眸轻眯,帝君大人决定放弃语言上的沟通,直接用实际行动来阻止自家丫头高涨的表演欲。
于是下一秒,季婉就感到自己的下巴冷不防被攫住了,紧接着一张俊颜迅速在眼前放大。
季婉:“……”
尼玛这都什么鬼?!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明明预想了几十个帝君大人可能给出的回答,并且一一想好了后续回复,可结果到头来却一个都没有用上?!
难道就不能按常理出牌么摔!
说不过她就强.吻……
哼,一点都不好玩!
半晌,她才从快要窒息的感觉中解脱出来,撑着男子的肩头喘了喘,一抬眸就对上帝君大人满是戏谑的目光——
就好像在问她:还要不要继续说了一样。
“……”
季婉嘴角一抽,她还敢继续说么?!现在都已经是强.吻解决问题了,要是她再来几次,帝君大人还不得把她给……
咳咳咳!!
她家帝君大人的行事风格果然称的上是雷厉风行、干脆利落。
凤天看她一声不吭地抛过来一个“你赢了”的眼神,接着又默默扭开脸,不禁好心情地勾了唇角,大掌覆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总算高兴了?!”
他还记得刚进这第七重幻境时,这丫头一脸酸气冲天的怨念样子呢!
看来和幻境中自己相见这件事,他是做对了。
“是啊!”
听他提到这事儿,季婉不觉下意识地笑了起来,水眸里星星点点,跳动着一层明亮的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狠狠出了一口气。”
说着话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又摸了摸鼻子:“咳,你说我是不是心理上有毛病啊,明明知道是幻境,明明她现实里都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可我一看到她就忍不住火大,以前现实里她还活着的时候,我都还没有这种感觉呢……”
忍不住火大……
这难道不是意味着,他家丫头对他是越来越上心了么?!
帝君大人静静听着少女略带苦恼的自我抱怨,虽然一言不发,但薄唇上浸染的笑意却仿佛止不住似的,越来越大,直至整张面容都变的如水一般温柔。
季婉自顾自念叨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便已经走到了季家大宅附近。
因为用了隐灵阵,所以也就不用顾忌会被人看见,两人大剌剌地从正门走了进去,径直穿过前院,来到位于大宅最西侧的清扬居。
和第三重幻境中发生的时间相比,不过才经过区区一年,可清扬居中的布置却俨然变的更加破旧萧瑟,连屋子也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四大世家之一的季家大宅里,竟然也会有这样连贫民窟都不如的破烂地方存在。
季婉忍不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摇了摇头:“以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当年我过的可真是有够差的,这窗子,冬天基本上顶不上什么用吧?!还有这门,门板都裂缝了,还这么大缝,都没个来修葺的……”
话音忽然一顿,她转脸看了看帝君大人冷凝的神色,连忙咳了一声:“不过也没什么啦,我现在不是还活着好好的么!你也不用想太多了,而且,我们现在不就是要干正事儿么!”
——如果,当初二皇子殿下早一日发现真相,早一些将她纳入羽翼之下。
虽然明知道幻境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一旦他们离开,幻境所发生的人、事、物都会永远消失,真实的过去也完全没有任何改变。
但这样做,也算是心理上的一丝安慰吧。
于她,是。
于他,亦是。
院子里,小婢女正忙着在院子里浆洗衣物,看起来应该一时半会儿是洗不完的。
季婉便拉着凤天自顾自进了屋,只见年少的她正和她想象中的一样,神色呆滞地倚靠在床头,虽然屋子里凭空多出来两个活生生的人,却还是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季婉抢先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她才不会说她不喜欢帝君大人去碰其他的女人呢,哪怕是过去的她也一样。
折返回来时忍不住瞟了帝君大人一眼,打趣道:“我比起你来有一点好处,就是不用向自己解释自己的来头,反正她也不会问。”
凤天:“……”
他去见自己的时候也没有费神去解释什么啊,只是释放了一下灵力,证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