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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立航见他挑的那人进入诊室,打开装有黑白的光脑,进行远程监控,确定临时合作人没有掉包检测样本,目送样本送入化验室后才转到其他门诊。既然来了,他不能白跑一趟,开点利于夫夫间和谐生活的药品也不错。
诊断结果出来不算慢,苏立航远远坠在那人身后出了医院,在一条无人小巷中完成最后交易。
“这是尾款,化验单给我。”
临时合作者拿着到手的钱欢天喜地地走了,苏立航虽然有所猜测,心却一直悬着,直到看到检测报告,才真正落回实地。他的精神力天赋能力果然特殊,他虽受血歌影响,但负面效果却剔除了,他并没有失去生育能力。
要不要孩子是一回事,能不能生又是一回事,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苏立航在确定结果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通知柯彦斌,有些事情不能退步,退一步海阔天空在这里不合适,很可能退着退着便退无可退,到时候再来反抗恐怕事情会更加严重。还不如现在就让柯彦斌闹一场,关系再僵也总有限度,反正听柯彦斌有意无意透出的意思,他在柯家也不会太受欢迎,犯不着事事迁就他们。
而且柯彦斌也不是那等没分寸之人,就他那性子,十有八~九能搞定父母,更不可能为他一个前几天还算外人的人,便和父母反目,真要那样,苏立航该重新审视柯彦斌。
苏立航将黑白重新接入飞车光脑,饶有兴致地采取陆行模式,慢悠悠开车回到柯彦斌公寓,之后心无旁骛开始修炼。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整天过去,苏立航都没工夫做其他事,现在一个人,正好借修炼精神力收收心。
从精神力修炼状态中出来,已是傍晚,苏立航打开个人光脑,发现没有任何消息进来,眼睛微眯。柯彦斌回柯家老宅怎么也有三四个小时,这么长时间没给他传讯,定然是还没解决事情。
苏立航眼底闪过一丝讽意,随即当没这回事般,收拾好随身物品给柯彦斌发了个消息,便开车回苏家湾。看这样子,今晚这次见面是免了,这个时候怕是谁都没心思,还不如避开冷却一下,远香近臭,这话大多数时候都非常灵验。
这个点,苏家人大多都在家,苏立航那辆车一出现在院子里,便被发现,随后苏立航耳中便充斥着此起彼伏的问候声。
“小航回来了?昨天走得这么急,没事了?”
“嗯,最棘手的问题已经解决,其他不碍事,慢慢来就行。”苏立航一扫心中阴霾,乐呵呵地回应着家人的招呼,还是家里好,随便做什么都行,不用一举一动都深思熟虑。
柯家苏立航曾经待过一段时间,那里的氛围可说不上好,当初他还只是一个外人就这样,现在和柯彦斌绑到一块,就算他不想承认也不行,今后他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对待客人,和对待儿孙伴侣,这态度自然是不同,特别是当这人跟儿孙同性别时,态度只会更加微妙,再加上柯彦斌回家要冷冻精子自行保存一事,矛盾便有些不可调和,苏立航想想就觉得头大。
柯彦斌看着苏立航发送到他通讯号上的消息,已没了耐性:“爸,你劝劝妈,这是我自己的事,又不是直接毁了,犯得着死揪着这点不放?爸,要是奶奶不经你同意,就拿你的精子去做代孕之类,换你会怎么想?”
柯震山被小儿子说得一怔,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反驳,别说小儿子这个哄着未必前进,打着肯定倒退的倔性子,恐怕就连他这样性格较为随和的人,都不乐意家人控制他的人生。
柯震山不想跟儿子来场家庭大战,儿孙自有儿孙福,做父母的插手太多未必就是好事。罢了,这事上说到底是彦斌拖累苏家小子,他们还是不要再掺合到两人中间为好。柯震山此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他当时就先拉苏立航去保存精子,都是私心作祟,恐怕这个后果要彦斌替他们承担。唉,这都算什么事!
“东西在xx银行,凭身份和密码领取,我陪你走一趟。”柯震山进了一趟卧室,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密码器,好说歹说,让段晴通过声纹指纹开启,解锁之后修改密钥,将密码器持有人换成柯彦斌,这还不行,需得到医院办理正式交接手续才行。
从医院出来,段晴就黑着一张脸,理都不理柯震山,就连平常十分疼爱的小儿子也没给一个眼神,当晚便气冲冲回了段家。
柯震山拍拍小儿子的肩膀,安抚道:“你妈就这个性子,不用管她,过两天便没事,你外公不会由着她胡来。”
“爸,我没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一阵。”柯彦斌不是瞎子,这段时间爷爷和父母没少为他操劳,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是再如何,事关原则的事,他不会因为这样就退缩,该孝敬父母的,他不会忘,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行,方宇豪到现在情况都还没有稳定,三天两头请假往家跑,你自己也注意点,歇几天再去军校报道。”柯震山性子是随和,却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决定放手,那就放得彻底,平常督促一下还行,却不会再干涉小两口生活。
柯家跟苏家家世悬殊,两人要融合进对方圈子,有得磨合,他这个当父亲的就不给他们施压,至于妻子,这个好办,只要别让她闲下来,整天对着苏立航就行,最好让她把矛头对准外面,家里自然就安宁了。
接下来两天,柯彦斌将那家医院里里外外查了个底朝天,确定不会再像原先那家医院那样,随便来个至亲施点压就能把东西领走,便暂时不打算挪地方。
或许是在取东西时,段晴意识到这点,找了这么一家安保措施相当好的医院,倒是方便柯彦斌行事。以地球联盟的科技,要自己保存还挺麻烦,等他买到合适的微型设备,再把东西领走。
说实话,柯彦斌以前并不在意这些,现在反倒颇为上心,并非他想要拿这东西作何用途,而是他身处星际时代,目前无法攻克血歌带来的难题,不代表以后也不行。他是血歌服用者,或许希望渺茫,但苏立航不是,血歌虽然会将药性度入绑定契合者身上,却跟直接中招不同,药性没那么强,副作用表现不太明显,谁知道几十年后又是怎样的光景?多一种选择便多一条后路。
没了那些烦心事,苏立航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悠哉,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这不,清闲没两日,柯彦斌便来电。
“苏立航……”
“在哪?”柯彦斌的声音听着就不对劲,苏立航当即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我家。”
“你忍一忍,我马上过来。”苏立航也顾不得对面是否尴尬,半点不见避讳,见那头应下,便直飞北市。
血歌中招者在结合初期不太稳定,过了这段时期便跟大众没多少差别,顶多房事频繁一些,最低间隔不能拉得太长,习惯之后,基本跟正常人没两样。
现在柯彦斌正处于不稳定期,身体随时都有可能起反应。不过他跟苏立航两人能力都不错,不至于闹到像方宇豪那样,结合一个多月,还没能真正稳定下来,两人顶多再熬个十天半月,生活就能回归正常。
这次,苏立航和柯彦斌是在清醒状态下发生关系,柯彦斌不像第一次那样失控,抓得苏立航一身伤,导致苏立航受激之下不得不以同等力度相抗,最终两人都伤痕累累,谁也没讨着好。
没了那夜那种疯狂,柯彦斌清晰地感受到身上的变化,有那么一刹那,他想任由*掌控身体,那就不用面对现在这种让人进退两难的境地,一边是身体极致的欢愉,一边又是基于自尊的抗拒,柯彦斌夹在中间,十分不好受。
苏立航技术比上回要好,没给柯彦斌多少时间瞎想,两人便先后沉溺于其中。
事后,柯彦斌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想动弹,苏立航拉也没能拉起来,见他不像有事的样子,便自己进浴室清理。
听着隔壁“哗哗”的水声,柯彦斌神智从未有过的清明,都第二次了,再纠结来纠结去又有何意义?连日来的困扰一去,柯彦斌浑身轻松,精神力变得活跃,好像又精进了一层,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豁然开朗之后,柯彦斌不再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当即掀开被子下床。
“咔嗒”一声响,苏立航侧过头,见是柯彦斌,便给他腾了一个位子。他不太喜欢用浴缸,还是淋浴爽快。
“用我帮忙吗?”苏立航想了下,还是问出口。
没了心理负担,柯彦斌自然不会再避忌这些,苏立航乐意为他善后,他便不会推脱,直接站到苏立航身前,虽没说什么,行动却表明一切。
见状,苏立航唇角染上一丝笑意。两人做都做了,还这么各自别扭着,实在是让人生不起多少相处的*,这样多好!
苏立航随意冲了下,便为柯彦斌清理,其他地方可以不管,身后那处必须优先处理,他那精华在柯彦斌体内留久了,即便柯彦斌身体足够强壮,不一定会引发病症,有外物在身体内部总归不舒服。
手指进入的霎那,柯彦斌眉头皱了皱,身体已经食髓知味,敏感部位被苏立航不带情~欲随便一碰,就有了反应,看着微微抬头的*,柯彦斌无声地笑了。
通过这两次相处,柯彦斌清楚,苏立航其实是个很体贴的人,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还不错,总比找一个陌生人做这种事来得令人愉悦。他现在处于下风,谁又能保证换一个人他一定就占上风?与其胡乱凑合,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况且撇开血歌带来的影响不谈,他也不是没有一点感觉。
血歌不是让人心智尽失的烈性春~药,顶多就是对感情起到放大作用,不会平白让两个不相爱的人瞬间变得感情深厚。更何况,苏立航其实比他更委屈,苏立航会同意,不正代表对他也有感情吗?又不是除了苏立航就没有其他合适的契合者。
柯彦斌脑海中思绪纷杂,等他回过神来后,苏立航已经将他后面清理干净,正在为他擦背。
“前面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苏立航将毛巾搭在柯彦斌肩上,稍一用力,将人转过身,近距离接触之下,立即察觉有东西顶着下面,苏立航有刹那尴尬,见柯彦斌自己都不在意,他也就没放在心上,神色迅速恢复正常。
“转身,换我来。”
“好。”苏立航爽快应下,神情舒展,眼角眉梢都透着愉悦,还欠揍地多嘴了一句,“用我帮忙?”
闻言,柯彦斌手上动作一顿,随后仿若没这回事般继续:“等会。”
苏立航不由怔住,随即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不愧是大家子弟,柯彦斌从负面情绪中挣脱出来够快,才两回而已,就能坦然面对这一切。他没记错的话,刚才那场情~事最初,柯彦斌都还在纠结此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想通,或许就在情~事结束那时。那会柯彦斌躺在床上,也不管身上的黏腻,原来是在想这些。
想开前后,柯彦斌完全就是两种态度,之前有多纠结,现在就有多坦荡。
苏立航对此倒是接受得快,反正无论哪个样子,柯彦斌在苏立航眼中都不错,就算之前再纠结,柯彦斌也有分寸,顶多就是沉默以对,过分的事情他可是一件都没干。
换个立场,苏立航都未必做得到这样,柯彦斌的自控性可见一斑。
苏立航说到做到,等柯彦斌帮他擦完背,两人在浴室里来了一场。这次苏立航比较注意,只是互相帮忙,并未做全套,当两人低吼一声发泄出来后,便迅速收拾善后,两人谁都不想擦枪走火再来一次。
半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柯彦斌将这几天跟家里交涉的情况跟苏立航说了个大概,苏立航静静听着,时不时应和一声,看起来倒是异常和谐,跟前几天完全不是一个状况。
末了,柯彦斌坐起身,格外严肃地说道:“苏立航,下午陪我去医院走一趟,将密码器持有人换成你。”
苏立航愕然,怔怔地望着柯彦斌,当时听闻柯彦斌要销毁精子,他只以为他是一时冲动,虽说更多是出于其他原因才出言阻止,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柯彦斌事后懊悔,比起一个不在意料中出现的孩子,这种怕是更伤感情,岂料柯彦斌竟是真不在意这些,这次甚至亲手把处置权送到他手上。
“你来真的?”
“嗯,你才是陪我走一辈子的人,孩子有缘就要一个,无缘不要也罢。”柯彦斌没在亲情上吃亏,不代表他没见过这种事。说到底,感情才是维系一个家庭最大的纽带,缺了这个,就会父不父,母不母,子不子,一家子反目的例子不要太多,尤其是在上流社会,比例只高不低。
柯彦斌家庭和睦,大半功劳在他父亲身上。柯震山最早从事科研,等到年近不惑之时才退下来,转做行政工作。搞研究的,没多少时间胡天海地,有顺心的日子过,段晴自然也不会自找罪受往外发展,一家五口难得清静,下一代就未必了。
不是谁都像柯震山和段晴两人那么好运,上流社会什么乱象都有。大家族出身,享受了好处,自然也要有所付出,柯彦斌大哥大姐跟另一半都是利益结合,当然,这是两人自己的选择,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柯家不可能不懂。
柯彦文作为大儿子,得到的资源更多,必然要做出牺牲,柯彦斌不同,他是家里老小,选择就随意许多,跟他父亲一样,可以由着性子来,真要当个纨绔,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会被家族放弃罢了。
当然,那是在柯彦斌被强征从军前,等他进入军校,家里对他的期望自然高了许多,留下后代便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这是z国传承了几千年的思想在作祟,没法改变,人们总会下意识地认为人必须有亲生后代才算完整,也更容易得到拥戴。回顾历史,会发现好几次皇朝动荡,就是因没有子嗣而起,更甚者直接导致皇朝更替,那些勋贵爵位继承因无子而断绝传承的更是数不胜数。
一瞬间,苏立航心里想了许多,最终只汇成一个字:“好。”
以现在地球联盟的医疗技术,还做不到精子融合受精,即便两人都存有精子,顶多也就一人得到一个自己的孩子,跟两个人的孩子不是一个概念,苏立航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便将他还能生育这一点隐瞒下来。
如此,但凡知道他跟柯彦斌关系的人,就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可以避免乱七八糟的事情出现在他身上。苏立航不像柯彦斌,戒心没他那么重,应付上流社会比较吃力,还不如一开始便杜绝这些。不跟柯彦斌说,是想让他态度更加自然,不会被人捕捉到蛛丝马迹。
“我那事你是怎么跟家里说的?”苏立航对孩子也没有太过期盼,与其各自要一个,还不如就保持现状,但也不会将所有道路全都堵死,该有的余地,必须要留出来,没准哪天两人就心血来潮,这事谁也不能确定不是?
“实话实说。”
“这样……”如此一来,事情就有点麻烦,不过这事不急,苏立航有的是时间慢慢想解决办法。明说铁定不行,他会被拉上台研究,血歌可是连九级文明暂时都束手无策,他要是能免疫,一旦消息泄漏,连柯家也保不住他。
柯彦斌仔细打量着陷入深思中的苏立航,认识六七年,他还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看过这人,容貌不是非常出挑,至少比他略逊,但五官长得恰到好处,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当然,柯彦斌并不会被这些表象欺骗,不说两人第一次那么激烈,只大学时不算深入的了解,他也清楚这人没外在表现那么好欺负,要不然,他也不会另眼相看,在一拿到苏立航送过来的样品检测结果时,便主动提议合作。
柯彦斌不缺耐心,就这么大剌剌地将人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后,也开始想自己的事情。军校那边课程耽搁了不少,得早点补上,他能感觉到,血歌药性已经稳定许多,最多再来上一次,便能彻底稳定下来,到时候就可以放心在军校里训练学习。
看来他挑了个能力不错的人,至少比方宇豪对象强上不少,柯彦斌为自己的好眼光点了个赞。
柯彦斌可是知道,为了不让柳东平拖后腿,方宇豪已经决定年后就将人弄到北市附近部队好生操练一番,柳东平的苦日子还在后头。苏立航却是省了这一道,不过有些方面还是不及军人,只要柯彦斌还在部队里,苏立航便免不了随军,又因着太空部队特殊性,搞不好还得参军,这事他得想想办法。
柯彦斌这个时候不由庆幸,中招的不是他一个人,还将一号首长都拉下水,不然,他铁定会被放弃,随军和参军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部队不是自家自留地,由不得他胡来。真要那样,他若还想进部队,苏立航便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能进入他所在部队,如此,苏立航前程便被定死,夫夫双双都在部队,必然有一个人升迁之路受阻,不会让两人都身居高位。
现在吗,能选择的道路就多了,随军也变成了可能,总不能将那么多*全都放弃,那他们这一代人就会出现权力真空,只会便宜下边人,这一点恐怕没一家会乐意。
想起血歌,柯彦斌眼里暗了暗,这东西还真是个不□□,要是用在已婚者身上,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