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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抹身影,皇帝勉强定住心神,待那人身形微动间已朝着他拜下礼,“罪臣叩见皇上。”
罪臣呵,原来他心里也是这么想自己的。
皇帝沉黑如墨的眼直视着冲他变腰行礼的男人,负着手静默着不出声逆。
皇帝不出声,那人就这么微弯着腰,恭敬又疏离地行着君臣之礼,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皇帝完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对待眼前的人,无奈过多于愤怒。
为了护容天音顶撞他还没有因为容戟的冷落来得刺痛人心,他们之间真真只有君臣二字了,有多少日夜没见着这个人了皇帝眼神有些迷离地瞅着面前的人鼷。
满屋的琳琅,却出奇的冰冷刺目,没有一点点的温暖的东西存在。
“容爱卿来此,可是为了缅怀过去吗”在不知觉之时,皇帝的语气阴郁了几许,里边还带着刺肤的冰寒。
容戟仍旧弯着腰身,并没有要直身的意思。
皇帝冷淡地摆手,“朕准了你起身回答。”
“谢皇上。”在皇帝前面一句颤了身子的容戟好不容易找到了气力回应着他。
容戟的疏冷叫皇帝心中愤愤同时也沉了脸,“回答朕的话。”
你容戟可不就是占着朕喜欢这点才为所欲为的吗可该死的,就是这一点,让他这个皇帝都认输了,可是他还不满意,到底要朕如何,你容戟才能满足
或许更确切的说,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容戟永远陪在身边就算是以臣子的身份,他也认了。
不懂皇帝此刻复杂的心境,容戟恭敬地道:“臣有罪,臣不该”
“容戟,回答朕。”他冰冷的截断容戟认罪的话,这些话由容戟嘴里吐出来,有种欲让他发狂的冲动。
“是。罪臣是来此缅怀过去,那些有关于臣犯下的错误,是臣对不起皇上”容戟闭眼深呼吸道。
“是吗,”皇帝眼底黑得翻涌起层层的黑浪,仿佛要在下刻暴发出来。
容戟垂首在等,等皇帝对他的处罚。不,他今夜闯进皇宫,已经是死罪了,再加上他敢公然站在这里缅怀皇帝的女人,那简直就是罪加一等。
“请皇上降罪于臣,臣自知罪该万死已经不配再效忠皇上,往后朝中再无容侯此人。”
容戟突然朝着皇帝跪落,冷硬地说出这句话,就算是在求皇帝赐死自己一般决绝。
皇帝静静观着容戟一举一动,世界仿若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被皇帝用如此目光紧紧盯着看,饶是容戟与他相处多年,可仍旧是不由额冒冷汗。如若干脆些也便罢了,偏偏皇帝就这么冷不伶仃的瞅着你看,就是不说话,别提有多么的瘆人。
“皇上,请容臣辞去”
“容戟,”容戟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帝就已经截断了,“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了”
容戟心里闪过无数个皇帝为什么突然问这话的原因,嘴里沉静地答道:“太遥远了,臣不记得了。”
就好像,他们一直从出生开始就在一起了,或许,是在懵懂的年纪就玩在了一块。
遥远得连他们自己都不记不清楚了,连相遇的那天,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你知道朕的想法,朕也知道你的想法,不要做让朕失望的事。”皇帝冷漠地盯着容戟,说出了警告的话。
容戟抿着唇伫立着,他明白皇帝的话。
正因为他们彼此了解对方,所以,有很多话根本就不该说就明白的。
容侯缓缓颔首,“臣明白。”
“既然明白,就给朕滚。”皇帝平静又冰冷的声音炸开。
容戟狠狠地一颤,知道皇帝真的愤了。
“是,”容侯不敢再多作逗留。
这次碰面,他们都没有好好道个过年好,想要送出去的礼也没能送,容戟翻墙出去又折回到了门口,找到了柴公公将一个锦盒交到了他手上。
柴公公愣愣地看着容侯消失在雪夜里,还没等他回过神,就听见里边传来皇帝冰冷的叫唤,不敢有耽误赶紧进去,“皇上。”
“将此处清扫干净。”
柴公公先是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这里边的东西归于何处”
里边是谁的东西柴公公还是心如明镜的,可是,他就是不知道皇上今夜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拆了此处难道又是因为容侯当年的事,柴公公是最清楚的一个人。
但是就是聪明如柴公公也看不透皇帝对容侯的那点心思,只知道这好好的兄弟俩突然同时喜欢上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之后还是让容侯给下手为强,将那女子的心给夺了去。
皇帝之后对此非常愤怒,令人封了此处,没想到今夜却要拆除掉。
“最近国库吃紧,这些事还需要朕来安排吗”皇帝一副你是废物的样子盯着柴公公。
柴公公不敢再多问,连夜叫人将此处拆除搬入国库。
皇帝刚刚拂袖要走,就见柴公公急叫住,“皇上”
皇帝不悦地停住身,柴公公赶紧将东西呈上,“皇上,这是侯爷临走前交待老奴交给皇上的,说是这是送给皇上的新年礼”
皇帝抬头,神色有些隐隐的呆愣和缓和,亲手接过了容戟留下的盒子,皇帝紧紧地一捏,然后大步离开。
柴公公看不出皇帝的喜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些话,但见皇帝挺直冰冷的背影,柴公公不由叹息,替侯爷求情的话,还是缓后再说吧。
容天音第二天是从祭祀台醒来的,祭祀台并没有特意留外人的规定,特别是女人,可是昨夜她竟然就在这样神圣的地方睡过去了。
床是硬板,上面完全没有一点的柔软,如果不是屋里有一个大火炉,再加上她身体也很不错,不然得冻死不可。也不知道神策日日夜夜在这里是如何睡下的容天音不禁怀疑。
小屋里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小小的桌子,床上只有一些被褥,并再无其他多余的摆设。
容天音闻着陌生男人的气息,丢开手里的被子,赶紧跳下床,桌上有一小碗热气腾腾的清粥,显然是刚放下没多久,还冒着烟气呢。
“还挺细心的”
对这个神策,容天音到是有了另一面的认识。
昨夜那情形,现在想起来还真的一点也不符合神策这个淡漠的人会做的事。
因为她占了他的床,所以,神策也就一夜未入睡的在外面打坐。
想到这里,容天音匆匆喝完手上的热粥,心里担忧着那个人有没有被冻死,也不知道进屋取取暖,大傻子。
推开门,果然看到在坐台上的白色身影。
白发如雪,静坐如莲,神策是上天的杰作,完美得令人屏止了呼吸。
身后灼灼目光扫来,死人都醒了,更何况是神策这般敏锐的人,转过头来,平静无波的静视着她。
“早啊”容天音迅速收回目光,笑眯眯地冲他摆手
神策微微点头,然后又重新他枯燥无味的打坐。
容天音无语之极,蹦达两下就来到他的跟前,“你一个晚上都在这里”
神策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的沉默代表了承认,容天音瞅着这个人孤寂的背影,有些心疼,“你这样根本就是不爱惜自己,你就不怕把自己给冻死了。”
“习惯了。”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回答。
容天音愣怔着看他,黑眸闪烁,明白他这个习惯是什么意思后,突然觉得他真可怜。
为了做好这个神隐者,他就一直忍着苦,修练自身。
“大傻瓜,现在没有人盯着你,就不知道偷全懒啊。”容天音嘟囔一句,顺着他身边坐下,嘴里还在叨絮着:“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了,这么好的世界不出去看看,浪费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上,真是没劲。巫婆,有时间我一定要好好的玩游这个无污染的大环境”
神策看着张开双臂,一脸向往美好的容天音,不由闪了目光。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近距离的靠近他,在这十几年的孤寂生活里,他除了佛礼,天相,星宿,参透神力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灌进了。
可以说,他的生活是单调又泛味的。
在很久以前,他从不会想过,身边有这样一个特殊的女子。
“秦执该担心我了,巫婆,我得走了。改日有时间再来看看你,说真的,你以后要多替我说好话。我们以后还是做朋友吧,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觉得挺美的”天下人都巴结着你,近乎神的存在,所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被奉为神话,这样的人如果不结交,那真是她一大损失啊。
再说,神策的力量强大她算是领教过了。
一句话就能弄死你,这该是多牛逼啊
摞下这话,容天音就潇洒的走了。
看着少女的背影,神策一时竟走了神,久久不能回神过来。
容天音在伏诛塔呆了一夜,却不知外面的世界早就翻天复地了。
今天贤妃和功乐师是直接被赐死在宫中的,没有回转余地。
时辰就在午时,容天音出了伏诛塔,滑着雪一路迎风回皇城。
贤妃的死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任凭你秦谨和秦玉如何跪求都完全没有用处。
宫里人都看清楚了,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如此拙劣的设计,根本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是,皇帝不停,也不管你是真好假好,他想要让你死就必须死。
众人不禁想起德妃和大皇子的死,周身泛了寒。
皇帝这是想要将后宫赶尽杀绝啊,想着这些娘娘们的来历,众人突然幡然醒悟,似乎还真的没有一个娘娘是皇帝自愿娶的。
袁皇后背后有一个皇太后,若不是这个国家需要一个皇后执掌后宫。或许,皇帝永远不可能娶后吧。
之后的那些女人,不是一些元老大臣们死荐就是群逼,皇帝以往阴沉沉的接受了。
可是随着皇帝的接受,与后宫相关的大臣,不是犯了大罪死了,就是犯了大错遣了官位。
以前他们都没有发现这一点,值到随着后宫的娘娘越走越多后,大臣们才幡然了悟。
贤妃的事敲定后,整个皇宫都沉寂了。
就是有心想替贤妃求句情的皇太后也闭上了嘴,皇太后再如何强势,也不可能管得了这档子事,当众给皇帝戴绿帽子,这种事根本就没有回旋余地。
“皇上,九皇子和曜丽公主在外头跪下了好几个时辰了。”柴公公抱着一沓奏折跟着皇帝身后走进殿,不由替那两个孩子说了句话。
虽然贤妃犯错,可是这两个孩子还是皇上的女儿和儿子,皇上子嗣稀薄,若是皇子和公主再出个什么差错,岂不是
皇帝脸一冷,“你想替他们求情。”
柴公公听皇帝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刺骨的寒,哪里还敢再说话。
柴公公将折子放下退出,等皇帝批阅了两三本后,殿外就有一道劲衣男子走了进来。
只见此人面上冷酷,完全不似一般的宫中护卫。一直到进殿,都没有人拦着。
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在那人进来之前就已经先挥退了左右,那人朝着皇帝恭敬地一跪,“参见皇上”
“可是有进展。”皇帝摆手,凉凉地问。
“是,”劲衣男子从身上取出一纸,快步呈上去。
皇帝接过用笔写着字的宣纸展开,越是往下看,面上越是暗沉冰寒。
“啪”
皇帝倏地朝案上一拍,眼底里早已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
“宣康定王入宫。”
劲衣男子低声应下,如来时匆匆离开,很快的,柴公公就带着疑惑出宫宣旨去了。
一场风暴在平静中酝酿着。
容天音回到府里,并没有得到所谓秦执的温柔相迎,得知他竟然不在府中,不免有点失望的。知道他入了宫,容天音马不停蹄的准备着,佘妃中情蛊的事,她可没敢忘。
在容天音入宫前,康定王府则是收到了秘密线报。
卫攫面带铁色的回到了康定王府,冲着康定王急道:“王爷,皇上身边的影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到了不该拿到的东西,面呈皇上了。”
康定王眉宇一拧,“贤妃的事刚刚发生,这会儿就有人忍不住要对付本王了吗”
“这其中十有八九是出在太子府上。”卫攫分析着道。
“太子与本王相斗多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你会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也不足为奇。”康定王并没有因为那点事就慌乱了心神,反而愈加的冷静。
卫攫听了一愣,“难道王爷怀疑”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但彼此都心照不宣。
“很多事情发生了,大家都会自动排除了他的存在,如果不是太过避讳,别人又怎么可能怀疑到他的身上去。这一次,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本王也到要看看他是如何能耐了。别看本王这个七皇弟一副快死的样子,却在背后策划着,坐等渔翁之利,”康定王冷然一笑。
这一次,就算没有他的成份在,只怕在暗中他也没少插手。
怀疑是一回事,真正的事实如何,康定王一定会亲手翻出来。
虽然是这样,康定王却不认为秦执是强硬的对手,真正强大的对手是太子。
至于秦执这里,只要等他收拾了太子,后面自然就不费吹毫之力了。
柴公公的圣旨很快就到了,康定王不慌不忙的跟着入宫。
秦执带了阙越入了佘妃的寝宫,易过容的阙越打扮成小侍卫的样子混了进来。
佘妃虽然狐凝这个样貌平平大夫的来历,可见儿子信任,她也就没有什么可防的。
“如何。”
等阙越把过脉后,秦执也问出了口。
阙越看着这个好友,叹息,这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作为,也就只有秦执做得出来。
秦执也不急,等着他说话。
“情蛊,”阙越淡淡地吐字,“这种蛊本身是没有害益的,但就难在于它生长得诡异,如果不是下蛊人亲自解,只怕没有多少成功的可能。”
秦执眉头都不皱眉一下,淡声说:“你可有解法。”
“有人用特殊的法子将蛊压制住了,如果要解,必然是要费些时日的,只是娘娘的身份有些特殊,有些事进行时多有不便。你需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只怕有些难,”阙越道。
秦执当然知道事情有些为难,可是,现在唯一能解蛊的人就是他了。
至于容天音那边,他并没有确信的把握。
所以今天他才冒然带了阙越进宫,务必要将佘妃体内的情蛊解除。
“你尽管试试。”
“唯有尽力而为,”阙越转身对佘妃道:“娘娘,情蛊拔除,是有些痛苦的,您是否能忍得住”
佘妃眉都不皱一下,点头。
“在下先给娘娘施一次针,封住了娘娘一些脉络,拔毒是必要的第一步,请娘娘忍住。”
言罢,只见阙越手一挥,摆在桌上的数枚银针受力凌空起,像是活了般,朝着坐着的佘妃嗖嗖的扎了进去。
佘妃脸色一变,痛得她几乎是要叫了出声。
秦执就在旁边守着,整个内殿,只有他们三人,其余人皆静守在外殿。
容天音过来时,就得知秦执正和佘妃在里边说悄悄话,说不能有人打扰,容天音坐在外殿百般无聊地左右等候了许久不见他出来,想起贤妃那事,马上就午时了。
容天音从锦元宫出来就一路打听了秦谨的去处,贤妃在今日被送上路的事早已经不是秘密了。
间接害死贤妃的人是她,可是对这件事,容天音并没有后悔。是贤妃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容天音得知秦谨和秦玉跑到皇帝的元和殿去求情了,听说他们在那边从晚跪到了早上,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
容天音想起那小身板的秦谨,不由加快了步伐。
元和殿外,果然看到两道跪在雪地上的身影,容天音皱了皱眉,皇帝也真够狠心的。
若说帝王无情,那他对自己父亲的感情又算怎么回事
站在侧面许久,容天音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秦谨冰冷的眸子一抬,正好对上站在他面前的容天音,冰眸里闪过愣愕,“皇嫂”
容天音低下身子,“你这是自己找罪受。”
秦谨却仿佛听懂了容天音的话,说道:“她是我的母妃。”
容天音看着秦谨紧紧握在一起的拳头,看着他小小年纪就强作镇定的小脸,不由心里微疼,秦谨在宫里受的苦也不少。
贤妃对他期望很高,可偏偏他就是不得皇帝青睐的一个,还受了冷落,在对比其他皇子,贤妃也是焦急了。
可是贤妃用错了方法,或许,是因为宫廷压抑的生活让贤妃心理已经有了扭曲。
结果用伤害的行为来逼着秦谨成长起来,结果就造就了现在的秦谨。
“对你母妃的事,皇嫂也是无能为力。”容天音有些闷闷地道。
秦谨黑亮的眼眸盯着容天音,盯得她心里一阵心虚,毕竟贤妃的事是她促成的。
“谨明白的,皇嫂也有皇嫂的苦衷。”
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如若他知道他母妃的事是因她发生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对待自己。
对秦谨,容天音突然有点愧疚感。
纵然贤妃对他再不好,终究是他的母妃,他是皇子,若是没有母亲的庇护,后面的生活只怕会过得很艰难,再加上皇帝不待见他,惨淡的未来更不用猜了。
“对不起,”容天音伸手摸了摸坚强睁着眼的秦谨。
反观秦谨的冷,旁边的秦玉早已哭成了泪人,仿佛贤妃的尸体已经躺在了她前面。
关于这个秦玉,容天音只低低一叹,对此也没有再说什么,陪着姐弟二人静站在殿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来得很急。
一个眼眶通红的宫女朝着秦玉来,带着哭呛悲戚道:“公主,娘娘她被皇后娘娘带走了。”
“什么”秦玉声音狠狠地一抖,身子一跌坐在雪里,然后猛地失魂落魄的爬起来。
看着他们姐弟踉跄跑起来的背影,容天音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袁皇后带走了贤妃,那么就说明了皇帝将贤妃交给了皇后来办,虽然前面袁皇后和贤妃过气的合作者,可是在某些利益面前,袁皇后只怕恨不得贤妃马上就死。
在听到贤妃被皇后带走后,秦玉就彻底的慌了。
袁皇后对后宫的这些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手下留情。
霁月宫。
容天音跟着他们二人身后冲进霁月宫的,可是,他们仍旧晚了一步。
在粗使嬷嬷的阻止下,秦玉一路哭着使出全身的力量冲破,秦谨则是紧紧跟在身后。
在宫里头,他有的只是母妃和姐姐了。
现在支撑着他的母妃突然倒下了,只怕秦谨早就伤碎了心。
袁皇后凤袖一摆,粗使嬷嬷们放行,秦玉一个嚎啕大哭的扑向早已饮下毒酒的贤妃。
容天音站在一边看着贤妃不断涌出血的嘴角,眉轻扬,以她现在这个样子,她完全可以救回来,只是,她却没有动。
等贤妃的毒漫延五脏后,容天音知道就是她也没有办法挽回了。
“母妃”秦玉抱着贤妃的头,焦急的想要阻止贤妃嘴里涌出来的血液,可是越是想逼回去越是淌得急。
秦玉抱着贤妃哭得肝肠寸断,秦谨伏在贤妃的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底布满的血丝和隐忍完全暴露了他的伤痛和恨意。
没有人不恨的,除非是没有情感的人。
“母妃,不要丢下曜丽母妃你听到了没有,曜丽不能没有母妃啊”最后一个字,抖得从人心里一颤。
贤妃根本就不能说话了,毒素护散得很快。
秦谨一言不发的跪在旁边,向来黑亮的眼睛里冷静得可怕。
“母妃”
“母妃,”秦谨紧紧抿着的唇终于张开,在贤妃瞪圆眼失去呼息的那一刻。
贤妃软下来的身体,让秦玉崩溃得伏在贤妃的尸体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秦谨两眼放空,松开了贤妃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向着殿外走出去。容天音想要跟上去,见他只留给自己一个苍凉无比的背影,想起贤妃的死,容天音就住了脚。
秦谨是个坚强的孩子,他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他也不希望被人打扰吧。
容天音默默地退开,站了回去。
秦玉已经直接哭晕在贤妃的身上,袁皇后冷淡地一摆手,“将曜丽公主带下去,请太医过来给公主开剂药压压。”
身边的嬷嬷赶紧是了声,便挥动着几个人将秦玉带走了,容天音并没有阻止。
贤妃是不能葬在皇陵了,是以,袁皇后按着罪妃的位置将贤妃按排了一个宫外草草下葬。
全程,袁皇后直接忽视了站在一边的她。
直到他们将贤妃的尸体抬了出去,袁皇后像是才看到了容天音似的。
“寿王妃也最好是收敛些脾气和生事的性子,如若下场比贤妃妹妹来得更惨淡。”一句直白的警告叫容天音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皇后怕她听不明白,到是说得直白易懂。
“天音的事,就不劳皇后娘娘操心了。”
“本宫自是不操心的,只是你那位容侯爹爹可就操碎了心,为了你,容侯差点连最后的爵位都不保了,”袁皇后不阴不阳地说。
容天音笑了笑,“皇后娘娘似乎对爹的事很关心啊。”
袁皇后脸一冷,“容侯爷的事,本宫还不敢关心。”
容天音突然站在那里就那么笑看着袁皇后,被她看得发毛的袁皇后皱了皱眉,然后就听容天音阴凉凉的话传来,“其实娘娘对天音不必如此费心,当初若是进了太子府,说不得天音与皇后娘娘还是婆媳关系呢”
一句话说得袁皇后眉头大皱。
“皇后娘娘大慨不知道吧,沈闲沈大人已经查出军事处那起投毒事件的源头,沈闲告诉天音结果时,还真令天音大吃一惊呢”
袁皇后脸色勃然大变。
见皇后如此反应,容天音冷冷地一笑,“皇后娘娘好自为之,贤妃一死,下一个轮到谁还是个未知数呢。”
袁皇后倏地眯起了凤眼,冷冷地盯着容天音,似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容天音并没有回答她,负手间已洒然走出。
袁皇后像钉子一样的眼神直盯得容天音的背影消失成一点才收回,“容天音。”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寒气森森,袁皇后真恨自己前面看走了眼,这个容天音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草包大小姐。他们看到的容天音,根本就不是刚刚的那个人。
如此颠覆的形象让袁皇后气得脸孔都扭曲了起来,有种被容天音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错觉,随之涌上来的是耻辱
仿若失去魂魄的秦谨不知不觉间就走进了长长的宫道,那漫天雪花仿佛是为了要冲洗刚刚散发的血腥,纷纷扬扬的落下,拂着他精致的脸庞,冰冰冷冷的,他却无知感。
一道踉跄的身影从另一边拐了过来,行得匆促,官服都有了凌乱,显然是一路奔跑过来。
秦谨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冰眸平静地看着狼狈不已的来人。
“母妃已经去了。”
那人猛地一颤,眼底闪过一漫天的痛楚,扶住冰冷的墙,几欲是要朝前摔出去。
终是靠着最后那点意志撑住了自己未跌出去的身形,张着嘴,几次都无法说出话来,眼眶赤红得要掉了泪。
看着这个人所有的郁抑,痛苦却不能发出声来。
秦谨所有的表情是冷漠的,是平静的,完全不像是刚死了母亲的小孩子。
其实,他也不小了。
过了年,他就十岁了。
秦谨挺着身板,站在风雪之中,面对着清冷又长又高的宫道,面前是痛苦不能泣的官臣。
然后,这个仅虚十岁的皇子冲着虚宫坚定地说:“我会为母妃报仇的,那个位置,我想要,你能帮我得到它,是吗。”
正处于伤心的人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少年那淡漠无情感的眼,仿似受了蛊惑般,他咬着牙重重点头。
终于在这个时刻,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微臣定当全力相助九皇子。”
“母妃,谨会让你含笑九泉的。”
对着天空,少年喃喃道出一句誓言般的话。
那人浑浊中带着清亮的眼紧紧注视着这个手负在后,静立于风雪中的少年,眼中闪着决绝,哑着声再次郑重道:“放心吧,我们会替你母妃报仇的,所有害你母妃的人都不能逃脱。”
少年慢慢地低下视线,用平静的声音道:“母妃的身事,就交给你了。”
“微臣会好生安葬贤妃娘娘的”声音在风雪中颤抖得厉害。
然后少年突然深看着这个几十岁的老臣,淡淡道:“如若当年母妃嫁的是你,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下场,但是上天却如此做安排,冥冥之中是让我踏着那条血路朝前走的”
少年的声音令得那人身形一震,望着少年转过去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收下视线。
容天音拖着并不太好的心情回到锦元宫,这么一来回间,秦执就已经结束了和佘妃的谈话,心情郁闷的容天音觉得该找秦执好好说话。
“王爷”容天音人未进声就先出了。
里边的人马上朝殿门一望,容天音被他们看得莫名,却也不疑有他的走到佘妃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福礼。
佘妃淡漠的目光中也仿佛有了丝复杂。
秦执还是秦执,朝她温柔一笑,向她一招手。
看到秦执温柔如水的笑容,容天音那些郁闷一扫而空,顺着他的意小步踱到了他的面前。
“贤妃被袁皇后处死了”容天音闷闷地说道。
美人榻上的佘妃身形一震,极力的掩饰自己的变化。
秦执到是没有什么表示地点点头,不温不淡的样子仿佛就像是预测到了贤妃的结果似的。
容天音正要一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被她给忽略了,倏地朝着面色有些灰白的佘妃看去,黑幽的眼瞳一眯。
秦执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变化,轻轻抚过她的发顶,“只要小音平安无事,为夫便知足了。贤妃在宫中如此行事,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啊,没有连累到两个孩子,皇帝只处理了他们两个当事人。
可是容天音心里却有点不舒服了,在殿里扫视了一周,然后有意无意的在秦执身后的侍卫身上停留了瞬间,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
看到这,容天音突然有些不爽了。
就在那侍卫要不着痕迹的退出去时,容天音却抓住一个毫不起眼的侍卫不放了,突然喝住,“站住”
众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喝声唬得一愣,不由顺着容天音的视线落在了那走出几步的侍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