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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瑾瑜挂了电话,安排厨房做些祛湿滋补的粥,丢下医院的地址给家里的佣人,让他们做好了,再带些饭菜给盛少送去。品 书 网 . . 自己就提着车钥匙出了门,直奔盛世百货。
表弟临挂电话时给他交待了任务,要两套干爽的衣物,一套男装,一套女装。男装好办,到盛希杰的房间随便拿就可以了。可是女装,家里除了姑妈就没有女人了,总不能去找姑妈要吧!一来,徐沐微不可能穿中年妇人的衣服,再来他还要费口舌跟姑妈解释,廖美莎那性子一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觉得没必要让姑妈知晓盛少的感情历程。
可是,廖先生除了给何玖珊买过一次羽绒服以外,就没有过给女人买衣服的经验。滨城家里给何玖珊准备的那些衣服全都是让郑鹏程跟那些品牌专卖店订制的。这怎么给女人买衣服他还真有点没谱.
站在盛世百货女装部,廖先生想着他的小玖儿的样子,指着货架上的一条白色的长裙,让导购员包好了,眼睛瞬间落在一条水绿色的裙子上,脑子里顿时出现何玖珊穿上跑动,衣袂飘飘的样子,一点没有犹豫走过去,跟导购描述了何玖珊的身高,选了合适的号码,也一并包了起来,在流水单上签了字,开着车亲自去了医院。
盛希杰从楼下回来的时候,小护士刚好出病房,看见他,一点也不友好的说了句:“病人已经醒了,伤口也处理完了,这会输液呢,你可以给她准备些营养的粥或汤的让她吃点!”
说完看都不看盛帅哥一眼就离开了,盛少觉得自己这个黑锅是背定了,不过背就背吧,谁让她是徐沐微呢!
推开房门,病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头发还依旧湿漉漉的,枕头已经洇湿了一片。拿了条干毛巾,他走过去,弯下身,一下一下,动作极其温柔的给她擦拭着那头红发。差不多干了,他轻轻的托起她的头,换掉被浸湿的枕头。帮她调整了好舒服的位置。
徐沐微依旧闭着眼,睫毛不停的抖动着,眼角有一滴晶莹泪光悄悄的淌了下来,盛希杰停了手里动作,指腹轻轻的抚上那滴泪。徐沐微的眼角抽搐了几下,脸朝另一侧歪了过去,泪水止不住的一滴滴流下,沾湿了他的手指,他不停的滑动着手指,却无论如何也擦不净那滚滚而出的水滴。
“别哭!”终是忍不住,他轻轻出声。
“你走吧!”她呜咽着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不是说,我帮了你一次,却害了你一生吗?那么我现在回来偿还,可否?”
“没有,你没有害我,那是我胡说的。”
“可是,我听到了,就不能不再管!虽然并不知道是怎么害了你,但是我想那一定是因为我的缘故。”
徐沐微肩膀开始抖动,泪如决堤。
“那一年的夏天,你黑发如墨,白裙飘飘,坐在秋千上,或低头看书,或仰望长空,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我偷偷的在窗子里面望着你,喜欢上你,但是那时候的我不敢走近你,就只能悄悄的注视和欣赏。直到那一次你因为躲避他,撞到我怀里,我才与你有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牵手,那天晚上我兴奋到失眠。你约我吃饭,我开心极了,想着到时一定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哪怕被拒绝。”
“没想到了约定的那天,廖老夫人找到了我和当时病重的爷爷,爷爷和她抱头痛哭,姐弟相认,我才恍然得知我是盛家的孙子。当天,姑奶奶把爷爷送到了医院,把我带到了廖家,暂时假称是她和姑爷爷资助的孩子,暗地里却让我认祖归宗。,我才失约于你。后来,我去过几次那个小花园,一站就是一个下午,却始终再也没有遇到你。不久后,我被送到了德国,跟在表哥身边。”
“这么多年,我做的最傻的事儿就是在手机上打上一连串的问候,却不知你的号码;我会不停的在脑海中回忆你的样子,始终都有种甜蜜的感觉,就像........巧克力的味道。夜里,经常会梦到你,我会不愿醒来,怕梦一醒,你并不在;常常,在想你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想把思念的味道吸进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别说了!”徐沐微努力拔高些音量,想制止住他的话语。原来,那时候他一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偷偷看着她,原来在帮她解围的那次之前他就喜欢上她。原来,并只是她对他一见钟情而是两情相悦,只是相互之间没来得及表白就已经错过。
“时过境迁,我们毕竟.......”错过了三个字还未出口,盛希杰的手就按在她的唇上,
“不要说有缘无分,我想我害了你一生一定和我的失约有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嫁给那个男人,但是我清楚你很厌恶他,不然你那天不会逃。”
徐沐微张开一双氤氲水眸,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很久,他已经不是那个有点痞痞的大男孩,但成熟内敛的气质中依旧隐约有着以往的不羁,她葱管般的手从被子里伸出,轻轻的移开附在唇上的那只温热的手,“回去吧!你也淋了雨,回去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当今天的事情重来没发生过!不用担心我没有人照顾,有医生和护士在,没事儿!”
盛希杰却趁势握住那纤细的柔胰,温润的眼眸里是深邃的凝视,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他说:“你身上的伤应该不是意外,对吧?医生说那溃烂的地方是烟蒂烫伤的,而且是老伤没好又来新的。还有那一片片青紫应该是被人踢的,还有那一缕一缕的疤痕,如果我判断的没错应该是皮带抽的。告诉我,是不是他家暴?”
徐沐微再也坚强不起来,或许一直以来她都是伪装的坚强。心中的痛要比身上的伤疼上千倍万倍,她以为她已经麻木了,犹如她的身体,无论被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怎样折磨都丝毫无感。就在昨天,从酒会回去以后,他踢她,打她,用皮带抽她,一次次将吸过的烟头撵灭在她的胸前,腹部,还有大腿的内侧,甚至是更私密的地方,她不叫疼也不反抗,如一具木偶任由那个人折磨,却激起更加变态粗暴的行径。
夜深人静,那个人终于累了倦了,躺在身侧睡去,伴随着令她厌恶的鼾声,她彻夜不眠。天亮起来的时候,得体的衣装遮挡着禽兽般行为的男人邪恶的笑着,捏起她尖尖的下巴,“把你这小脸蛋整的这么漂亮是为了给我长脸的,不是让你到处勾,引男人的!”
心徐沐微没有任何反应,她明白昨天不自控的多看几眼远处的盛希杰,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可是那又怎样,即便没有盛少,哪一次她陪着他出席过这样的场合,回来后不被他羞辱和暴打。
男人甩下一句话 “好好记住你的身份!”扬长而去。她坐到镜子前看到自己那张漂亮的连自己经常疑惑是谁的脸,惨白无血。发了一会呆,涂上厚厚的粉底,画了精致的妆容,穿上能提升气色的红色真丝连衣裙,拿着包,以一个商界女精英的形象出了门。
却没想到再次与他在那个有着共同回忆的地方不期而遇。
泪再次骤然而下,任盛希杰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着。轻轻的她终于说出这么多年一直以来压在她心头的委屈,那伤痕远远大于身体上的伤。
讲诉的过程,她几度哽咽,泣不成声。她告诉他,她之所以要争夺那块地,无非是因为那里有着她的青春年少,承载着她美好的记忆,那个秋千上留下过她干净的身体,行尸走肉般活着的她,想为自己留下一个可以回忆和冥想的空间,作为永久的怀念,或许这是她生的一种支撑而不是理由。
盛希杰没有打断她,一只手握着她颤抖的手,另一手不停的给她擦眼泪。
见她停了下来不再讲话才问,“为什么不离开?”
“逃不掉的,最初不知道他掌握了徐氏的什么秘密,和我爸爸达成一致,以我嫁给他作为交换的条件,那时候我已经被他侮强迫,不得以委身而嫁,我也想过好好跟他过下去,不再想其他,可是终是事与愿违,他平时基本不回那个所谓的家,也不怎么管我,任我怎样,但是只要一回去就都不会轻易放过我,打骂是轻的.........包括我这张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脸,都是被他带到韩国,按照他的意思整出来的。”
徐沐微说不下去也不想再说,这些在刚刚的叙述中都已经提及,她并不想做祥林嫂没完没了的重复自己的不幸。
“那现在徐伯伯已经过世,就算他再有权势,你应该没有什么可忌惮的,完全可以离开!”
“他拿我姐姐的作为要挟,可能你还不清楚,但是瑾瑜知道,我姐是个智障,却一直活的无忧无虑,他的手段我非常了解,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置我那傻姐姐于不顾!我已经这样了,不能让我姐再不幸!”
盛希杰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回来晚了!现在没事了,一切交给我!”
徐沐微正要开口,门被推开,廖瑾瑜出现在病房门口,“沐微姐,或许瑾瑜能够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