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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扮男装这些年,都没有像女孩子一样大哭过,此时真是什么也不顾了,脑袋扎在豆豆的怀里,似乎与世隔绝,什么杂念都抛除,“哇哇”的哭了出来。
豆豆从没见水仙这样难受过,除了抱着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右手紧了紧,空出左手掐着自己的脸,“都怪豆豆多嘴,水仙姐你快看,我惩罚我自己呢。”
水仙一起身,豆豆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水仙的脸就像刚洗过还没擦干净一样,拿袖子给她抹了抹。
水仙平复心情后,拽着豆豆走到床边,掀开肚子上的衣服给豆豆看,讲了自己下腹受伤的事情。
豆豆轻轻抚摸着疤痕,“不能治好吗?”
水仙摇着头讥讽一笑,“自己真不像个女人,当初知道时还没有李捕头的反应大,现在终于理解这对于女人是多么重要。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不会游泳的人,选择了投河自尽,跳入水里的瞬间已经后悔,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只有死亡等待着自己。”
水仙说着又想到郡主孩子诞生后要另立别院的事情,那时整个府都是郡主说了算,他们一家三口才是一家人,自己似乎有些多余。
尤其是豆豆,在他们眼里更是多余,想着又提到让豆豆回马场。豆豆正用食指拄着下巴,若有所思嗯嗯的点着头。
“你同意了,那我今晚就和义云提。”
豆豆“啊?”了一声,“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我和少爷生的孩子应该也算是你的。”
“算?”水仙一脸扭曲看着豆豆,“我在戏文里看到过,有些女人为了争宠就让陪嫁丫鬟先怀孕,生了孩子也是能留住相公的。”
豆豆说完抬头看向水仙一愣,单手揉着她的脸,“你怎么又哭了?”
水仙立刻擦了擦眼睛,这次竟然没有感觉到眼泪流出,只是被豆豆感动到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能让她如此为自己着想。
她握住豆豆的手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义云,十八岁时我去和夫人提。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他,不要想什么生孩子,好好保护自己,等你找到喜欢的人,让义云做主把你嫁过去。”
“那你呢?”水仙一听笑了起来,她的回答不是喜欢而是问自己,那就表示她并不喜欢。
“你就别操心我了,观音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水仙说完捏着豆豆的脸微笑起来,豆豆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以后帮她抱一个回来就好。
亥时已经过了义云也没有过来,水仙靠着门框望向月亮,想到郡主一定也这样等待过多个夜晚,风水轮流转,女人为何要有这样的命运。
义云若不是国舅府的少爷该多好,哪怕只是个农夫,粗茶淡饭也是好的。
从自己第一日进入魏府,就注定了该有现在的等待。
想着关上了门,特意留了一根蜡烛没有熄灭。迷迷糊糊中熟悉的感觉出现了,一睁眼睛一张脸正对着自己,额头感觉潮潮的。
水仙刚咧起嘴角又收住了,故意说道:“你的灵魂又走进我的梦里,可你的肉体还在你的夫人那里,快去吧。”
义云突然笑起来,“仙儿吃醋的样子真可爱。”没等水仙开口一张嘴扑到嘴上,声音没有发出来。
几个时辰没见如隔三秋。
枕头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水仙躺在义云的一只胳膊上,看着床顶说道:“郡主的肚子没事了吧。”
“没事,她只是希望我留下听听胎动,可等了几个时辰也没有,便哄她睡下了。”
义云想着郡主的主动有些气,便像发牢骚似的讲了出来,觉得郡主今天过于浮躁,完全失了从前的稳重,是不重视肚子里的孩子才会如此做。
水仙没有女人的小肚鸡肠,可听到后的第一直觉竟想到郡主假孕,可这时间就算怀上也圆不过去这个慌,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我理解”,水仙突然冒出三个字,义云转过头“嗯?”了一声。
“哪个女人不希望相公多留在自己这里,说到底就怪你们多妻多妾。”
义云不说话看着水仙,一转身翻到了她身上,直视她的双眼说道:“我陪你的日子太少了,近日府衙没事,明日我们睡个自然醒,一起回水仙居看看如何。”
水仙忍不住的笑起来,知道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可此时也想自私一回,这样的日子在国舅府里,随时都会被剥夺,赶上了就要珍惜。
“睡懒觉是要被泼冷水的。”水仙说着两臂圈住了义云,义云傻笑着,“我替你挡着……”
没说完一股压力冲过来,眼神突然定住了,心里想着这不是在做梦吧,与水仙成亲两个月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吻自己。
义云眼珠慢慢转着,感受着水仙嘴唇和身体的温度,一切都那么真实。动了动嘴唇轻喊着“仙儿”便接受着一切。
豆豆一听说要回水仙居,激动的蹦了起来,“还真有些想苹儿姐姐了,那别吃早餐了去那里吃。”
豆豆说着一手拽起水仙要马上去,水仙和义云对视一笑,“你忘了,水仙居午时以后才开门营业,这会儿哪有吃的。”
豆豆急得抢过水仙的筷子,“先在集市上逛逛,吃点小吃就饱了。”
水仙身子已经被拽了起来,她看着义云,“如何?”
“听豆豆的”,义云说完站了起来,三个人刚出门就听雪儿喊着:“少爷要出门吗?”
义云“嗯”了一声扶住水仙的肩膀,示意她往小门方向走,雪儿跟在后面又喊了两声少爷,他完全不理会,水仙慢慢转过头看雪儿朝另一个小门跑了出去。
三个人刚走出义云的院子,水仙心里一颤。整个国舅府里除了义云她最熟悉的声音就是郡主的,细而柔软,尤其是喊义云的名字,自己都要化了。
义云有些不耐烦回头喊着:“你有身孕在身,只宜在府中多多走动,出远门怕是不方便。”
走了几步听郡主又喊了几声“义云”,水仙突然停下不动,郡主瞬间露出微笑,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
义云转头看着水仙小声说道:“今天是回水仙居,带着她们多有不便。最重要的是我想与你单独相处,出了门就甩掉豆豆。”
义云说着放大声音故意看向豆豆,她哼了一声说道:“给我买个糖人我就先去水仙居,帮着苹儿姐姐做准备去。”
水仙左右看着,三个人哈哈笑着向前走去,郡主手里的手帕不知被缠了多少圈,脸部表情扭曲着,猛地一转身将雪儿撞倒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