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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锁紧了眉头,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年龄差我应该不在意,性别的话……”安夏很确定自己对任何性取向都没有偏见,可自从他被师兄华德告白之后,他对想象自己跟同性恋爱就感觉特别地惶恐和下意识的抗拒,即便之前跟司景衍大致聊过关于华德告白的事,算是得到了应对方法,可在感情上安夏依旧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当然——主要是情绪感情一类的东西,一向是不受理智控制的。安夏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未来的恋人是一位女性。”
“是吗?”如果可以么……司景衍侧头深深看了一眼安夏,没有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这种情况下再深入,就要引起安夏的警觉了,话题在这里终止,让刚才的谈话更像是普通的闲聊,而不是他私心的试探才是最好的选择。
坐在后车座的司景衍和安夏换了话题继续聊,听完安夏的回答,在驾驶座当司机的李嘉薪就觉得有些抓心挠肺了。闹了天安夏还是一个异性恋,那圣诞节那天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买了99朵红玫瑰送给司景衍的?
是的,李嘉薪至今还没找到机会私下跟安夏请教一下这个问题,这几天他实在太忙了。临近过年,各种电视台和新年节目的邀约特别多,并没有因为司景衍失去影帝头衔而减少。事实上,每年过年这个关口,娱乐圈的艺人都特别忙,十分忙。作为司景衍经纪人的李嘉薪理所当然地被各种邀约淹没了,他需要帮司景衍筛选这些挤在一起的邀约函,有些则需要他亲自去面谈,总之忙得根本停不下来,这次跟司景衍来C市,已经算是忙中偷闲了。
人一旦闲下来,那八卦之魂总是容易熊熊燃烧的,至少李嘉薪是这样一个人。
唐圆的走秀时间虽然定了12月31日开始,不过这天其实主要用来让模特在会场集合,唐圆也就在快结束的时候去了一趟会场,司景衍在她工作室试完衣服便回了酒店,并没有露面。
一月份的第一天,走秀正式开始的时间,司景衍一大早就去了排练会场参加排练。这天参加排练的模特全部在场,会场工作人员也悉数到位,唐圆在一旁看着。这是先让模特们先整体走几遍,然后回根据需要进行休整和个人练习。
司景衍上台走秀,李嘉薪跟安夏两人在台下等着,唐圆忙着工作,没时间找安夏聊天。李嘉薪就逮着这个机会,找安夏一解圣诞玫瑰之迷。
“嗯?送玫瑰的意思?我知道啊!虽然对花语这方面并没有太多了解,但送玫瑰的意思我还是知道的。”安夏说完一脸疑惑地望着李嘉薪,显然并不明白李嘉薪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知道害送司景衍玫瑰?李嘉薪一脸不可思议地回望安夏。
“怎么了?”见李嘉薪久久不出声,安夏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咳!那什么……你既然知道玫瑰是什么含义,那圣诞节那天你怎么就买了玫瑰送司景衍?”李嘉薪回过神来,顺口就把问题的中心抛了出去。话刚出口,他很快忍不住担心起来,这问题问得有些太直白,安夏会不会顺着他的问题就揣摩出司景衍的意图了,赶紧补救地加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当时没感觉别扭吗?”
——貌似越补救越糟糕了……
李嘉薪小心地观察着安夏面上的表情,顺道开始思考万一安夏琢磨出什么了该怎么办。
李嘉薪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安夏脸上没出现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只是为了理解问题的内容,短暂地停顿了一小会儿,随后便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司景衍想要玫瑰,我就给他买了,这有什么别扭的?”
李嘉薪:“……”就这样?
“那天他没拿到金花奖,心情不是很低落吗?我就想到送他想要的东西,安慰他一下而已。”安夏继续道,“我爸爸同事的小孩哭闹的时候,我给他想要的东西,他很快就不哭了。你不觉得送人想要的东西,是一种特别管用的安慰方式吗?”
所以——你那是在把司景衍当小孩子哄吗?于是,圣诞节那天正确打开的剧情就是——司景衍无理取闹地跟安夏撒娇,安夏宠溺地给司景衍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种母亲带着儿子逛街的画面感是怎么回事?
李嘉薪有种想给安夏的脑回路跪下的冲动,司景衍的剧情是被安夏无缝对接上了,但是这剧情底下的意义却被安夏的逻辑扭曲到另一个世界了。李嘉薪终于明白了安夏时而迟钝,时而机敏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这都是脑回路的锅啊!同时,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老板产生了强烈的同情,他知道司景衍是在有计划地打算慢慢收网猎捕安夏,可是安夏有个不按理出牌的隐藏属性,计划性的政策估计多半不好使。也不知道司景衍有没有发现安夏这个隐藏属性……
走秀的排练时间是半个月,正式出演是在1月15日,但这并不是以为着司景衍这个半个月需要一直留在C市进行排练。司景衍走秀的经验,参加排练是为了和其他模特的熟悉和配合。连续三天的整体排练之后,新人需要留下接受指导和训练的,有经验的模特则允许暂时离开排练会场。
司景衍的行程被排得满满的,这种允许暂时离开几天的空闲中,李嘉薪都帮司景衍接了活动。于是安夏再次进入了跟着司景衍,在各个城市东奔西走的忙碌中。最初的前两天李嘉薪跟着他们一起忙,后来李嘉薪需要赶回S市帮司景衍谈一期新年节目,跟着司景衍奔波的就只剩下安夏一个人了。好在安夏之前已经有过类似经验,并没有出多大的纰漏。
唐圆走秀正式开始前的三天,要求模特再进行最后的整体排练,司景衍是掐着时间回到C市的,但是李嘉薪因为没订到机票,没能按照约定的时间从S市赶来C市。于是,司景衍到了C市酒店放好行李,准备去会场,发现缺一个开车的司机。
虽然可以选择打车,但是打车总是被司机拉着合影和签名,平时应付着没事,但在这么忙的时候,还有应对这些,司景衍也是感觉挺烦躁的。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开车去,李嘉薪之前在C市租的车还放在酒店地下车库,钥匙放在安夏那里,虽然平时一直是李嘉薪负责开车,但并不是说司景衍自己不会开车。
“安夏?”到了地下停车场,司景衍正要向安夏拿车钥匙,却见安夏开了车门,利落地坐进了驾驶座。
“快上车,我们快迟到了。”安夏一边给自己系安全带,一边对还站在车外的司景衍说道。
“你来开?”看着安夏的架势明显就是这个意思,但司景衍还是有些不确定问道。
“嗯,我会开,我早拿到驾照了,你放心吧。”安夏点头道。
司景衍想对安夏说,我来开,你坐副驾驶座就好。可是看到安夏面上明显对开车这项工作兴致勃勃的神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绕到另外一边,坐在了安夏旁边的副驾驶座上。
“你不坐后面吗?”安夏问。
司景衍是习惯坐后面的,一是因为宽敞,二是因为安全——不是出车祸时的安全,是遇上暗杀狙击时的安全。没错,暗杀狙击,在不禁枪|支的F国,当年的司景衍可没少经历暗杀这种特别刺激的事。让海因里希家族走向巅峰的掌舵人,对那些素行不良的西方贵族来说,正面刚不过那就悄悄杀死你,这是一种惯例,这很贵族哒!
以上两点是司景衍在遇见安夏前坐在后面的理由,遇见安夏后,他有了第三条理由——可以跟安夏肩并肩坐在一起。而当前两条跟最后一条发生冲突时,他将毫不犹豫为最后一条舍弃习惯。
“偶尔坐一下副驾驶座也不错。”司景衍心里有一大堆肉麻兮兮的回答,遗憾的是眼下他只能选择这种妥帖的答案给安夏。
“系好安全带,我要开车了。”
“好。”
司景衍一边一言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一边想着安夏真是一个稳妥的司机。然而,他对安夏的这个评价并没能维持多久,就在上路后不到十分钟,司景衍便亲身感受到了跟安夏的个人形象截然相反的开车风格。不用看车速表都知道妥妥地超速了,在几个车少的路口,转弯都做出甩尾的动作了。安夏的车技没问题,问题是他本人总是忽略超速问题,要不是车子本身的性能限制,他一点也不怀疑安夏能开出个生死时限的速度来!
抵达会场门口,停下车,司景衍半天没能缓过来。不是被车速给吓的,再快的车速他都体验过,他是被安夏那狂野的开车风格给吓懵了。
“安夏,回去的时候还是我来开车吧。”缓过神来,司景衍一脸语重心长地对安夏说道。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