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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两天,贺三公子跟一个山里丫头订了亲的消息,早已是上流圈里的头条。都快被大伙儿嚼成渣了。
好奇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山里丫头竟然天姿清绝,美貌如斯!而且,因为姿色的缘故,人家一点不为自己的家世自卑。
漂亮的大眼睛毫不躲闪,敢直视任何人!骄傲一点不比这圈子里的人少!看得许多姑娘心里很不服气。
其实,这也难怪云豆。
青古族一向自视为山神之子,灵魂是天上仙草的转世。高雅纯洁,不染尘俗。虽然偏居山中一隅,从没有人认为自己比别人低等。
云豆也是如此。
她到现在也没想过,会有人瞧不起她的家乡。
厅里没几人喜欢她,她也不介意。像一棵小树似的,安静地站在董薇身旁。蝴蝶似的眉眼间,一片深邃的天真。
*
赵骏向云豆瞥了一眼。跟贺铭握手寒暄。两人的目光,克制有礼地一碰,几乎算得上友好。好像以往的暗中较量,都是假的。
“恭喜。”赵骏说,“你什么都比我们早一步。”
“哪里,赵兄谦虚了。”贺铭非常老江湖地说。
赵骏的个头跟贺铭差不多。身材劲瘦修长,长了一双清贵的凤眼。
如果说,贺铭是一把霸气凛凛的“青龙偃月刀”,赵骏更像一把妖孽的“倚天剑”,清冷而富于魅惑。
在女孩们的眼中,他的“价值”是丝毫不亚于贺铭的。
而另外三个男孩,也毫无疑问都是钻石品级。
汪元朗,父亲是下任元首候选人,这家世自不必说了。
林焕,父亲是财税部长,也令人如雷贯耳。
至于江家,是船舶大亨。江山锦是家中独子,姐姐又是贺家的长媳。这身份何其尊贵,更无须多言。他的长相,也完全对得起这个家世,白白净净,跟玉做的人似的。
而秦漠寒,家中是搞军工的,与贺家、赵家都有紧密的往来。家中生意极少为世人所知。财富榜上也籍籍无名。
但是,就连江家见了他们,也要自称一声小辈。其手臂有多粗,可见一斑。
要说董薇真有点本事,京城最金贵最极品的单身汉们,都被她请来吃饭了!
聚会的规模虽小,也没什么花哨,却足以让每个女孩视为“超S”级别,使出浑身解数来施展她们的魅力。
这里除了云豆之外,谁不是识货的人儿?
一个穿白色公主裙、面如满月的女孩儿,童言无忌对云豆说,“你看上去好小哦!你像贺三哥的童养媳!”
云豆的脸“轰”地烧起来,纠正道,“我不是童养媳……”
她都十五岁了!
董薇笑说,“豆豆,她是你大嫂的娘家妹妹,叫江山岚。【零↑九△小↓說△網】你叫她岚岚。”
“岚岚好。”云豆说。
江山岚对她摆了摆手,“嗨,你好。”粲然一笑。就算认识了。
董嫣不甘心闲着,小当家似的,从姑妈的手里抢走了云豆,要带她认识每个人。比干传销的还热情。
云豆羞得脸蛋红艳艳的。被董嫣“绑架”着,接受了姑娘们的检阅。
大家虽不喜欢她,但表面上都挺和气的。对云豆招人恨的美貌,皆不吝赞美。
“我三哥好福气!你们说,这是不是天上掉下一个云妹妹!”董嫣美目流盼地说。
“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绝代佳人!”岳福凝深表赞同,“只有在电视里才看过这么好看的头发!”
好像她的美,只是因为辫子梳得好似的!云豆的发型顿时成了讨论的焦点。
连董薇也说,“哪个造型师做的?真不错。”
“自己梳的。”
“啊,自己怎么梳啊?”一个叫汪月琪的女孩惊奇地问。
云豆老实地说,“从小习惯了,我们族里姑娘都是这样的发型。”
这样一说,话题立刻被引向了她的家乡和民族。
大家亲耳得正主确认:她是第一次走出大山。族里,只有几十户人家。
董薇听得糟心死了。几乎可以想见,今日之后,会有多少幸灾乐祸的议论在她身后飞!
她这辈子处处好强,最后在小儿媳这件事上,倒“另类”地低了别人一等。
虽然这局面早晚要面对,可当这一刻来临时,依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她假笑一下,打断了各种天真好奇的询问,招呼道,“孩子们别站着,去拿东西吃吧。午餐都准备好了!”
这反应要多生硬就有多生硬。
女孩儿们都是人精,瞬间都领悟了某种“真相”,把话题痛快地丢弃了。
董薇严令侄女儿要帮扶和照顾云豆,一番郑重托付之后,就去了隔壁偏厅,陪自己的几个朋友去了。
她满心沧桑地想,“反正,该为贺铭尽的心意,我这当妈的也尽到了。能不能把这圈子经营好,就看她自己了......到底书念得太少,说话都没个遮掩的!漂亮又有什么用?”
......就这样,云豆正式和京城的一帮小名媛们结识了。
*
贺铮准备撤了。他毕竟三十岁了,待在这里不合适。跟男孩们简单告别后,走到云豆跟前,“豆豆,这几天还适应吗?有什么需要,跟你大嫂说。”
云豆之前都没注意到他,连忙惊讶地站起来,“大哥!”
“坐,多吃点。我先失陪了。”贺铮温和地说。
“哦,大哥再见。”
贺铮弯眼笑了笑,又对四周点了个头,优雅地离开了。他是个沉默少言的男人,温文尔雅像个书生。
如果不说,没人能想象他在军中工作,并且身手不凡!
赵骏对着贺铮的背影瞧了两秒,向贺铭问道,“贺部长的身体,最近还好吧?”
“康健得很。”贺铭不太贵气地拎着啤酒瓶儿,往嘴里灌了一口,“康健得很!劳赵兄费心了。”
赵骏一脸真诚的关切,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两年前那场祸事中,老人家的大脑神经受到了奇怪的攻击?”
贺铭惊讶得发笑,“谁诌的?传得跟玄幻小说似的。”
赵骏提着一只嘴角微笑,“没这事儿?那就好。前两天听说,老人家因为失眠症,在内阁会议上情绪失控,为兄听闻后,很是为贤弟捏了一把汗。”
贺铭低笑出声,也拿腔捏调地说,“没想到,赵兄背地里这么替我操心,小弟感激不尽呐!只是不知,这把汗从何而起啊?”
赵骏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到窗边远点儿的地方说话。
两人一个端着红酒杯,一个拎着啤酒瓶儿。一人正装革履,一人像西部牛仔。风格完全背道而驰。
以往在暗面上交锋过几回,是互不相让的对手。这会儿,却像要摒弃前嫌,要当一当酒肉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