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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寒不紧不慢的走来,从丑橘身旁与她擦肩而过,没有言语,只是低眸看了她一眼。
丑橘长得没有袁牧寒那么高,他走过去她都是低着头的,虽说不知道袁牧寒有没有看她,只是觉得自个儿头皮发麻。
听到柳成给自家主子行礼请坐,丑橘磨叽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转过身来。
丑橘看了看袁牧寒,又看了看柳成,“这就是济州的大官儿?”
柳成暗中一笑,与她点了点头,让丑橘坐下,随后既然与她拉起了家常,“丫头,你爹娘可好?”
丑橘坐到一旁与柳成笑道,“我爹我娘都挺好的,该吃吃该喝喝,乐呵着呢。”
柳成在这个问题上跟丑橘寒暄了数句,随后又问道,“丫头,你又过得如何?”
丑橘一副你看了就知道的神情,“我过的就更好了,在家里一天天睡到晌午,啥活儿也不用干,多好啊。”
袁牧寒在一旁端起茶,饮了一口。
柳成哈哈一笑,道,“听着确实不错,只是丫头啊,你如今越来越懒,怕是以后难找婆家啊。”
丑橘一听,想起半个多月前,柳成在十里村外,也是这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让她回去赶紧找个婆家嫁了。
难不成这管事的真的是个闲不住的差事,管的也忒多了些!
丑橘真心不待见柳成这副笑模样,她赌气道,“柳叔儿,这事儿就不劳您老操心了,我娘早给我找好婆家了,过了节我就出门子!”
“碰!”
冷不丁这个声响,吓了丑橘还有柳成一跳,他们不约而同地寻声望去。
只见袁牧寒把茶杯拍在桌子上,力道过大,杯中的茶水洒了出来,流到桌子,隐约还带着些许水气。
再看袁牧寒,原本俊逸平静的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
柳成微微皱眉,难道出纰漏了?
他看了下袁牧寒,装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跟丑橘道,“丫头啊,你在这陪陪少爷,我去取点东西,去去便来。”
“哎,那啥,柳叔儿,我、我不能呆太久,外头有人儿等我哩……”
丑橘站起来想拦住柳成,可柳成就跟上了岁数的老大爷一样,压根儿就没听到她说的,俩脚迈着迈着就出去了。
丑橘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啥人儿么!自个儿把人撂这儿,自个儿倒跑了。”
袁牧寒看向她,丑橘知道袁牧寒是生气,可不知道他为啥生气,原本想扯出个笑来,忽的想到自个儿这会已经不是他家的丫鬟了,用不着屈着腰杆子跟他说话了。
丑橘也不喜欢被人冷着脸对着,她板着脸没说话,又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了。
袁牧寒却不在意她这般,语气渐冷的说了一句,“你很想嫁人么?”
“啊?”丑橘不明白这袁牧寒怎么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怎么?我不该嫁人啊?”
袁牧寒顿了下,道,“那是你的事。”
丑橘一听这话就不乐意,“对着哩,有人娶我就嫁!”
“你说的什么话!有人娶你就嫁?什么人娶你,你都嫁么!”
袁牧寒的语气里俨然带着几分怒气。
丑橘心里也不得劲儿,啥叫什么人娶她她都嫁啊,她又不是嫁不出去!
她仰着头,“谁说的!我不得、我不得看好了再嫁啊!”
袁牧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方才还说是要嫁人了,怎么现下又改口了?”
丑橘怒不可遏,“这、这是我的事儿!再说了,我嫁不嫁关你啥事儿啊!”
袁牧寒脱口而出道,“怎么与我无关!”
丑橘只当他是反驳,回道,“那关你啥事儿,你倒是说啊!”
“你!”
袁牧寒薄唇只吐一个字,后面的话似又没了,只是气哼一声,偏过头去,竟有几分孩子气。
丑橘见此,顿时没了脾气,只觉得现下的袁牧寒有趣极了,她看着看着,就想笑了。
可这会儿她还是没笑出来,她跟袁牧寒俩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说话。
不过,丑橘的性子不是那种有耐性的,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不说话一直坐着,自个儿一个人还好,这不屋里还俩个人么。
她抬头看看袁牧寒那边,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该叫袁牧寒啥,索性还叫他的旧称。
“少爷,你济州的事儿了了?”
袁牧寒冷冷的应了一声,“嗯。”
丑橘很想问他怎么会到这来,可话到嘴边就变了,“那少爷,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袁牧寒因丑橘的这句话,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他淡淡道,“无碍。”
丑橘不解,无碍那就是没事儿了,“可外头那些人不是说你得了啥、啥不食之病么?你咋的不吃饭啊?”
袁牧寒回眸看了她一眼,“不是不吃,而是吃不下。”
丑橘不相信道,“吃不下?你原先在我家里的时候不是吃的挺多的么,在十里村也是,我做啥你吃啥……”
说到这丑橘忽的顿了下,她看向袁牧寒,只见他脸上也多了几分不自在。
丑橘不是傻子,有些事她不敢往下想,但若要说句自大的话,她觉得袁牧寒心里是有她的。
如若不然,他一个堂堂的大将军,怎么会容得她这么个小丫头在他面前放肆,而且放肆了还不止一回俩回。
转眼看到袁牧寒手上还沾着水渍,许是方才茶杯里的水溅到的,她这会儿脑子有些乱,又或是想给自个儿找些事做,想也没想的就抽出帕子走过去。
见丑橘过来,袁牧寒有些意外,她拿着帕子,抓着他的手给他擦掉水渍,袁牧寒没有动,任由她替他擦拭。
等擦拭干净了,丑橘抬起头,撞进袁牧寒深沉的眼里,俩人四目相触。
袁牧寒未有言语,双眸也未有移开,就这么看着她。
丑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袁牧寒,他眼中有的东西,似乎是她不能承受的。
她先挪开双眸,收回手看看外头,她一个举动,袁牧寒便看出来,“你要走?”
丑橘没敢往后看,含糊的应了一声,道,“我、我今儿是跟村里的赵大哥来的,他还在外头等我哩,我搭他的车,晚了就不好回村了……”
不等丑橘说完,袁牧寒便站了起来,“今晚你便留在这里,我让人出去与他说,明天我派车送你回去!”
“啥?不、不用了,我今儿回去,明儿我还过节……”
袁牧寒这回依旧没有给丑橘说话的机会,自顾自说完便出去了。
只把丑橘气的,真是有啥样的主子就有啥样的管事,这俩人一个模样,不让人儿说话,自个儿话完就走!
丑橘这边心火上房,不知道袁牧寒那边也是,在她说出自己今天是跟赵栓子一起出来的,袁牧寒这张脸又阴到了极点!
且袁牧寒也是自嘲,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个丫头的一句话,便能搅的自己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