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蜘蛛

沧海一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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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汐一早来到单位就听到同事们在议论纷纷。

    “看晨间新闻了吗?松山公墓发现尸体了。听说死状可吓人了,身上一丝肉都没有,就光秃秃的两具骷髅,插在树冠上面。”

    “两具?”

    “可不是吗?好像是一男一女。”

    “哎,你说,这个女的不会是小烨吧?她现在也属于失踪人口。”

    “但愿不是吧,但警方已经在查DNA了,很快就会出结果,如果是的话就太吓人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吴汐仿佛没听到她们的议论,独自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刚打开电脑,丁丁就把脑袋凑了过来:“哎,听说了吗……”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想一个人静一静。”吴汐罕见的拒绝了她倾诉的欲望,丁丁拍拍她的肩膀,识趣的走到另外一帮交头接耳的同事身边。

    吴汐用手揉着太阳穴,昨天晚上在松山公墓看到的情景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在公墓最里侧一处尚未建成的墓穴旁边,两具被拆卸成十几块的人类的骨骼七零八落的挂在松树的树顶上,骨头的里面,还在向外渗着尚未干透的骨髓。

    两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吴汐回头,触上徐行的眼睛,“来楼顶露台一趟。”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的洒在露台上面,徐行递给她一杯咖啡,“一早上神情恍惚的,昨晚没睡好吧。”

    “我总是想起她的样子,白白胖胖的,每天早晨都笑眯眯的和每个来上班的同事打招呼。徐行,到底是什么东西把她弄成这个样子呢,为什么昨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也不是完全没有发现。”徐行突然拨开吴汐的头发,从她的衣领处拈起一样东西,那是一条银色的线,细细长长的,上面还挂着些许粘粘的液体。

    “这是什么?”

    “蛛丝。”

    “这在山林里不是很常见?”

    “常见?”他说着用手里的丝线绕住已经喝完的咖啡杯,稍一用力,就把那纸杯子一分两半。

    “你的意思是,杀死他们的是一只蜘蛛?”

    “这不是普通的蜘蛛,而是山蜘蛛。它的体型异常巨大,藏身于山野之中,昼伏夜出。它性格很凶残,遇到人类就将其用蛛丝缠住,然后分而食之。吴汐,你在想什么?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吴汐猛然回过神来,“没事,只是我原来并不觉得蜘蛛是一种这么可怕的东西。”

    当年乔木最喜欢捉这些奇奇怪怪的昆虫回来玩儿,他家的瓶瓶罐罐中,不仅有知了、西瓜虫,还有蜈蚣、蚯蚓这些吓人的昆虫,当然,他最喜欢的就是蜘蛛了,他说它们特别漂亮,甚至还养了一只红色的鸟蛛。吴汐跟他玩惯了,自然而然也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见了虫子就吓得不知所以然,她经常跟着乔木去林子里捉虫玩,有几次还偷偷摸摸的把虫子装到冰棍袋子里藏到床下面,把打扫卫生的吴黎安吓了一大跳。

    “好了,工作去吧。”徐行把咖啡杯扔到垃圾桶里,就准备离开露台。

    “等等,”吴汐叫住了他,冲他伸出双臂,“我需要补充能量。”

    “咖啡还不够?”

    吴汐眯着眼睛摇摇头。

    “不害臊。”他嘴上这么说,却伸手把她拽到怀里。

    “有你在,真好。”

    崔明寒放在门上的手滑落了下来,他看着地面兀自愣了一会儿,然后沿着楼梯向下走去。

    徐行开着车载着吴汐在山路上盘绕,“就是这里了,”吴汐指着窗外,“松山公墓到了。”

    徐行把车停在路边,“你在车里等我,哪里都不要乱跑,”他不给吴汐反驳的机会,接着说道:“山蜘蛛只会攻击落单的人,如果你跟过来,它必定不会出现。”

    “那你小心。”吴汐无话可说,只得坐在车里看着他离开。

    她本不担心徐行,凭他一身的功法,对付一只蜘蛛应该是绰绰有余,可是当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吴汐还是开始不安起来,徐行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去了一个小时了还没回来。她挺直身子,把窗户上的水汽擦了擦,外面黑黢黢的一片寂静,只有松山公墓这四个大理石铸成的大字在月光的映射下发出一丝诡异的光。

    就在吴汐仔细观察外面的情形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径直走进了松山公墓的大门。吴汐来不及多想,打开车门就跟了出去,这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啊,她大半夜的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不是来送死又是什么?

    那人影走的极快,吴汐小跑几步之后竟然没能跟上她,她只得加快了脚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书包,“小妹妹,大半夜的你跑来这里做什么?快跟我回去。”

    小女孩被她吓了一跳,她回头责备的看着吴汐,“会吓死人的大姐,你知不知道这里前几天刚死过人。”

    吴汐被她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愣了一会儿后,轻轻地点了一下小女孩的眉心:“知道死过人你还过来,不要命啦。”

    “我是没办法,我老爸老妈都葬在这里,因为前几天那件事,这里被警察封锁了好几天,害我都不能来祭拜他们,我们学校全封闭式管理,白天根本溜不出来,所以我只能晚上偷偷来了。”

    “你父母都?”吴汐欲言又止。

    “已经好几年了,飞机失事。”她仿佛已经习惯了在别人面前揭开自己的伤疤,“姐姐,你就让我去吧,我不能连他们的忌日都不在墓前烧张纸吧。”

    “不行,”吴汐从同情中抽离出来,她抓住小女孩的胳膊,“过了今夜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但是现在绝对不行。”

    “为什么?难道今晚鬼门开吗?”

    话音还没落,她们身后的树丛中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不是风,而是某样东西穿过树丛产生的摩擦声。

    吴汐把小女孩挡在身后,从包中摸索出黑色的犄角,她拿着它指向前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