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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是皇帝第二次召见容天音了,上次是为杀她,那么这一次呢
不论是哪个原因,容天音在皇帝的眼里,就是一个障碍,迟早是要清除掉的,只是时间的长与短罢了。文小说
皇帝仍旧高高在上,容天音低首在下行礼蠹。
皇帝深不可测的阴暗冷眸盯视着她,语气却出奇的沉:“容戟将你这个女儿藏得可真彻底,说说,这些都是谁授于你的。髹”
“一个怪物,”容天音微微仰视着皇帝,缓缓地倾吐。
是的,一个怪物,那个前世的自己。
皇帝听到这个回答,明显不满意挑着眉,“容天音,在朕的面前你还想要藏吗”
他是禇国的主,想要杀她容易,想要调查她更容易,根本就不必如此。但她知道,就算皇帝想要查,也无从查起。
一个借尸还魂的说法,只怕不会有人信,还把你当成疯子。
“父亲其实并不知情,皇上对父亲如此了解,应当知道他不会对您隐瞒这些。”
当时容天音替容侯解蛊时,皇帝是看见容侯那种表情的,是震惊和不可置信,他也和他们一样,都是第一次真正的发现容天音那等高明的手段。
如果不是一个了解毒性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到那种地步。
容天音并未表现出她对毒性方面的热衷,他们猜测这次容侯中蛊与容天音有关,如若不然,为何她恰巧会解此蛊
当年就是因为没有人能将这腐尸蛊解除,所以,才会彻底的封死打消。
现在容天音却跳出来,用最残忍的手段将蛊给根除了,试问又有几人能想到做到
容天音身上,仿若霎时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有很多东西都被她深深的埋藏在背后。
也许正如容天音所说,是一个怪物无意间教会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神隐者的那句话,也并非不无道理的。
容天音怯懦无能也罢了,可她那天表现出来的东西,实在令人心生惧意。
皇帝知道,唯一根除的办法就是彻底的捻死在这里,若让这样的人再成长下去,不是对禇国的隐患。
在皇帝的眼中,容天音看到了密布的杀机。
如果这个时候不打消皇帝的念头,只怕后患无穷,“皇上,当真是一个怪物将这种法子交给了天音,就算是给天音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谎骗您啊。”
皇帝黑眸微眯,慢不经心地道:“当真是这样。”
容天音使劲点头,“当真皇上,天音有几斤几两重,您还不知道吗”
“那你说说那怪物为何独独教了你这个”皇帝的眼神再度变得危险了起来。
容天音觉得自己以后就要装疯卖傻,像今天这样的表现,还是尽量少作为的好,否则再被皇帝捏得死死的,可就不妙了。
“皇上,这个天音也不知道啊。那怪物非要教这个,可天音确实不知他为何独独教了天音一个人。”
“容天音,你当朕是三岁小孩”
“不敢,”容天音佯装一惊,咚地一下跪下。
皇帝冰冷的目光投射在容天音伏首的动作上,并未有再开口的意思。
在容天音有些闷闷的忐忑间,大殿内再度响起皇帝威严又冰冷的声音:“佘妃再无精力教导你礼仪,两日后便自行离宫回府吧。”
在容天音纳闷抬头间,皇帝冷冷地摆手,让她即刻滚出去。
就这样
容天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皇帝就这么容易放过她了这不符逻辑啊。
心里虽疑惑重重,却没想再多在这里呆下去,连道告退就去了。
等容天音刚走出殿门,皇帝一身冷冽的站起,那只手臂冷冷地一摆,身后的影子就现身了出来,弯腰听候命令。
“出宫后,跟着她,幕后黑手务必要揪出来。”
皇帝阴森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如寒冰被击裂,溅出丝丝寒气。
“是”身后影子得令隐退
容天音走出皇帝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浊气,总觉得这一次皇帝这么轻易的放过她,里边有些古怪。
她得好好想一想,往往太容易的东西,越是值得深思了。
自这次事件后,容天音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显露自己的能力了,特别是毒药这方面,或者自身的那些古武绝学。
虽然现在皇帝这样子待她,可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在背后反咬她一口
出宫也好,省得在这宫里头不得安生。
“你就出宫了,”一个声音突地在前面响起。
容天音一愣,从沉思中回神抬头看着前面小大孩。
冷酷的外表,冰冷的眼神,隐隐之中有些委屈在里边。
容天音挑眉看着突然出现的秦谨,“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吗”容谨冷淡地抬眉。
容天音也挑眉,现在她没什么心情逗小孩子,不过,这个秦谨也不算是小孩子吧。
“当然能,”容天音盯着他。
秦谨也盯着她,不是不肯移开眼,那乌黑幽亮的眼仿佛可以散发出光芒,“你很久没去了”
容天音被小孩淡漠的声音弄得一愣,听他话语的意思,不由轻轻一笑,“怎么,你还想看虫子”
“谁想看虫子了,愚蠢的女人,”秦谨傲娇的冷笑,把目光扯到另一边。
容天音越看这小屁孩越觉得可爱,虽然总是板着脸,硬装得自己是个小大人似的,可是容天音知道,他只是寂寞了。
连大人都会觉得寂寞,更何况是个小孩子呢。
“呀”
有些肉的小脸猛地被容天音狠狠地一扯,生生被扯得红通。
秦谨瞪大眼,发怒,“你干什么。”
看着他跳脚的小模样,容天音突地哈哈笑了起来,看着容天音爽朗的笑容,小孩子一时间忘了反应,捂住被扯痛的脸,睁着幽黑的瞳眸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容天音。
刚刚还在阴沉的脸,已经有了笑容。
“好了,我今天没时间陪你玩,现在时期不对,等哪天有空了,再来放虫子给你看,到了夏天时,那虫子飞得更猛,你要试试吗”
“不要,”秦谨哼哼地偏开红脸。
“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你姐姐呢”
“我才不要和她一起,”秦谨淡淡的撇开眉,让人觉得他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容天音微眯着黑眸,这秦谨其实还真的挺像皇帝的。
仔细想想,还真的没有哪个皇子长得像皇帝的,除了这个秦谨有些相似度以外,到是没有特殊的。
若说特殊的,也就秦执那只祸害了。
唉,怎么又想到那个人了。
“你发什么愣,”秦谨有些不满容天音当着他的面发愣。
容天音苦笑了下,伸手揉揉秦谨的脑袋,“小屁孩懂什么。”
“我不是小孩子了,等过了冬,就是十岁了。”
切,十岁也是小孩子。
可看秦谨认真又严肃的样子,容天音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叹道:“回去吧,你的大家长还盯着我呢,以后还是少和我混,对你没好处”
小孩子就是这样,有了点好处,就粘着你了。
不过,这个秦谨到是让容天音有些意外,那夜看他倔强的模样,没想到一群萤火虫就将他收服了。
秦谨不懂什么“大家长”,但是他觉得那是在说皇帝,冷然一哼,“本皇子不太乎这些。”
“你不在乎,我可在乎,万一连累了你可怎么办这么娇滴滴的一条鲜活生命,就这么毁在我手上,可舍不得。”容天音笑笑道。
不知怎么的,秦谨听了这话,脸上冰冷的表情缓了不少。
容天音观察得极入微,不由轻轻一笑,“你啊,说你不乎,其实心里可在乎得很啊。好了,赶紧回长乐宫去吧。”
“不用你管”
“是,那我不管了,小爷您请便,”容天音脑里闪烁着秦执那张温柔细意的脸,不由一阵烦躁,好端端就不该想起这个人。
难道是出事了
第六感向来精准的她,觉得肯定是出事了,不然,心为何如此烦躁
见容天音转身就走,秦谨瞪了瞪眼,有些发懵。
她真不理人了
秦谨气得跺脚,但也拿容天音无可奈何。
容天音动作极快的回到了锦元宫,再次见到佘妃,仿佛隔了一世,看着满脸无神的佘妃,容天音在心里头低低一叹。
锦元宫里,人人都替她红了眼。
容天音走进来,只见佘妃暗淡无光的瞄了眼容天音,然后便不再理会,无力的声音从她的唇里吐着:“皇上可说了什么。”
原来你还在意这些啊。
容天音摸摸鼻子,其实佘妃并没有受什么苦,只要好好养几天就恢复过来了,是她作贱自己,不肯配合太医的就医。
弄得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多难看啊。
“皇上让我准备出宫的事,皇上说您已经无精力再教儿媳了。”容天音对这个女人,也只有同情一些,但是她不会去安慰。
佘妃发出轻蔑的冷笑声,“是啊,本宫已经无精力管理下面的人了,是该回归就位了。”
容天音摇摇头,懒得理会佘妃的自哎自怨。
虽然她同情佘妃没错,可没有同情认输人的习惯。
“那便多谢母妃这些日子的照顾了,王爷他最近可传来什么消息”容天音突然多问了句。
提及儿子,佘妃才缓缓的回过神来,神色间也多了分色彩。
看到瞬间精神些的佘妃,容天音又是无奈,又是可笑。为了秦执,她到是什么都愿意了。
“如果母妃还担心着王爷,不该在这个时候被击跨,太子殿下可不也是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吗,对于现在的秦执来说,该是最好的。不过是母妃您多受了点苦罢了,妃位降了一级罢了。”
佘妃愣愣地转过头来,看着已经转身走向宝元殿的容天音,涣散的眼终于是眯了眯。
虽然皇帝说要两天后离开,可容天音便想今天就回府。
可想到佘妃投毒一事,她得去见见那位贤妃娘娘了。
“王妃,您让准备的礼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只是这东西是要送的谁”霜雪将一个三巴掌大小的锦盒放到她跟前,疑惑间大着胆子问。
容天音难得见霜雪出声了,淡淡地笑道:“怎么,霜雪准备放弃妾位了”
霜雪脸孔一红一白的,一副无措的看着容天音。
放弃妾位,安安分分的做她容天音的丫头,这是容天音话里的意思,霜雪明白,自从她背叛过容天音后,容天音就不再信任她了。
如果霜雪有足够的了解容天音的话,那么一定会很清楚她的性格,必然也不会做出那等明目张胆的背叛动作。
是霜雪小看了容天音,或者说,一直以为霜雪只是拿容天音做为上位的工具而已,因为霜雪不服气清苒能够呆在秦执的身边。
“你准备的东西到是需要再细细检验一遍才行,”容天音勾唇笑了下。
霜雪脸色刷地一白,当着她面说出这句话,已经彻底的将她打入了死胡同,容天音也给了她一个信息,这次回宫她是不准备带着她回去了。
既然佘妃娘娘这么喜欢你,就将你留下来好好照顾着佘妃娘娘就好,跟着她容天音回去,可不就是遭罪吗。
如果霜雪聪明一些,就该明白,就不该选择回寿王府。
央儿的死,霜雪隐隐间觉得与容天音有关,发现容天音有阴暗的一面时,霜雪总忍不住在看到容天音面上笑容时,身体的寒渗透了骨髓。
容天音三两下将盒内的东西检查了一遍,丢下霜雪一人独自面对冰冷的宝元殿,霜雪两眼空洞的看着前方,跌坐在地上。
其实容天音不是傻子,也不是草包,她另一面的东西,别人永远也看不懂,看不见。
这个看似蛮横的容大小姐,只是一个表面罢了。
只可惜,霜雪看明白的时候,已经在她的面前犯错了。
一个不被主子相信的奴婢,还能再留在身边吗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所以,霜雪很清楚自己的下场。如果她再做其他的挣扎,只怕下场会和那浮在水面上的央儿一样。
想起央儿那俱恶心的尸体,霜雪干呕了几声。
长乐宫。
贤妃刚被太医清毒没多久,此时正虚弱的躺在榻上,由秦玉近身照顾着。
秦玉见容天音带着重礼过来替佘妃陪礼道歉,眼里有些为难。
于理她不该亲近容天音,于心她和容天音是交好的友人,起码表面上是那样的。
如今容天音的婆婆毒害了她的母妃,这层关系总该是在意的,这是人之常情。
见秦玉不像往前那样待自己,容天音也能理解她,只是视线扫过秦玉又落在一脸苍白色躺着的贤妃,此时她正微睁着无神的眼眸看着容天音。
“是寿王妃来了,”贤妃确实是出了名的贤,当年正是因为一舞惊人,才被太后指定给了皇帝。
年轻时的皇帝可没有要充足后宫的打算,就是皇后,也是太后亲自指定的人。
当然,皇帝娶的这些妃子,也是有些东西在推波助澜。
“天音见过贤妃娘娘,娘娘可好些了”容天音也附和着这些古人,开始文绉绉了起来。
贤妃听这话,轻轻点头,“已好了差不多,寿王妃有心了”
“贤妃娘娘,这次我来,只是对当天投毒事件有些疑惑,如果方便,还请娘娘细说一二,”容天音笑容宴宴地走到贤妃的身边,不动声色地注意着贤妃的表情。
贤妃微微低帘着眼,轻轻咳了咳,这才动着苍白的唇,说了当日的情况,大致与她知道的差不多个版本。
听完贤妃的诉说,见她咬着白唇,一副不愿相信佘妃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样子,容天音暗收在眼底。
“既然娘娘信了我母妃,却为何还要如此指控她”容天音漫不经心地道了句。
贤妃先是一愣然后慢慢地睁着眼,有些楚楚可怜地道:“寿王妃这是说什么话,虽然本宫信了姐姐,可是姐姐她对本宫投毒却是事实,皇后娘娘管理后宫,这等实话难道让本宫明着说谎”
容天音轻笑着说:“贤妃娘娘莫激动,天音并不是这个意思。”
贤妃那苍白的脸微低,似乎已经有了些疲惫。
“七皇嫂,母妃大慨是累了,如有何疑虑,七皇嫂等母妃病转好后再来探视。”
“也好,贤妃娘娘好生安养,天音改日再来拜访,希望到时候贤妃娘娘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容天音深看了秦玉半眼,放下礼便真的直接出了长乐宫,完全没有要赖皮逗留的意思。
秦玉有些愣怔于容天音的干脆,刚刚容天音的话,让秦玉有些不好的预感。
“母妃”
“无碍,你今日也累了,这些事情就让下人来做吧,你父皇那里你要多些注意力。”贤妃掩了掩唇,吩咐着一句。
秦玉张了张嘴,终是咽回了那些话,轻轻道:“是。”
母妃要的,只是她如何亲近父皇,如何在外人面前替她争口气,保地位。
跨出几步的秦玉又缓缓转过身来,突如其来的问了句:“母妃,等女儿及笄了,您是如何安排女儿的去处”
秦玉这个问话将贤妃问得一皱眉,贤妃长得也不算差,小凤眼,柳眉,琼鼻
这一皱眉,便显出几分不一样来。
等不到贤妃的开口,秦玉轻轻地一笑,“母妃,这样的事,是女儿替您做最后一次了,皇嫂那里,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了那个人,不一样的。”
说完这句,秦玉微闭着眼转身,余下淡淡的衣风。
贤妃紧紧盯着女儿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回神,只是眼里的坚定却让她变得有些别样的冷情来。
从长乐宫出来,皇帝那边的人就已将容天音一言一行报备给了皇帝。
容天音知道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在皇帝的掌握中,可是佘妃的事,她必须是要做些什么的,有些预感,佘妃的事情定然与她有些关联的。
“王妃,王爷出事了。”
是锦元宫里的宫女小跑着向她来,粗着气就说了一句。
容天音沉思的动作一僵,倏地抬头,“你说什么”
“王,王爷出事了”
容天音没问怎么回事,也顾不得自己该保持的东西,转身就朝宫外跑。
秦执怎么会出事那人该不会又虐待自己了吧
对秦执身上的病情,容天音一直都觉得那是有些怪异,真真假假,却不知哪一些才是真,哪一些才是假。
听到他出事的消息,本能的就做出了行动,直接飞身出宫,顾不得皇帝说的话,更不记得自己该隐瞒些什么。
寿王府。
寿王昏迷了几天的事情竟然这个时候才传开,这会不会太过离谱了些
寿王昏迷的消息刚刚放出来,就有人怀疑是因为佘贵妃的打击将他给击倒的。
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的佘妃听到自己儿子的消息时,她几乎是要栽倒在地。
容天音空手匆匆回府,如风一般冲进了秦执的屋,发现他这里一片死气沉沉,药味薰天,如果不是察觉到榻上人那点微弱的呼吸,容天音一定以为那里躺着的是一个死人。
寿王府上下皆是死气沉沉,阙越正替秦执在枕脉。
阙越收了手,开了药单后,第一次皱起了眉。
“他这是郁积过盛,将体内的旧疾激发了,一时间难以自控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支撑那破残的身体。”
这话是冲着后来进来的容天音说的,有意间,他还淡淡地看了容天音几眼。
容天音挑眉,这阙越是什么意思
没理会阙越别有意味的眼神,走上前,道:“他怎么样能醒吗”
“醒当然能醒,不过他这样醒过来会很危险,不醒也是一样的危险。”
容天音挑眉,这什么破医生,说话颠三倒四的,没句听得明白。
容天音冷冷地扫了阙越一眼,走到秦执的床头,低头一看,差点没被他白得跟鬼似的脸吓一跳。
“这到底怎么回事前面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变成这副鬼样子”容天音的问题,大家都很想知道。
“死不了,”阙越轻淡描写道。
她当然知道死不了,可是这样只会让秦执难受。
“喂,你到底有没有点医德啊,人都快要死了,你还有闲心说这样的话。”容天音看着这个人的态度就有气。
回答容天音的是阙越的沉默,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该回答容天音的话。
“好好照顾他,该醒来的时候就会醒来,醒不过来,也就是这样子了。”
我草
容天音真想杀人
可是阙大神医半点也没有惧怕容天音的意思,干干脆脆的离开了,将半死不活的秦执丢给了她。
容天音气得冒烟,这什么破神医。
心里不爽归不爽,可是她现在还没有心情去和他计较这些,这个人不救她自有办法。
“王妃,您回来了。”端热水进来的清苒红着眼眶哽咽了句。
容天音扫了下清苒,到比她这个做妻子的来得情深,容天音有些无奈的摸鼻。
既然那姓阙的说没事,应该就是没事吧。
再看那张毫无生气的苍白脸孔,容天音心里有些怪异的痛感。
难道自己真的对他担心了
容天音将杂乱的思想掩好,亲自坐在床边照顾着昏迷不醒的秦执。
晚间无人在旁时,容天音检查过了秦执的身体,发现真如那姓阙的所说,已经开始慢慢恢复起来了。
没想到这姓阙的还有那么两下子,难怪在她的面前那么神气,一颗心放下来了,容天音有空就咒几句那姓阙的,一边紧紧盯着床间的人。
一直照顾了两天两夜,容天音实在受不住了,趴在他的床边睡死过去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间将她折腾得挺厉害的。
等秦执没事了,她也就该想想怎么向自己的父亲解释自己在宫里的那些做为,唉,有本事也是件痛苦的事。
容天音是被一阵轻轻喷洒的气息给弄醒的,一抬惺惺松松的眼,眼前便是那苍白的温柔笑脸。
容天音眨了眨眼,明明前两天快要死的人,此刻又恢复了那万年不变的温柔笑脸。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斜躺着的人见她发愣,伸手抚过她的发顶,“怎么了见到为夫不高兴吗”
容天音张嘴就道:“你什么时候醒的你知不知道你那白得跟鬼似的有多吓人。”
“可吓着了小音”秦某人温柔笑问。
笑笑笑,笑死你。
容天音觉得这人怎么老是笑,就没有点正常的表情
“是啊,吓死人了,不过,我知道你死不了,”容天音哼哼道。
秦某人面上的笑意更柔了些,“是啊,为夫可怎么舍得死。”
“哼,”容天音偏开头,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你饿不饿,我给你端吃的过来。”
听到她关切的话语,那温柔的笑容有了些真实。
见他不说话,容天音赶紧爬起来就跑外面,她一句王爷醒了,将王府沉郁的阴霾都驱散了。
只见人人面上都露出了笑容
用过些小粥后的秦执,脸色也有了些红润,衬得这个人更美人如玉
当然,秦执可不是什么柔弱的美人。
“你这么看着做什么,吃你的饭”容天音有些恼地将手里的粥粗鲁地送进他嘴巴里,有手有脚的,非要她来喂。
当自己是残废啊。
容天音郁闷极了,为什么他要自己喂就一定要喂啊。
这人一静静瞅着自己,再狠的话都说不出来,难怪会裁在他的手里。
“这粥可是小音亲手所煮,味道似有些独特的好”
“这是厨房大妈煮的,怎么,你喜欢吃啊,以后我天天让她给你做这种的,”切,有什么稀罕的,她也能做好吧。
“小音亲手送到为夫嘴里的,味道才是独特的。”
“德性”
秦执温和而笑,温言道:“父皇那儿可有再为难你”
容天音见他不吃了,就放碗,反正他也吃了两三碗了,再吃就多了。
此时听他的话,下意识的瞄了两眼无异样的秦执,道:“父亲被人下了蛊毒,这件事”
容天音有意停在这里,秦执正微笑着等她说完下文。
容天音有些尴尬地收回神色,她就知道不该怀疑他的,这个人那个时候就昏迷在家里了吧,哪里有时间去做那些事啊。
是她小人了。
“那也没什么,只是不小心又惹了皇上罢了,反正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惹他了,多惹一两次也没事,反正他也杀不死我”只怕这会儿,皇帝正打算利用她来钓她口里的那个“怪物”吧。
容天音觉得皇帝真狡猾,什么想法都敢有。
“有为夫在,不会再让你有事的。”秦执神色一暗,“让为夫看看你的伤,”声音有些低哑。
容天音愣了下,反应过来时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那只温厚的手轻轻地磨着她手心的那块狰狞的疤痕,被他磨过的地方,烫得容天音有些不适地缩了缩手。
另一只手又毫无征兆的被他握住,那条细细的痕迹也被他细细磨砂着。
容天音被他温柔的动作磨得有些不对劲,用力一缩回来,用袖子将它们的丑陋掩住。
“只是点小伤,能救父亲的一条命,这点小伤算什么。”容天音洒然道。
秦执难得当着她的面抿了抿唇,到有几分的严肃在里边,“以后,不许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答应为夫小音,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容天音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浑身不适,扭了扭,别过眼,“干什么突然说这些话再说了,这事又不是我说了算。”
“不许了,”他又复握住她的手腕,深深地说句。
容天音愣愣地抬头,看着露出别样神色的秦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怎么听着这句话,有些霸道威胁的意味
“你在搞什么鬼,我就说了,这不是我自己说了算,”容天音猛地回神,跳开来。
容天音的动作并没有让秦执露出不满的意思,反是用温和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容天音好半响。
容天音觉得秦执越来越不对劲了,越是与这人相处,越是觉得怪。
没出息的,容天音再次从他的面前跑开了。
容天音挺觉得没脸的,每次都被秦执吃得死死的,这不是个好兆头啊。
拍拍脑门,赶紧倒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站到窗边的秦执,看着那娇影一路消失在小径边,良久才慢慢收回目光,然后再慢慢收紧着那握紧的拳,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咳咳”
“王爷,王妃身后有人一直紧跟着,显然是皇上身边的人,可要处理干净。”一道声音从暗角里发出。
秦执头也没未回,只是看着苍凉的天空,淡淡地呢喃一句,“秋围要开始了吧。”
后面的人有些一愣,一时没明白他怎么突然将话题转到了这上面来。
“是的,再过几日便是了。”
“最近发生的事有些繁多,今年的狩猎可能要有些难耐了”修竹般的手轻轻地扶着窗框,温和的眸子看得许远。
身后已经没有了声音,并不打算去回应他的话。
“父皇只是想要找出小音身后真正的人,便是本王,也有了浓厚的兴趣,”秦执缓声道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将她训得如此,有神鬼莫测的武功,却让人察觉不到半丝内力,实在古怪”
“那王爷的意思不阻止皇上的人追查”后面的人马上领略到了寿王的意思。
看着又出现在小径边的丽影,秦执修长的手微微向后抬了抬,那个影子随即消失了。
容天音捧着那阙神医的药回来,在走到假山边时脚步微滞,眼睛不由朝着一个角落扫了下,然后飞快的收回眼神,步伐不变的朝着秦执房间走去。
只是微磕着的眼帘下,藏得一双隐晦不明的眼
秦执,你到底想要隐瞒什么对我竟是如此的不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