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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以为那辆马车会直接朝城门口冲撞过去之际,最后要撞上那排阻挡在前的城门守卫时,突地勒住了马匹,一阵嘶鸣声音炸起,破开紧绷的空气。
领队的官兵拿出长枪,用尖利的地方指了指紧闭的车厢门,对着驾车的车夫喝道:“皇城下刺客横行,不论是何人车驾都必须下车例行检查。悦”
驾车的人环视着围攻上来的数名官兵,拿着马绳对着下首的领队官爷说道:“你们可知里边坐着的是何人”话语极是嚣张。
为首的兵爷长枪朝前再指了指了,厉声道:“下车,齐国境内,自有皇帝陛下说了算。”
所以,不论你里边坐的是哪国的贵客,都要下车例行检查,而且,他们找的就是贵客搀。
驾车者眉峰一蹙,大有一种要下车与其动手的作势,正是这时,城门另一边传来了一阵乱,抬目望去,却见黑暗下自有一官员被簇拥而来。
这位一来,可不得了,丞相亲自出马,其他人纷纷走避,丞相忠于帝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因此,看到丞相大动干戈的出现在这里,小老百姓们都猜测云云。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竟将丞相都请了出来,霎时间,大家都把目光投放在那辆马车上,仿佛里边关着的是什么不得了的稀奇动物。
于邱贺做为诸葛犹最信任的元老之一,大事自由他来主持,同样也包括了此次。
于邱贺是当朝的狠角色之一,如今不过是三十多岁的年纪。
在他的眼光独到下,选择了诸葛犹,在某一天里,于邱贺已经发现诸葛犹并非一般皇子。
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于丞相,更有如此的权力。
站在马车前,与安静的车门对峙,等着对方先动,于邱贺看那驾车人十分陌生,不像是平常时所见的人,但见这马车看着朴实无华,实则是用最好的黄梨木所制,甚至是手工制作十分的精细,每一处一角都是经过细细打磨而出。
能够驾得此车的人,绝非简单的人物。
是以,于邱贺当即就现身了,诸葛犹交待下来的话,犹在耳中。
“于丞相,我家主子可不是随随便便见客的人,还请通融。”驾车的人身手很高,看那作势,也非一般的车夫。
于邱贺没说话,只是深邃地盯着车厢门,“齐国进了大批刺客,为了搜查刺客还百姓一个安定生活,还请配合。”
话是客气的,可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让你下车便下车,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你越是遮掩,却是有问题。
驾车的人却是一副强硬的态度,怎么也不肯让马车内的人现身。
如果于丞相发现得早一些的话,就会发现车夫是在有意拒绝,拖延时间。
“于丞相,我家主子从不轻易示人。”车夫冷下了声。
“搜”
于邱贺似乎不想再拖延时间,大手一挥,直接让人过去将马车包围了起来,然后直接搜。
见他们粗鲁的动作,车夫眉头一皱。
“铮”的一声响,车夫从马车边抽出了一柄利剑,锋利的剑锋直指前首的于邱贺。
于邱贺凝视着面前冷然的剑锋,寒气散在脸前,“你要谋害朝廷命官吗。”
“为了主子,有何不可”
好大的口气
于邱贺厉声道:“搜出来。”
一众黑压压的禁卫军马上听从他的指挥,从两边涌了上来,将中间的马车包围得水泄不通,有些东西似要瞬间暴发出来。
“看谁敢搜。”车夫剑气一横出,锋利的剑刃闪出森森寒气。
“搜。”
数柄长剑抽出,哗然作响,冷寒之气直逼那毫无动静的马车。
有甚者还直接刺入了车门的地方,企图将里边的人逼了出来。
车夫剑身一开,挡出的那几柄刺来的长剑,空气里发一道“叮”响。
“嗤”的一声,一股寒气冲破车厢门打在齐刺来的剑刃之是,“叮”的大响,数柄长剑被狠狠弹飞了出去,脱离了人的手。
寒气顿时弥漫整个环境,仿若一口黑洞直吞没下来。
好强悍的内功
所有人都被这股力量震得头皮发麻,手也短暂失去了知觉。
于邱贺在震惊中却是没有动。
只听那半开的车厢门被一只节骨分明的手轻轻推开,一缕缕白发缓缓落入众人眼幕。
然后在那人露出神仙般的俊颜时,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片死寂
素衣白发,跨出修长的身形,面容神俊,眼眸无波无澜,看世人的眼目永远是毫无情感的,这个人不是谁,正是被传得神呼其呼的神隐者,神策
“主子”车夫收了剑,低下头颅压着声音道。
素袖一摆,车夫便下了马车,神策亦是如神仙般站在地面上,淡淡地目光正望在于邱贺身上。
在诸葛犹去驿宫时,早就见过天下闻名的神隐者,如今当面而对,一股强烈的压迫力压得人无法喘息,就是于邱贺这样的权臣也没有办法正面迎接他的淡得无情感的眼眸。
“神隐者”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周围的百姓当即一震朝着马车的方向突地朝拜
神隐者,就是百姓心中的神明,是他在黑暗中指引着他们向前。
神隐者向来受天下众民的膜拜,于邱贺看到这一幕,无不大皱眉头。
这里是齐国,一个国家的君主尚且不能让自己的子民如此,你神隐者何德何能让天下子民对你如此推崇,如此的敬畏。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神隐者,天下子民心中的那盏明灯的神。
这就是神隐者的影响力。
除去于邱贺,就是身边的禁卫军都已经在百姓的跪拜下三三两两的跪落了地。
于邱贺的脸色直接铁青了,他完全不明白神隐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这个人已经离开了皇城了
“于丞相在找在下。”
平淡无感情的声音缓缓道出,淡淡地看着变脸的于邱贺。
于邱贺哪里还敢拿乔,对方是神隐者,当即向他低头,“抱歉,本官是奉了皇命来捉拿刺客,以免惊扰了百姓,冲撞了神隐者,还望海涵。”
“于丞相多礼了。”
“不知是神隐者,是我等鲁莽了。”于邱贺在神隐者淡淡的言语下,不由冒出了冷汗。
想想对方一句话可以灭一个国家,搅天下大局,更何况是要杀一个人,只需要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足矣。
“有何需要配合的,于丞相尽管吩咐。”
于邱贺大抹冷汗,吩咐他可不敢,只要这尊大佛离开就是对他的帮助。
“神隐者请随意,本官并没有什么可需要神隐者相助的,请”
顺着于邱贺的动作,神隐者连一眼都没多看,又重新回到了马车内,这种时候,于邱贺早就忘了要查看马车内的情况了,只想让这尊大佛马上离开眼前。
神隐者的车驾顺顺利利的出了城,远远的没入一处黑暗消失不见。
等神隐者的车驾刚远去,于邱贺倏地瞪了瞪眼,脸色一变急道:“回驿宫。”
诸葛犹站在驿宫大殿前,望着空空如也的内殿,脸上的寒气寸寸凝结成冰。
方才还来报说那对夫妻还在这里,不过是一个眨眼间就已然人去楼空,好个秦执,好个容天音。
诸葛犹没想到容天音会使出这一招,用替身来迷惑了他的眼线。
等他发现不对劲时,已经迟了一步。
他竟是被容天音给耍了,有些东西在容天音的手里总会变成另外一个结果,他到是忘了,她那一手迷幻香,可以让人迷失原来的自己,受她所控。
就算是相处了数年,他对容天音的了解还是不够深,有很多的东西他只是看到了一些表面,到是容天音对他的了解,比他自己还要深。
“追,给朕追出城,除寿王妃外,其余者,杀”
对着冷空空的大殿,诸葛犹几乎是咬牙怒令身边的禁军统领追击那个成功逃跑的女人。
“是”
空气里炸起一道冲天的沉响,紧接着就是数道黑影死士奔出皇城,直追而去。
于邱贺气喘吁吁的来到驿宫,迎面就是诸葛犹寒渣般的脸,于邱贺虎躯一震赶紧朝跪,“吾皇万岁。”
“于爱卿,”诸葛犹一手负手,冰冷的眉眼正紧紧地盯在他的身上,于邱贺被这道视线灼得浑身僵硬不适。
“臣在。”
“于爱卿最近智力似乎受损,想来是年纪大了些。”
于邱贺狠狠地一抖身体,惶恐道:“皇上,微臣还尚有”
“他们已经逃出去了。”
于邱贺急道:“陛下请再给微臣一些时间,必然能将寿王与寿王妃追回来。”
“追回来”诸葛犹冷然一笑,仿佛于邱贺说了一个笑话。
于邱贺哪里还敢再多言,他们现在再去追,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想到刚刚的神隐者,于邱贺徒然瞪了瞪眼。
难道神隐者是故意出现在那里的那个时候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在了神隐者的身上,至于城门的方向谁也没有去注意到。
也许就是那一刻他们错过了什么,于邱贺真想拍掉自己的老脑。
只怕他被他们给算计了,可是又有谁会想到,像神隐者这样高高在上,望尘莫及的神,也会替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如果神隐者真的站在褚国那边,那这天下
后面的结局,于邱贺完全不敢再往下想。
“于爱卿,你以为他们脱了皇城这道枷锁,齐国还能留得住他们吗”诸葛犹眯起了危险的眼眸,“莫忘了,他们不是一般人。”
于邱贺抹冷汗,战战兢兢的将方才的事给诉说了一遍。
诸葛犹听了,眉头紧紧一蹙,心里绝对是吃惊的。
神隐者竟然会为了这点小事出手,那个人当真是神隐者吗
突然想起容天音与神隐者之间的交集,诸葛犹心里边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个人在容天音的心目中又占着怎样的位置
容天音对他诸葛犹已经完全没有感情,甚至是走之前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留在他的身上。从她的眼里,诸葛犹看到了陌生,她当他诸葛犹已经是陌生人了。
于这样的感觉,诸葛犹很不舒服,同样也不安。
容天音是真正的将他当成了陌生人来对待的,如若不是这次送亲,只怕她会躲得远远的,让他再也找不着。
“陛下,现在连神隐者都插手了,是不是要”
“神隐者又能如何朕想要的东西,谁也不能拦,既然他神隐者介入,那就怪不得我诸葛犹做绝了。一个国家,不可能千年不倒,既然她如此在乎褚国,毁了它又如何。”
于邱贺倏然一颤,他知道诸葛犹不是在开玩笑,是来真的。
想到天下即将生灵涂炭,于邱贺不由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喉咙发干。
和神隐者作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真的要将置天下于不顾,搅弄风云,令得天下陷入水深火热中。
而这一切,皆是为了一个女人。
容天音到底是有何魅力,竟令得天下间最至高无上的男人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摄人心魂的容貌吗或许有此原因在。
还是她有过人之处令得这些出色的男人对她刮目相看,然后再是深深的吸引在旁人看来,容天音再有本事也不过如此,天下奇女子比比皆是,又何只有容天音她一个
“陛下还请三思,神隐者并不是一般人”
“于爱卿,”诸葛犹冷锐的目光扫在他的身上,淡淡道:“你似乎对朕没有信心。”
于邱贺抹冷汗,这不是信心的问题,而是不可能的事情。
曾经有多少人想要推倒神隐家族,可到最后呢皆是以亡国收场。
这就是神隐者的威力所在,更是他们的能力所在。
在天下子民的心里,神隐者就是光明神,是指引他们向前的明灯。
试问,你一个皇帝如何与天下子民对抗
“于丞相是担心锐帝走向亡国的这条道”
一道突兀的声音介入,众人回头,但见一条蓝色身影从角落缓慢行来。
于邱贺闻言脸色一青。
诸葛犹冷冷淡淡地看了来人一眼,似乎并没有打算要与他搭话。
那人自顾自道:“寿王妃就算是离开了齐国,再多也就是回到褚国,机会还是会有的,锐帝又何必在此时损失自己的力量,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放他们归去,先解决眼下的麻烦才是正事,锐帝,你说呢。”
诸葛犹黑眸一沉,没有说话,却有些同意了他的话。
还没有来得及向秦执下手,褚国就出现了。
有些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秦执这件事,诸葛犹就算是不想放下也得放下了。
这个人说得对,就算她走也会在褚国那个地方,怎么也不可能逃得太远。面眼下,平西王的这根毒刺才是最需要他去拔掉。
见诸葛犹当真听得进这个外人的话,于邱贺眼神闪烁了下,不由深看了眼这个陌生男人一眼。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张脸,却有着贵族般的气质,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在齐国内,大家只知道他叫唐公子,至于是不是他真正的姓氏,无人知晓。
“你说得没错,希望到时候你还能派得上用场。”
唐公子微微一笑,“自然,你我有协议在。”
诸葛犹冷然瞥了他几眼,负手大步离开驿宫,于邱贺等人皆疾步紧跟,留着身后的唐公子立在原地。
望着锐帝大步流星的步伐,不禁勾了勾薄薄利利的唇。
“这个容天音到是有趣。”
想起那次秋狝所遇,唐公子嘴角扬得更高,突然灵光一闪,有些东西计上心头。既然有了想法,必然是要马上行动起来。
说行动就行动,唐公子施施然的朝着宫廷一处走去。
在皇宫的某一处,还关着平西王的爱女,嘉平郡主
而唐公子所去的方向,正是关押嘉平郡主的宫牢。
在齐国皇宫里,有些地方的来去并不受限制。
现在诸葛犹只能先放走秦执和容天音,除了平西王的麻烦事,还有一副军机布署图没有找回来,他要费去一些人力去暗中查妨拿回图。
在这样无法分身乏术的情况下,诸葛犹只能暂且收手,等有些事情尘埃落定了,总会有机会将那个逃走的女人追回来的。
夜色如墨,头上弯月已经渐渐向东沉。
乌沉的官道上,一辆黑黝的马车正快速的奔跑着,一路直破空流去。
身后,沉寂一片。
在过森林之后,歇下的鸟儿突地受惊扑翅冲开,林内才有了些生气。
“看来,我们是安全了”
马车内,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在黑暗里极是清晰可闻。
黑暗的四周,只听那沙沙声作响,是死士的追随,当然,这是他们的死士,不是敌人。
容天音缩在角落里,看着这两个装逼的男人,在心里低低一叹。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他们三人会挤在一辆马车里尴尬相对
其实,尴尬的是容天音,那两个人跟个没事人一样,直接将对方是透明的。
“巫婆,谢了你果然是我的好友”容天音一得意,又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她动作那会儿,秦执温润的目光直直盯在她放在神策肩头的手。
容天音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不尴不尬地收回了动作,嘴里发出一串干笑。
于是,他们就是这么尴尬起来的。
“不必。”
容天音摸鼻,声音低低地传出,“如果你真要回报,随时可以找我要”
“你给不起的。”
容天音:“”
他都没说是什么,怎么就知道她给不起
但是容天音还是识趣的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大醋桶呢。
“神隐者替我们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回报是应当的。”秦执缓缓开口。
“是啊是啊”容天音点头如捣蒜。
秦执和神策同时向她这个角落看过来。
“呃”容天音低头,尽量缩小自己,她真的不存在
两人的视线再度移开,其实神策只是单纯的望过来,眼里根本就没有情绪波动。
“出了皇城,诸葛犹虽然会派人前来追击,可是他的人手不会太多,对我们构不成威胁。神隐者的相助,本王很是感激,”这话虽说得漂亮,只要不是傻子都听得出来秦执是在赶人。
利用完了就踢掉,典型的奸诈小人
容天音蹲在角落里都替秦执脸红不耻,更是没脸见人了,干脆抱住自己的双腿,将脑袋埋了进去,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听到。
神策的定力也是非同凡响的,直接无视了秦执赶人的话,老神在在地盘着双腿静静打坐,周围完全与他无关,更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真的做到了完全无视你的地步。
容天音忍不住再往里缩了缩,她真的努力在缩小自己了,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秦执:“”
神策真的打算赖在了这里,与他们一同回褚国。
本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关键就在于容天音夹在中间,很尴尬。
“诸葛犹不会这么轻易放我们回褚国的,秦执,巫婆也是好心送我们安全抵达褚国。”容天音在两个人的沉默中,不得不出个声。
秦执道:“诸葛犹分得轻重。”
诸葛犹会算计人心,他秦执难道就没有点脑子吗
军机图就在他的手中,如果诸葛犹有点脑子,应该会放他们过境,然后选个好机会夺取。
而诸葛犹必然也不会让秦执失望,在这场算计中,秦执还是略胜了一筹。
齐国内讧不断,诸葛犹必须先放下一些去成全别的。
“希望如此,”见他一副很自信的样子,容天音也就不再多说。
秦执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有为夫在,那些猜测的可能不会发生。”
容天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又知道我心里在猜测着什么事
“等回了褚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容天音任他抓紧自己的手,想起了什么,说道:“秦执,母妃的事,你也别太焦急了。”
秦执将她拉进了怀里,当着神策的面前紧紧揽住了她。
容天音有些别扭地挣了挣,然后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传来,马上停止了挣扎。
“只要小音在为夫的身边,一切都会好。”
容天音抿紧了唇,只能用自己来安慰这个焦心的人。
佘妃是秦执唯一的亲人了,他又怎么可能做到放松。
现在他们这是在快马加鞭的离开齐国,最快也要二十天左右。
但是容天音担心秦执的身体会吃不消,想要劝他慢一些,却不知如何开口。
天微亮时,他们已经出了两座城的距离。
身后果然没有诸葛犹派来的追兵,容天音对此十分的狐疑,按照她对诸葛犹的了解,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走他们。
跑了一夜,他们不累,马儿也累了。
他们三个人的容貌实在是太过扎眼了,到了驿点,都是由车夫来打点一切。
容天音和秦执的身边都没有人,神策从齐国带出来的人他们二人并不识得。
神隐家族的人遍及天下,齐国内有神隐家族的人也不足为奇。
秦执一路上想过要换一辆马车,可是眼下,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再说,车夫只听从神策的命令,其余人,皆可不予以理会。
秦执身边没有人照顾,容天音更是小心翼翼了起来,生怕他在路上犯病,又担心诸葛犹在暗中安排的人会何时跳出来取他们的性命。
如若不是还有一个神策坐阵,容天音的心不可能这么定,甚至是睡着在秦执的怀里。
等容天音从秦执的怀里惊醒时,明媚的阳光已经顺着摇晃的小窗帘投射进来。
车身摇摇晃晃的,如果不是坐不惯,极可能会受不了。
刚醒过来的容天音精神有些恍惚了下,一时间有些没摸清楚这是哪,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秦执正静静望着她。
“可觉得饿了”
容天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听他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饿了。
没有追兵在后,回程可就轻松多了,当然,如果没有秦执和神策之间诡异气氛,容天音觉得自己会过得更舒服些。
容天音从秦执的手里接过还有些温热的馒头,离开他的怀抱靠在马车边慢慢地嚼动了起来,乌溜溜的眼眸在两人之间来回摆动。
秦执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本兵书,细细地看了起来。
神策是雷打不动的盘膝打坐,就算是仙人在吸收天地的日月精华般
容天音嚼咽的动作不由加大了些,安静的马车内,只有她嚼咽的声音。
“巫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和我说”
在沉寂中,容天音受不住地问那一动不动的人。
神策看了过来,却没有说话。
“你一路跟着,是不是害怕什么”容天音也懒得斟酌句子,直白的问:“你是担心神隐家族的人还是诸葛犹”
神策还是没有说话,从她身上转开了视线,继续打他的坐。
容天音郁闷了。
“喂你不会就这么杵在这里不动也不说话吧”容天音见他恢复木头块,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腿就朝着神策的屁股位置踹了上去
“啪”
高高在上的神隐者被身后的人狠狠的踹了一屁股,冷不妨的朝着踉扑出去,姿势很是成半趴式,屁股对着容天音这边翘起
秦执傻眼
容天音脸红加目瞪口呆
然后,他们在这个神仙似的男人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等容天音回神时,忍住嘴角抽搐的笑意,慌慌张张的伸手去扶他起来。
秦执用书卷挡住了惊心动魄的容颜,只是那抖动的书卷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神策不动声色地坐起了身,拂了拂身上的灰尘,那不含情感的眼淡淡地扫过了秦执抖动的书卷上,最后落在抽动嘴角的容天音身上。
好不容易忍住嘴角僵硬的笑容,容天音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容易被踹出去”神隐者不是很厉害吗就算她在背后出刀子他也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吧。
容天音哪里知道,刚刚的神策有些魂不守舍,又对她不设防,被她突然一踹,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自然是出糗了。
神策淡淡的目光扫在她的身上,容天音赶紧收声。
她绝对没有看错,刚刚神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是恼意
“小音果然是个妙人儿”
秦执不再遮掩他绝世容颜上的笑容,发出了愉快的笑声来顺势的将嘴角抽搐的容天音揽时怀里,揉着她的发顶满是宠溺
容天音想笑也没敢笑,只能看着秦执笑得得意,郁闷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被他起浮的笑声弄得脸孔红红的,毕竟是她让神策这样神俊如仙的人出那样的糗态。
神策淡淡地朝着车外看去,一副决定不理会他们的作势。
被容天音自己这么打断,那些话到底是没有再问出来,神策根本就没必要跟着他们一起回褚国,如果可能,容天音并不想让神策跟着一起回褚国。
想到那夜伤人的话,容天音再不想对神策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了。
因为她总觉得神策之所以屈就自己与他们同坐一辆马车,是因为某些因素在。
或许神隐家族的人早已在暗地里盯紧了他们,就等着伺机而动。
他们这个时候出齐国,就是一个动手的好机会。
神隐家族的人并没有放弃杀她的机会,只要神策对她的在意,那么容天音就一天比一天危险,同样的,身为神隐者的神策也会受到生命的威胁。
他不是神,不可能杀不死,更不可能有人杀不了他。
褚国。
容侯府。
萧远敲门进入容侯的书房,对着里边的人说道:“侯爷,寿王已经在回程的路上。”
正练书法的容侯停下了笔,从案桌前抬起头,手里停顿的笔尖墨汁对着宣纸滴落,染开一朵黑色的渍。
“已经有数月了。”
“是,大小姐是从二月去的齐国,如今已经快七月初了。”
容侯继续挥洒出苍劲有力量的大字,龙飞凤舞,极是有力道,如同他战神的名
收笔,放笔,绕过桌案走到前面来,一手微负于后。
“佘妃出事,他必然是要急赶着回来的,有些事情迟早是要发生的。秦玉入了齐国被冷落数久,如今又昏迷不醒,他未查实,向锐帝讨得个公道,回褚国,于他是不利的,他却选择这个时候回来,到底是母子情深。”
萧远不懂容侯的这番话,只知道,寿王回来,有些事情总该是要暴发了。
“侯爷,皇上那边只怕会有所行动,神隐家族的人已经悄然潜回了褚国,事情要麻烦了。”
沉默半晌,容侯似叹息着出声道:“带人去接应他们吧。”
“侯爷”萧远惊讶抬头。
“去吧,”容侯并不想多解释这是为什么。
萧远见容侯神色不太对,也不敢深究,领命离去。
容侯负着手走出书房,站在外面看着有些阴沉的天际,慢慢地眯起了墨眸,对着空气道了句:“备车。”
暗处自有一人应道,随即有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远去。
容侯微微吸了口气朝门走出去,希望佘妃的事不要闹得太大,一旦佘妃这里出了差错,有些事情只怕就无法挽回了,这个时候希望还能来得及去阻止那个人。
在他跨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容侯府之际,此时的容天音三人则是齐国境内遇上了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