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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顾贝贝,他叫顾夕夜。
顾贝贝和顾夕夜相差五岁,在顾夕夜五岁那年,呱呱坠地,那澄澈的眸映入他的双眼时,就如一汪世界上最清澈的水流进他的心底。
都说婴儿最纯净,但是顾夕夜很想说,她更纯净。这个想法在以后的日里更是被证明了,这个无论什么污渍都玷-污不了的女孩,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存在。
他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就势要好好保护这一份纯净,而且,永远不离不弃。
她是婴儿,他就当她的保姆。她渐渐长大了,他就是陪在她身边永远不离不弃的哥哥,呵护着她,保护着她。无论是去哪,至少那个城市,至少那个家,都必须有她。
妹妹长大了,偶尔会遇到一些人,跟她说,她的哥哥黏她了,她只是淡淡一笑,“我这一辈,最大的幸福就是哥哥黏我……”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他就在她的不远处依然看着她,那个时候,是她的小毕业典礼,他来了,就听到那么一句话。
而他这一辈,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一个妹妹可以黏……
妹妹知道,哥哥黏她,只是想保护她,守护她,爱护她。
哥哥知道,他黏妹妹,也是想陪伴她,疼惜她,珍惜她。
时间只会让两兄妹感情更加深厚,谁都拆不散。
到了初中,依旧还是会遇到一些人,会跟她说,她是个离不开哥哥的娇娇女孩,如果离开了哥哥,就什么事都不成。而她实际上却没有娇气,也没有大小姐般的对那些人发脾气,依然淡淡一笑,“我想,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就是哥哥对我的不离不弃……”
差不多的场景,她却还是那样坚定的认为,她的哥哥会遵守诺言,对她不离不弃,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认为她的哥哥是她最大的幸福和恩赐。而在顾夕夜心里,她是他更大的幸福和恩赐。
顾夕夜是个完美的人物,无论是外表、气质和成就都是一等一的出色,很难找得到人可以与他相比。但他却实打实的是一个恋妹狂,他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了给妹妹一个无忧无虑,而且有他有她的美好世界。他曾经把自己比作是鱼,而她却是温柔包容他的水。水没有了鱼,依旧是那汪清澈的水。而鱼脱离了水,他却没有愿意栖息的其他的水,只会渐渐窒息而亡。
她知道了之后,默默的看着他好久,才叹了口气,“没有鱼活跃在水里,水依然清澈,但是却没有了波动,因为它不会自己动……”
她说,鱼是水包容在心底,永远也不想将它驱除的重要存在,否则水就失去了动力。
她说,水永远还是那汪水,除非鱼自己跃出水面,离开水,否则水不会驱除鱼。除非水有一天无法避免的枯竭了,只剩下鱼。那么希望鱼可以好好寻找下一汪水,好好生活下去。
他说,水是可以循环再生的,似乎算是永生。鱼的记忆可能就只有那么七秒,他如果忘记了她,怎么办。
她说,如果水拥有记忆,就永远会记得鱼,如果鱼忘记了水,那么就代表它可以离开水生存,它不再受那曾经对它十分独特的水牵制,它可以活得更自由自在,即使重新认识了,没关系,水还认得鱼就够了,它还是水的鱼……
他哑然了,心口酸涩难言。
她永远在为他可能的离弃找借口,即使他有一天真的离弃她了,他不是那个不遵守诺言的人,他还是那个重要的存在。
可是她知道吗?每每想起她这样的话,他无法心情平静。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离弃她,最痛苦的只会是他。
那个时候,他在想,那就永远守住这个承诺,永远不离弃就好了,什么设想都会被现实打碎。
……但是呢,现实也可以被设想打碎。
他的身边从来不曾出现过其他重要的存在,没有人可以和她相提并论。即使是自己的父母,都排在她之下。他对她的珍惜程就是那么的不可理喻,他可以为了她背叛整个世界,为了她自私的做出任何决定,只为了她还在身边,甚至自私到无视整个世界,而她却依然只是他的妹妹,而不是世人所说的,倾覆整个世界只为爱人。
不曾后悔过因为黏着她而获得了跟屁虫哥哥的称号,也不曾后悔过因为他过的保护而让她受人嘲笑,靠着哥哥保护的娇娇女。只因为妹妹懂他的心,他们兄妹不需要不理解他们的人的理解,他们只需要互相理解,互相明白对方就好。
所以,他们是兄妹,也是知己。他们可以通过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东西,更甚至在知晓对方想要做什么的关心举动,都想要率先一步做出,结果是同时做出,然后相视一笑。
他喜欢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喜欢走她走过的,扬言他占据着她的整个世界,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未来,他可以在她身后看着她,也可以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在她的身边,或者挡在她的前面。而她淡笑的看着他一切看似孩气却又霸占味道甚浓的行为。
他们是无人可以分开的兄妹,但是却除了最不可逆的上天,它有那个力量,残忍的将他们分开。
那一年,是她被保送上哈佛的那年,他却接到了癌症的病危通知单,一切的美丽幻想瞬间被打碎,他想要永远和自己的妹妹生活在只有他们的城堡里,却永远也无法实现,他注定要当那个离弃她的人。
可他的妹妹,依然美如纯莲,没有任何阴霾,不可能知道此时陪伴在她身边,承诺一辈不离不弃的哥哥,总有一天会离她而去。
害怕二字已经不能够形容他内心的情绪了,看着她的笑容,就有种越来越上瘾的感觉,他要如何离开这样一个她。没有了他,她会孤单,会落寞,却依然用那温柔包容的笑来掩饰,怎能让他不心疼。
他的妹妹,一直以来都很受欢迎,她也一直都觉得周边的人对她十分友善,可世界上依然很多豺狼,是他帮她挡住了的,她却永远不知道,依然淡笑温暖的包容着人。如何不让他担心。
真的从来没想到,他真的有朝一日会离弃她,即使不是他内心所愿。
他陪着她上哈佛,在那如同末日的那一日还没到来之前,他一定要好好占满她的时间与空间,他贪恋的所有的一切,本以为有一辈可以去享受,他却不得不将其浓缩,心脏的收缩他每时每刻都可以感受到,她的心却依然温柔包容的没有一丝变化的跳动。
就这样好了,他的妹妹不需要任何担惊受怕,只需要在这个过程中温暖的笑看着他,就足够了。
妹妹很聪明,仅用了两年就从哈佛毕业,十八岁就是哈佛高材生的她十分耀眼迷人,而他,却已经到了癌症晚期,在她看不到的光芒背后,悄悄有死亡之手向他伸来……
因为对妹妹不离不弃的执念过于强烈,他本该在她哈佛毕业就流逝的生命还是持续了两年,本该满足,可他就是越来越贪心,想要一直陪着她。
躺在手术台上,当医生宣布自己死亡的那一刻,顾夕夜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还清楚记得心脏终于停止跳动的那一刻,满满的眷恋和不甘,他终究还是要离开她,他还是做了那个不守诺言的人。
很担心她,即使知道她会伤心,他看着她伤心的样会很难受,还是想要陪着她,只是他无法再在这个世界逗留,灵魂不受控制的越飘越远,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的那似乎是灵魂撕-裂的痛楚,怎能跟他内心深处的痛相比。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跟顾贝贝说,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停止了心脏跳动,在真正停止心跳的那一刹那,他一定会向上天祈祷,下一辈还要和她相遇,再次当那个对她永远不离不弃的人。
到那个时候,绝对不能任苍天主宰,他势要逆天,健健康康,而且耀眼迷人的站在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说,我们还是一起走完这辈吧。
他抱着这样近乎奢侈的愿望,似乎降落在一个世界贵族的家庭,心如死水,又似乎和一个婴儿的灵魂相依,直到融合,却陷入沉睡。
他的内心如一潭死水,这个让他新生的世界并没有她的存在,如果她在,他一定感受得到,他一直相信他和她的那份羁绊的力量,终究分开了,终究身处两个世界。
并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的妹妹,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哥哥其实做了那个不守诺言的人,恨他也好,至少妹妹还记得他,她一定不会忘记他的,不像他这个不守承诺的人。
但他还是个自私的人,这辈也许遇不到,那就再下一辈,到那个时候,相遇了,贝贝可不可以提醒哥哥一下?
鱼的记忆或许只有七秒,但是他绝对是最独特的鱼,不管相隔了多久才相遇,他会在不记得的时候依然眷恋那独特的水,依然为她牵动心神。
到那个时候,相识,可不可以再次陪伴哥哥,直到哥哥想起了你?
到那个时候,哥哥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永远还是那个爱你如初、护你如初的哥哥……
贝贝,只要你再喊我一声哥哥,我一定记起所有,只要一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