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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无比荒诞的怪梦……
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身处在一片浓稠的血海之中,无数尸骨在血海中浮浮沉沉,人,兽,妖,魔,鬼……世间一切能想得到的生灵尸骨尽皆能在血海中找到。
这些尸骨似乎有着强烈到极致的怨气,冥冥之中竟发出桀桀的凄厉惨叫声,直刺沈浪的神魂。
“这是什么地方?”
沈浪站立在血海之上,惊悚之下,茫然四顾,目光定格在了自己映照在血海中的倒影,瞳孔猝然放大!
自己映照在血海中的倒影,竟是那名身披粗布麻衣,头戴羊头骨面具的黑发青年。
倒影中的羊头骨面具青年仿佛如梦魇般凝视着自己,浑身释放出惊悚到极致的阴寒恐怖气息!
“我……这是怎么了?”
沈浪骇然之极,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孔,发现自己容貌并无变化,但血海中的倒影是那么真实,真实到让他心悸恐惧!
“好徒儿,可叹你终究还是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一道温和慈祥的叹息之声在血海上空回荡。
听着这略显熟悉的声音,沈浪顿感毛骨悚然,双目急速环顾着四周,怒吼出声:“是谁在那装神弄鬼!”
话音一落,一道黑影徐徐从血海深处走来,三两步便来到了沈浪身前。
“徒儿,好久不见了……”
黑影看着眼前的沈浪,感慨出声,形体渐渐变得凝实起来,显露出人身。
“张道陵?竟然是你!”
沈浪双目睁得滚圆,死死盯着眼前这名黑色人影。
眼前这名黑色人影容貌与张道陵长得一模一样,气息阴寒恐怖,浑身充斥着暴戾,愤怒,杀意,憎恨,贪婪等各种负面情绪,仿佛汇集了世间一切的恶。
这副面貌,这等气息,与上古灵界最后一战时的张道陵何其相似!
黑袍张道陵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曾几何时,为师的确是张道陵,但后来为求从那人手中自保,才抛弃了以前的所有记忆,让自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可笑吾辈处心积虑,终究是活在那人的阴影之下。到头来,为师才发现,我与你……竟是如此相似。”
说到这里,黑袍张道陵竟露出痛苦的笑意。
沈浪面色阴晴不定:“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我不管你是哪个张道陵,休想再用言语迷惑于我,我早就不是任你揉捏的徒弟了!”
话音一落,沈浪眼中杀机顿出,眉心处的修罗圣瞳射出滔天血芒,试图将眼前的这名黑袍张道陵轰杀殆尽。
“轰!” 伴随着一道滔天血芒一掠而过,黑袍张道陵形体化作一团黑气,徐徐说道:“徒儿,为师知你迁怒于我,但自始至终,我都视你为如己出。我之所以还将你认定为弟子
,是因为只有你才能继承为师的遗志。”
“若把这天道视为棋盘,昔日为师总以为破劫救世者乃是棋盘之外的角色,所以欲借你之躯撼动天道,可叹最终才发现……你竟也在这棋盘之中。”
说出这句话时,黑袍张道陵语气略显悲伤。
沈浪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你我皆是棋子,为师只是毫不起眼的那一个,所谓的天机卦盘碎片器灵和那金霞童子不过是一场被愚弄骗局,为师随你来真仙界后,才算真正明白了这一切。”
黑袍张道陵喟然叹气。
“你说什么?”
沈浪大吃一惊,莫非自己飞升到真仙界后,居然也在被这黑袍张道陵监视?
自己的确将天机卦盘碎片带到了真仙界,但他一直觉得上古灵界的张道陵应该是彻底陨灭了,不想这老家伙竟然没死!
莫非张道陵一直躲藏在天机卦盘碎片之中?
沈浪心神震动,但又猛地发现事情十分诡异!
首先,眼前出现的黑袍张道陵,与自己吞掉天机卦盘碎片的举动有着必然的关系!
但自己刚才吞噬吸收的天机卦盘碎片,是龙冥取出的那块天机卦盘碎片,并非自己储物戒指中留下的那枚碎片!
沈浪自己储物戒指中的那块天机卦盘碎片,才是在上古灵界最后一战中张道陵陨灭后化作的天机卦盘碎片。
而龙冥拿出的那块天机卦盘碎片,则是昔日葛洪老祖找到的碎片,后被沈浪送给了怜星公主。
换言之,沈浪吞掉的天机卦盘碎片,并非上古灵界的那块天机卦盘碎片,应该与张道陵没有丝毫关系才对。
但事实摆在眼前,黑袍张道陵竟还是出现在自己眼前。
莫非当初葛洪老祖找到的这块天机卦盘碎片中,也有着张道陵的意识?
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即便真有意识,记忆又怎会相通?这黑袍张道陵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真仙界经历的事情?
沈浪越发细思极恐,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还记得,当初葛洪老祖在启动乾坤颠倒阵之时,自己储物戒指中的那块天机卦盘碎片,与葛洪老祖吞下的天机卦盘碎片产生了共鸣。
或许这两块天机卦盘碎片在彼此共鸣之时,心意相通,让葛洪老祖的那块天机卦盘碎片继承了张道陵的意识。
除此之外,沈浪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就当沈浪脑子里快速分析着这种不可思议之事时。
黑袍张道陵继续说道:“对比为师这个不自量力的棋子,你大有不同,那人想真正掌控你未必容易,否则也不会如此处心积虑。”
“他给你布置好的种种道路,与为师当年在人界,在上古灵界对你所做之事一模一样。到头来,为师失败了,那人也未必能成功。”
黑袍张道陵沉声说道。
沈浪面色阴沉无比,咬牙切齿道:“你若真是上古灵界的那个张道陵,就不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了,赶紧道出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黑袍张道陵平静道:“那人已是天道的一部分,我若现在说出他的名字,即刻便会神形俱灭!为师虽已无力反抗天命,但终有一日还是能够助你一臂之力的,我……暂
时还不能死。” “最重要的是,你不宜知道那人的身份。倘若你知晓真相,忤逆了天道,情况只会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