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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是先反应过来的人,将秦执围护在身后,容天音刚好坐在另一边,那震荡的木屑从她的后背冲击过来,原来是对面的雅间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个大窟窿。
“小心咳蠹”
秦执见一块木屑朝着容天音后脑勺疾飞过来,清亮如月的眼一暗,人已经先移了过去,伸出他的手拉了容天音一把,另一只手也同时伸出去挡住了那块木屑。
“砰”
没等容天音去查看秦执手里的伤,身后再次被人砸了一个窟窿髹。
三人一躲一闪间,整个四楼已经被砸得差不多了,容天音眉眼一挑一挑的。
正待容天音要拔身而起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异味。
那是汽油
当然,这时代是没有汽油的,是与汽油相仿的煤油
“走水了走水了”
一道大喊声从三楼传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咚咚的逃跑声。
声音是从三楼传上来的,那么四楼
容天音眼神一冷,看来有人故意纵火,不过,他们是不是太倒霉了些还是说,原本就有人已经计划好了的场景
容天音没再去管四楼对面的打斗,赶紧过来察看秦执流血的手,“你傻什么傻啊,那东西我可以避开的,你非要扑过来。”他这不是在添乱吗
好心帮了她的秦执被她数落了,抿着唇没说话。
方拓眼飞快的扫视四下,发现四面已经开始冒出浓烟了,外面是一片尖叫和喧闹。
可见这摘星楼是被烧成了什么样,他们再不想办法离开,就真的被烧死在这里了。
“王爷,属下将您带下去,”方拓匆匆打开水街这边的窗,看着下面已经快速撤离的花船,还可以看到火势已经攻上四楼了,将他们的路给阻断了。
迫在燃眉,只能先借着那高高撑起的杆子下楼了,但这个距离还是有些冒险,如果一个不慎,那可是真接跃进水里。
现在也不是什么大热天的,晚上的水已经有了刺骨的寒气。
这么跳进去,只怕会让秦执的病情加重。
知道方拓的顾虑,秦执咳嗽着道:“无碍,尽管去试。否则我们便被困死在这里。”
“王妃,只能请您随后跳湖了,到时候属下尽快将您捞上来。”方拓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容天音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了,抬过秦执一边的手就向窗户走。
这场火势烧得又旺又快,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感觉到脚板下的木板有焦味窜上来,然后是满屋子的浓烟。
呛得秦执几乎是咳嗽不断,容天音见此,赶紧催促,“要跳就快跳,不要管我。”
“不行,你先下去”
“不行个屁,快走,”容天音看到身后一半截已经被烧着了,火势已经攻上来了,脚下的板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方拓也不管容天音是否跟着跳出去,就见他带着秦执消失在刚刚燃起的窗棂前。
容天音听到外面的惊呼声后,正待也跟着跳窗下去,发现这边烧起来了,窗口是纸糊的,一下就是烧断了,烧上了木梁柱。
“噼啪”
一块横木斜砸在窗口前,已经彻底的将容天音逃生的路给堵死了。
而这边则是大街,她从四楼跳上去,那就是不死也残了,因为这摘星楼建得该死的高,比一般的楼房都要高半倍。
从外面看,火势一下子将三层和四层包围了起来,看到的只有火,四楼已经明显在摇晃了。
方拓带着秦执险险落在一家花船上,抬头再看四楼时,已经全是火光。
巨大的火势,将姻缘际会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摘星楼这边的惨势。
“天啊”
有人捂嘴发出一个声音。
摘星楼建在街市的中心点,在这样的盛大的姻缘际会上又是聚集人多的地方。
因为这边有水陆两道通行的方便主街,人们自然是向着这边涌过来,最重要的是,凤悦楼的某位美人就在摘星楼身后河里花舫上表演。
这人数聚集过来的数量也是比任何一个地段要密集,摘星楼是这边最高的建筑物,烧起来突然又快,让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烧得差不多了。
被烧死的人自然是有的,特别是被困于四楼和三楼的人,根本就来不及逃生,一些快些的也就跳河而去。
容天音咳得肺都要烧起来了,火光将她逼得浑身难受。
“王爷。”
方拓将拼命咳嗽又拼命的想要将船划过去的秦执,心里也有后悔,但是这已经不是后悔能挽回得了的。
因为看这火势,王妃怕是出不来了。
可就在秦执想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时,只见下面有人惊呼了起来。
“砰”
容天音拿了些茶水朝自己身上一浇,朝着后面破火冲了出去。
“王爷,是王妃。”
方拓看到容天音急急叫住了秦执,然后就见眼前身影一晃,容天音借着一些低矮的障碍物轻巧的落在了秦执所在的花船。
秦执已然不顾身份,也不顾周遭目光,疾快的将容天音揽在怀里。
容天音这气还没缓过来,人就被紧紧的揽在一个怀抱里。
容天音喘着息,任由他所为。
“不会有下一次了”喃喃间,容天音听到秦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秦执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平稳,只是他抱着她的力道明显的加大了,和以往那些拥抱有所不同,容天音有点儿懵。
“王爷没事吧”
“无碍咳咳”秦执松开了容天音,整个人几乎是弯腰咳了起来的。
方拓急道:“还是先回岸上再说。”
容天音见四周仍旧发出唏嘘的声音,抬头看,却是那摘星楼倒塌下来的情景,方拓手下一震,他们的花船就如同被人猛地拉离危险地带。
从船纷纷退避向后,残骸废物当即就砸在水里溅起了许大的水花。
那边岸头,已有大批的官兵涌了过来。
摘星楼还是没能及时挽救回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被烧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一般的失火不可能会将这么高大的摘星楼瞬息间烧得精光,容天音记得自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油味,那绝对是有人故意纵火,然后在火后又顺利混入逃生的人群中。
而四楼那些打斗更是让她不解,但她也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那间屋子的人所为,他们只怕也是被烧得措手不及。
看着岸头的动,方拓下意识的看向秦执,“王爷,是康定王。”
秦执已经在看那个方向了,不用方拓提醒,他也知道那边的来人是秦礼。
最近京都的安危都是由刚回京的康定王负责,皇帝对康定王的宠爱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有人已经暗地里开始传开了,说康定王很快就会取代太子的位置。
摘星楼是太子的地盘,这会儿寿王在这里出了事,来处理现场的又是康定王,这其中怎么都透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皇子之间的明争暗夺,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了。
这次事由比较严重,已经烧死了几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些官员的公子少爷就被烧死了。
旁边的百姓也受到了殃及,秦礼赶到现场时,场面已经失控了。
大家纷纷走避,却没有人去扑火,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场火是救不回来了。
“王爷,是寿王和寿王妃。”
正指挥救援队伍的秦礼听到旁人说话,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秦执正被方拓和容天音扶着上岸。
看到容天音一身黑焦的模样,眉头向上挑了挑。
“五皇兄,”秦执苍白着脸色向秦礼揖了下。
秦礼英眉微挑地看着这个比纸还白的皇弟,长得到不是女气,而是太过扎眼了。
容天音因为破火而出,此时身上多处是被烧焦的,但是,容天音不是在宫中,怎么私自跑了出来还和秦执在一起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可有受伤”秦礼的声音冷冰冰的,感受不到情感的浮动。
但是他一双捕捉猎物般的眼睛,却直直盯在了一身狼狈的容天音身上,
“谢五皇兄关心,皇弟无碍咳咳”压不住的咳嗽声再冲冲喉而出。
容天音下意识的伸手去拍他的后背,看到两人的动作,秦礼那张冰冷的脸更冷了些。
“送寿王回府。”
身后立即有人应着走出来,以一种保护的姿势。
容天音回头看了眼还在燃烧的摘星楼,眼里明灭不一。
总觉得这件事不太简单,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秦执的身上。
“多谢五皇兄,此处还需要皇兄的人手,就不必浪费人力在皇弟身上了。”秦执这是直接拒绝了秦礼的护送。
秦礼大手一摆,那冰冷的气势破体而出,“既是如此,便送寿王妃回宫。”
“皇弟自己的王妃自会自己安全送回宫,也不劳皇兄费心了。”秦执再次拒绝。
秦礼幽暗不明的眼神正静静地凝视着容天音,被看得有些不舒服的容天音抬头与他的目光交汇,“五皇兄辛苦了”
见她勾唇冲自己笑得狼狈,秦礼眉一扬。
没等秦礼再多说,容天音已经先一步扶着秦执走了,这种人还是少接触为妙,上次在凤悦楼时,这家伙听了她的话后就直接跑百药堂,这会儿只怕是怀疑到她身上来了。
其实那天秦礼在百药堂内并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当然,如果容天音稍微提示一下地下,也许真的能一把将百药堂和凤悦楼给踹了。
可不知道怎么的,容天音就是隐瞒了那点。
后面收场的事就交给了秦礼,秦执这边回到了原来放马车的地方,容天音发现驾车的人是戴弦,但见他产并没有因为摘星楼出事而有异动,再看到容天音一身狼狈的过来,也没有眨眼,只是他一个小动作出卖了他。
容天音在戴弦跳下马辕走到跟前,用那深不见底的眼神与秦执身边的方拓暗暗互换了一个眼色。
容天音眸一眯,然后松开了手。
秦执感觉到了容天音的异样,回身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容天音已经敛去脸上的笑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而且还很犹豫。
“秦执你实话告诉我,那摘星楼的老板是谁”
秦执温言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先回答我。”
“小音,可是哪儿不舒服”秦执关切地问。
容天音摇头,见他不答自己这个问题,容天音只好叹气道:“其实你今天不该将我带到摘星楼的”
“是为夫的错,如若不是为夫一时兴起,也不会害得小音受这等惊吓。”
容天音眨了眨眼,摇头笑了,“王爷回去吧,我既然能出来了,自是有法子回去的”
“方拓,护送王妃回宫。”秦执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更不容容天音拒绝方拓的保护。
“是”
容天音也没有拒绝方拓的护送,到了皇宫的宫墙外后,方拓就离开了。
站在宫墙下,容天音摸着鼻子,叹息。
她那句话还没说完,秦执特意去了摘星楼,不会无缘无故。
他既然做了些手脚,却为何让她看到或许不是有意让她看,只是中途出了些意外,让她看到了一些被他隐藏得好好的东西。
他们对面雅间的突然打斗,绝非偶然。
那场火,是个意外,出乎秦执他们意料之外的意外。
至于这摘星楼是谁的,到明天也该是她知道了吧,不外呼就是宫里头哪位的,如若不然也不会让秦执这么费周折。
“秦执,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对着暗淡的月色,容天音轻轻地吐出一句,带着阴冷的风消失在宫墙之下。
方拓回到了秦执的身边,黑黝的马车正悠悠行在安静的宽道上,只听得见咕噜声响切。
“安全了。”
“已经安全了。”这是方拓的回答声。
马车里边的人隔了很久,低幽的声音仿似一句低喃传出来:“本王,是否做错了”
这话说得很轻,几乎是让人听不到。
可是驾车的戴弦和行在暗处的方拓却听得清楚了,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主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只要王爷所做所说,都是对的,都是要执行的。
何曾几时,寿王也会说出这般叹气的话了
容天音也许是个例外的影响,他们以前都低估容天音的影响力了。
“啪”
金鸾殿上,皇帝持着手里一摞奏折,朝着出列的太子身上狠狠地一砸。
毫不留情的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砸得一身狼狈,太子噗通地一下跪下,“儿臣有罪,请父皇降罪。”
“哦”皇帝英挺的眉一挑,露出一丝笑来,只是这个英俊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粟,“你到是说说,你是有什么罪让朕,也让大臣们听听。”
太子
党这边的人正想求情,可却不知情从何求起,一起僵在原地。
康定王不动如山的站在前面,上首是水丞相,容侯等在位高官。
“儿臣有”
“不必朕来降你罪,你已经是罪人了。朕对你在外头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睁只眼闭只眼了,现在出了人命,也毁坏了众多财物,如今你又如何拿罪来赎”
没等太子将自己的罪责说出来,皇帝已经冷冷地截住了他的话。
“是,请父皇责罚。”太子沉声认罪。
见他态度还算好,皇帝脸上的怒容也就缓了些许,但是声音仍旧是严厉的,“烧死了几个朝臣家属,你这罪是该罚。这三年奉银也就免了,在此事未解决之前,没朕的命令,太子就不要轻易踏出太子府了,太子手中一应事务,皆交由容侯暂处理。”
太子秦禄脸色一白,身形一僵,想要张嘴说话,生生忍住了。
这就是变像的冷落和削权,罚奉银一说到是没有什么,重要的是最后两道命令,不能踏出太子府,手里的那点权也要交给容侯来处理,这根本就不合理。
就算皇帝再怎么宠容侯,也不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宠。
霎时间容侯就成了众矢之的,但人家容侯就是稳稳的站在前头,丝毫不受这些异光影响。
“皇上”支持太子的人马上就站了出来。
皇帝英眉一挑,已经明显的不高兴了。
“怎么还有人想要将手里的一应事务交由容侯来处置的”一句话,打得那位臣子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太子已经被削权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对太子也是影响甚大,这个时候他们再生点事端,只怕会使太子的困境更加变本加厉。
能够让皇帝这么护着的人,独容侯一人。
众臣抹了把冷汗,沉默了下来。
没事了,皇帝将这事交给康定王解决后柴公公就让散朝了。
容侯却自动的留了下来,随着皇帝朝着御书房走。
容侯落后皇帝半步,眉轻轻拧着,似有话要说。
“有话就说。”皇帝实在忍受不住他这个样子,有些气恼道。
“皇上将太子处理的事务交由臣,实在不妥,”容侯想了想,觉得还是说清楚为好。
虽然他并不怕被朝臣孤立,可是皇帝再这么干下去,他容侯肯定活不过几年。
“朕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是说容侯已经开始厌烦了朝事想要退隐归田”皇帝有些阴阳怪气地道。
容侯那个冷汗直冒,有些无言以对,发脾气的皇帝谁也惹不起。
“皇上,臣并无那个意思。”
“那容侯便接着,替朕办好了差事,”皇帝冷声道。
容侯觉得皇帝还在生他的气,上次的事情确实是他做得过分了,可是,那是他唯一疼着的女儿,就算是秦闻,也不能那样对她。
毕竟,这条生命是无辜的。
“皇上还在生微臣的气。”
“容戟。”
在皇帝叫容戟的名时,人已经跨进了御书房。
容侯跟着进来,柴公公识像的退出闭门。
“臣在。”
“这次你鲁莽了,神隐者不是你说惹就惹的人,”就连皇帝都这么说了,可见得那神稳者到底是多么难缠的人物。
这个所谓的“神隐者”指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容侯垂首,不言。
皇帝并未回座,而是突然回身看着微弯腰身的容戟,“现在还不是时候,容戟你再等一等,我们总会有机会的。”
“是。”
“容戟”
“臣在。”
容戟左右等了又等,不见皇帝说话,忍不住抬头。
此时的秦闻放下了身为皇帝的身份,正静静地与容戟并排而站,那深邃的眼睛正直视着窗外的景致,但容戟知道他并没有在看,而是让思绪飞远了。
“当初那个人若是没有出现,如果当初不是你一直站在我的身边,我们又是怎样一番情形”
容侯一愣,那双吸人灵魂的黑瞳深深地注视着皇帝好半会,然后在皇帝看过来时不动声色地转开了目光,声音平静:“也许我们不存在了。”
是啊,当时的情况,若是不争,那就只有等死了。
“是啊,若不争,可不就是一个死吗”
今天的皇帝有些不对劲,容侯使劲的挑眉,但他也识相的没去打破。
“在这个世上,我也只有你一个兄弟了,容戟,所以,就算再爱她,你也不能离开。”皇帝说到后一句,有点发狠和霸道的意味。
容戟张了张唇,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嗯了下。
他知道,秦闻是想要将他困住,是想让他还债,但是秦闻却错了。他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一路走过来,他明白秦闻的孤独,理解他的痛苦。
但是
“就算你不爱他们,也不该让他们像当年的你。”
容戟说的是皇帝的孩子和嫔妃,皇帝的后宫很空虚,因为容戟知道,这个人只爱那个人。
一个皇帝动了情,就输了。
所以,她必须死的。
毕竟,当初她是以那样的身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如果没有遇到她,他们之间的那点嫌隙就不曾有了容戟以一种深沉又难懂的眼神暗暗看着皇帝颀长的侧影。
听到容侯的话,皇帝突然无情地笑了起来,“容戟,除非有一天我倦了这江山,否则他们这些人永远也别想翻出点浪花来,更何况,这江山还有你容戟在。”
所以,塌不了。
容侯愣愕地看着冷情的皇帝,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些事情,是需要他自己看清的,他是皇帝,容侯当然不能直言的告诉他。
因为这些皇子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然而,他们已经渐渐老去了。
当然,容侯没有这么说的原因也是确信了皇帝的能力,同样也相信他自己。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柴公公的声音恰是此时响起。
皇帝的脸徒然一冷,“朕在与容侯相量国事,她一个后宫女人跑到前朝来干什么。”
听皇帝的话语明显是生气了,柴公公赶紧收声,不敢再多说。
等柴公公一走,容侯就紧蹙了眉。
“朕还没废了她儿子,这便着急了。”皇帝冷声道。
容侯觉得汗颜,这话说得好似太子并不是他儿子似的,不过想来,皇帝对宫里的儿女们都不太上心,唯一看着宠爱的曜丽公主,也不过是分得一两分的宠罢了。
至于说真正的宠爱,也不见得有谁了。
因为对曜丽公主多了一两分关心,宫里宫外都在疯传皇帝对曜丽公主宠上天的谣言,而这些,皇帝也并未在意,仿佛那本来就是事实的样子。
但容侯是谁他可是和皇帝长大的伙伴,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皇帝。
秦闻除了对那个人,便没有对谁上心过了。
太子府。
林氏过府看望刚走没多久,容花月就焦急问匆匆回来的白梅。
“太子殿下呢这么多天,怎么不见太了殿下过来看看我”
蒙着面的容花月声音嘶哑得厉害,抓住白梅就一通焦急问,根本就不给白梅开口机会。
“太子妃太子殿下他,他出事了。”
白梅脸上是难掩的焦急,因为这关系到太子妃的未来,还有他们这些下人的未来。
“出,出事了”容花月先是一愣,又慌张地抓着白梅:“到底出了什么事太子殿下怎么会出事”
“太子殿下他他被皇上免了职,如今被罚在家里闭门思过,没有皇上的命令不准踏出太子府半步”
“白梅,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伺候在旁的郑嬷嬷声音一颤,急问。
“不,不是谣言,是真的皇上真的将太子殿下所有职务都卸下了,如今是侯爷在接手太子殿下的职务,这件事还是得从昨天的摘星楼事件说起原来这摘星楼是太子殿下设在民间的一处集情报处昨夜烧死了好几个朝臣公子这件事闹大了,如今民间正议论着呢。”
听着白梅的话,容花月刚刚还想着让太子过来看自己的情绪一下又跌入了谷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皇上怎么会罢了太子的职就算是摘星楼出了事,也不能这样对待太子殿下啊。
秦禄是未来的国君,怎么可以被罢免。
容花月突然觉得心沉沉的,本以为可以嫁个太子做未来国母,却不料突然出了这档子的事,将太子所有的权都剥夺了不说,还被禁闭在家中。
容花月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的好生活还没有开始,不能就这么结束了。
爹,对她得去找爹商量。
容侯拿了太子的权,自然是由容侯手中交回去,容花月是这么想的。
人在失去方寸时,总会有些转不过弯来,同时也变得幼稚起来。
就算容侯想要交出来,那也得看皇帝的意思,若是平常时的容花月一定会想到这些,可是现在的容花月被这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给砸昏了头,一些简单的道理都被忽视了。
不管郑嬷嬷和白梅怎么劝也没有用,好些天不敢出门的容花月无法忍受自己做为太子妃被打压的事实。
一张脸变成这样也便罢了,现在连能倚仗的丈夫也失了势,太子现在这里与宫里头那个没势没权的九皇子有什么区别到时候可不就是任人宰割的份
避过了回府的太子,容花月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就出门了。
寿王府。
秦执听到秦禄在朝中的消息,也便只是轻笑了之,对此并没有意外。
方拓退到身后,看着坐在阳光下的秦执。
对着一院的枯燥,秦执轻轻呢喃着,“你其实谁都不在意你在意的只有你的江山,还有那个人。”
而这个人,他只是一个猜测,却也有猜测的根据。
否则又怎么会如此的信任又怎么会肯将太子手中的权轻轻松松交到一个外人手里
或许对皇帝来,那个人已经不是外人,从一开始就不是。
一片枯叶落在他发间,他轻轻拈起,在手里慢慢化作飞屑,嘴里温和着轻声道:“只是不知道父皇你是否能为了他,舍弃你的江山。”
兄弟情谊已经达到了这份上了,他只是想试试,在他这个冷情冷肺的父皇眼里,到底是多么的重情义。
为了这份兄弟情义,高高在上的父皇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秦执,很想知道。
当年他们母子俩饱受折磨时,这个重兄弟情义的男人又在哪在他们母子能够存活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时,他又是以怎样一种冷淡态度看着他们的
如若不是需要,是否他的母妃根本就不可能成为贵妃
因为后宫,也需要位份的牵制,所以他的母妃成了众人皆知的“宠妃”。
多么可笑名头。
“咯。”
秦执温润面容上少了些柔和,那修长如竹的手轻轻地捏着一条长出来的树枝,在他的手中被捻得碎裂。
理智告诉他,很多事情是急不来的。
容天音知道这摘星楼是太子的时候已经是皇帝宣布结果的晚上了,宫里宫外都在疯传这件事,说太子因为摘星楼一事就要被废了。
传言真与假还真没个说法,容天音知道,皇帝绝对不会废了太子。
皇帝就那么几个儿子,要是废了太子,以后可就难牵制儿子们的活动了。
但是皇帝将太子的职权交给她的父亲又是怎么回事在容天音还没有来得及见容侯一面,事情就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昨夜的摘星楼发生的一切,果然不简单。
容天音很想去找秦执问清楚,那天夜里他是不是在摘星楼有什么安排但是他没有理由连他自己也设计进去了。
在宝元殿内踱来踱去好几圈后,容天音还是选择了相信秦执。
不论怎么样,就信他一回吧。
只是这后面,自己的老爹日子就不好受了,还有在朝中日渐升势的康定王,肯定是没少人将他摆在未来太子的位置上议论。
前一任太子被废了,总该是有个接
班人吧。
皇家的事,容天音自动从脑袋里扫除,至于后宫这些女人的算计和斗争,更不关她的事。
太子要倒了,最痛苦难过的就是皇后了,最得意的可不就是佘贵妃和贤妃
等过完十五天的安静日子,她就该打包回府了,安安静静的,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揽这么些麻烦。
所以,容天音将自己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关在宝元殿里安安静静过她的小日子。
可就在太子被罢职的五天后,也就是容天音将自己安静的关起来第五天,宫里就出事了,严格的来说,是她的准婆婆出事了
差点就弄死了一条人命,这种事放在一般太监宫女身上到是没有什么,问题就出在宫妃之间里。
皇宫刺杀的事件还没有眉目,摘星楼失火的事也没有查出个水落石出,太子与康定王之间的流言蜚语越传越严重,已经严重到影响了国体皇帝正被一堆国家大事缠着,这个时候后宫却出事了,怎么不叫他雷霆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