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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神策及时收住了剑,秦执心脏位置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入了两分,伤及要害的地方,淌出的血比较严重了一些罢了。到是他被内力反噬,让他根本就不可能支撑得太久。
内力反噬是正常的,逆行支撑体内的病源,又要分出一部分来对付神策这尊大佛悦。
神策岂是那种简简单单的角色,当面对付,需要冒怎样的风险,不可估量。
容天音好不容易将人救治过来,正如以住那样,秦执陷入了昏迷。
佘妃被放自由,同样也被皇帝准许出宫看望儿子。
皇帝现在是什么态度,容天音并不想去深究,从秦闻派人拦截秦执的那刻开始就明白,他们回褚国就不可能有安宁的日子搀。
“我可怜的执儿,”佘妃红着眼眶坐在秦执的榻前,看到苍白无血色的秦执,声音哽得难受。
容天音看着佘妃痛切的样子,身形微微一动,离开了主屋,走进了兰院。
经过齐国一行,有很多东西已经改变得彻底了,比如她与秦执之间的关系。
“王妃,”一直不看好她的义晋,此时将她叫住了。
站在过廊边上,回头看来。
义晋走到容天音的面前,用最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王爷的事,如若没有王妃只怕我等不能再见到了”
知道义晋想要说什么的容天音笑笑道:“我是他的妻,这是份内事,晋叔不必谢我。”
义晋张了张唇,终是没有说出生分的话来,因为容天音说得没错。
容天音与秦执之间早就有了婚姻上的契约,在这个朝代里想要更改绝非易事。
朝义晋颔首,走进了兰院。
清苒被打发去照看秦执了,整个兰院静悄悄的,容天音一头又扎进了药罐子里。
神策的事,容天音是主动忽略了过去,脑子里尽量避及去想神策为什么要杀秦执的想法。
害怕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样,她并不希望那些想像成为现实。
倘若有一日让她去做这道选择题,容天音不敢肯定自己能够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如果可以,她希望生活能够平平静静的守着,这是她的初衷。
而现在看来,离她的目标还很遥远。
“什么时候我也学会这般多愁善感了”容天音甩甩脑袋,拍拍脸,一头扎进研究里。
容侯府。
自太子入宗人府后,容花月就一直留守在太子府内,因郁郁寡欢流了产,身子随着一天比一天的瘦弱了下来,哪里还有当时意气风发的容二小姐风采。
大起大落的遭遇后,已经让她的世界只剩下绝望了。
林氏为此事操碎了心,容侯对林氏的无情也是发挥到了极致。
“侯爷,夫人求见。”
近半年来,这已经不知道是林氏第几次想要亲近他了。
正在看折子的容戟眉一蹙,“让她进来。”
林氏似得了糖的小孩,欢欢喜喜的走进了容戟的书房。知道容天音回来了,想着容戟的心情会好一些,趁着这样的好机会,林氏自然是要过来试试的。
果然,容戟还见她了。
在欢喜之余,林氏心里的酸楚难以后道明。
为了女儿的事,林氏憔悴了许多,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儿子,她何须将所有的法码都押在了容花月的身上。如今女儿落得这般田地,太子入宗人府,虽未被剥夺太子封号,可那又有何区别
“侯爷,妾身给您熬了燕窝粥,且请偿偿吧”
言罢,朝身后一摆手,丫鬟将热气腾腾的燕窝粥端了进来。
容侯淡淡地扫了眼过去,但见林氏小心翼翼地探着他的表情,对林氏,他从来都是淡淡然,并不上心。
当初娶她也是她求着的,如若不是迫于当时的情况,容侯只怕也不会娶林氏过门。
当年他刚助秦闻稳固江山,做为将门之后的她,利用了一些有利可图的东西令他娶她。
直到后来容戟秘密将威胁到江山的将门从朝廷中拔除,如今的林家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的世家罢了。
“放下吧。”
被容侯不冷不淡的态度再次伤到了,林氏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想到女儿和自己的前途,不能就此轻易放弃了。
“侯爷,这是妾身花了一个时辰熬制出来的”
容侯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折子,幽深如墨的眼正静静凝视着林氏勺粥的动作,淡淡地道:“夫人辛苦了,放着便可。”
一摆手,林氏就算是再想留也是不能的,“侯爷,妾身”
“下去,”容侯耐心已经尽了。
林氏哪里还敢再惹恼他,只好匆匆一福身退出。
待林氏走远,容侯却已经看不进去了。
手里拿着的正是凤悦楼那位的消息,他还是在背后偷偷这么做了。
再想到萧远说的话,容侯心中有些无主。
女儿对凤悦楼的熟悉程度已经不是第一天知道了,看容天音的反应,只怕是清楚了当年的一些真相了。
容侯一直在等,等容天音主动找上门来求证这些事。
可是容天音却没有,他已经怀疑自己是否真正的了解过自己的女儿。
现在的女儿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无法猜测。
萧远是容戟身边最得力的部下,几乎一些大小事都经由他手,将这次的事看在眼里,对林氏却是没有一点的同情。
侯爷向着谁,做为部下,他们心里十分的清楚。
虽然现在侯爷已不在朝中数月,在皇帝的眼里,他们的侯爷仍旧是最可以信任的人。
林氏几次在容侯这里碰了壁,找不到出路,回到屋里慌了神。
容天音回来了,可是容花月还在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煎熬着,凭什么她的女儿就要受苦受难,别人的女儿却可以享受别人没有的安宁。
林氏不甘。
可是不甘又能如何容天音从一开始就得到了太多,是他们这些人是望尘莫及的。
“夫人,太子妃她找您”
随在容花月身边的白梅跑回了容侯府,急匆匆的将林氏唤出了府。
萧远这边便马上将林氏出府的动作告知了容侯,对此,容侯并没有任何的限制。
只要她们没有闹出事来,一切都好说。
如若真的利用某些机会闹出个大动静来,累极了容侯府,必然是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林氏直入凄凉的太子府,除了一些零散的下人外,就只有容花月院里的那几个从娘家带过来的下人。
没有了太子殿下这个支柱,再大的家也变得凄凉不成一个家。
太子入宗人府后,家中的一切并没有改变,只是一些收入上的问题却让这府中的人无法生活,光鲜亮丽的生活早就远离他们而去,走在外头,都被人指指点点着过。
皇后虽也没有被废,却被禁在宫中,不得接济太子府。
如此,就成就了今天太子府的窘境。
太子妃院子不复往日的热闹,连屋边也开始长出了无人理会的小野草。
整个院子都透着一股凄凄凉凉的肃然,连走廊的声音都刻意被放缓了,生怕走大声一些会震蹋了头顶的屋子。
“夫人,太子妃就在里头。”
白梅走进门,掀起一道冰冷的珠帘,将林氏引入了屋内。
“母亲”
林氏刚入屋,里边的瘦骨如柴的美人便奔了出来,一双失去光彩的黑眸正瞅着林氏。
林氏赶紧将女儿扶住,“你身子骨弱,还如此鲁莽作甚快进屋去。”
望着女儿的惨状,林氏声音都是哽咽着的。
“母亲。”
林氏低叹着将有些失控的女儿扶进了屋,将她带坐下。
母女俩的手紧紧交握着,“寿王回来了,在途中中伤如今正昏迷当中。”
容花月紧了紧手中的力道,“母亲,女儿本是他的妻子”
“花月,你到现在还想着扭转乾坤吗寿王固然是最好的选择,而今你还是太子的人,你父亲又不肯帮我们这对可怜的母女,叫母亲如何替你做这个主”
眼看着太子就要被埋没,容花月无法过着这样的日子,于是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想法。
如若没有交换新娘,她就是寿王妃,不会是如今的这般落泊妇。
“可是女儿不能在这里虚度年华,母亲你一定要帮帮女儿。”
做寿王妃总比在这里强上许多,虽然那个人传闻快死了,也是个克妻的,但是容天音嫁过去可不一样没事吗寿王不也是没有死成吗
面对女儿的无理取闹,林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答应女儿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替她办到,不答应,也不想看到女儿那绝望的模样。
“花月,母亲会替你想法子的,再耐心等等。”
终于还是斗不过心里那点柔软,张口答应了容花月。
容花月无神的眼中闪烁着光彩,紧紧握住林氏的手,“当真”
林氏红着眼眶颔首。
母女俩终是抱紧在一起哭了。
皇帝对秦执的态度很奇怪,容天音左右等了数天都没有等来皇帝下一个动作。
佘妃的性命是保住了,可是嫌隙也在心里扎了根,脑中总是有一个讯息,皇帝想要她死。
“王妃,王爷醒了”
正在研究毒药的容天音忽然听到门外的清苒唤了声。
容天音拈起药丸的动作一顿,然后打开门走了出来,迎上清苒满是惊喜的黑亮眼眸。
秦执能醒对寿王府来说就是一件喜庆的大事,整个寿王都充刺着欢喜的笑容,每次寿王度过难关总会迎来这样的场景。
容天音快步走进来,一把将要起身的秦执按住,恼道:“难道你还想摔死在榻下”
听得容天音有些嗡声嗡气的话语,秦执不由勾起了略苍白的唇,顺着她的动作躺了回去,“有小音在,为夫不会摔着。”
容天音无言以对,让下面的人赶紧准备一些清淡的热粥,她亲自给秦执喂上。
昏迷初醒的秦执此时正虚着,再者,容天音要亲自喂食,他巴不得如此。
佘妃娘娘听闻秦执醒了,收拾了一番便出宫来了,进门就是夫妻俩安逸一躺一坐着的场面,这一刻,佘妃对容天音的改观得彻底了。
容天音见佘妃来了,朝其轻轻一揖,正要退出,就听佘妃道:“坐着吧,这里没有外人。”
闻言,容天音愣了愣。
佘妃所说的这个没有外人,是不是就代表着佘妃已经接受了她
容天音又遂坐回原位,转首对着窗的方向,耳边却是听着佘妃关切的语句。
难怪秦执将佘妃看得如此之重,这样事事为他先的母亲,若是她,也会看作比性命还重要,只可惜,她两世为人都没有得到母爱。
爱这种东西,上世于她来说就是奢望不起的奢侈品,到了这一世,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所承受的到底是不是真爱,父亲的宠爱,到底是有些浮荡。秦执对她,到底是爱还是喜欢,她并不想多加猜测。
“母妃前些日子受惊了。”
“只要我的执儿好好的,母妃就是死也甘愿了。”
“母妃切莫说如此不吉利的话,”秦执温声截住了佘妃的话。
佘妃闻言,眼眶湿了。
在这对母子情下,容天音缓缓握住了手,将自己靠进了椅子,静静地闭着眼,然后睁开眼对着窗外的景致发起了愣。
今天阳光明媚,心情却怎么都有些愉悦不起来。
容天音不时的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心境变了还是这就是原本的她
直到佘妃离开了,容天音都没有发觉到。
秦执下了榻,走到她面前时她才回过神来,容天音抬头看着他温润如墨的眼眸,一时间有些愣怔。
“怎么了”
属于秦执温柔的手掌心正轻轻地抚着她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磨砂着。
容天音被撩得有些痒,避了避他的动作,“天天闷在家里挺无聊的,秦执,不如我们春游吧”
秦执微微一愣,继而笑道:“小音莫不知现在是夏季若是想要春游,要等到来的年了”
容天音摸摸了鼻子,“不能春游,可以夏游啊”
她不过是打个比喻,这么死板没情趣的,也唯有这个古代里才能生出来了。
秦执却是眼神微闪间说道:“今日为夫要去趟宗人府。”
“看太子”容天音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秦执没有否认地点了点头,容天音颔首,“太子这个人,我可不想见,免得融应我”
秦执微微而笑,“既是如此,小音不见也罢。”
太子去见了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于容天音来说,就是添了点堵,又何必去见。
容天音颔首,“你自己小心,我在家里等你。”
是不是真的在家里等着,秦执也没有多问,只知道容天音是没法坐着不动的,想到那夜的厮杀,几次想问这个人,到了中途就改变了。
容天音将秦执送出了府后,自己也离开了王府。
在行道上,一道黑影闪了出来,随着马车走动着,在帘边汇报了几句。
“王妃去了苍海城。”
里边的人默了默,良久才道:“下去吧。”
黑影没有犹豫的速离而去。
果然还是去找了吗秦执将疲倦的后背靠在了马车上,低低地叹息着,“他对你而言当真如此的重要吗小音”
有种叫做嫉妒的东西由腔而起,容天音对神策的在意让他心里的危机感越发的浓重了。
秦执靠着马车闭了闭,又陡然的睁开,里边黑礁冲击着。
对一个人太过在乎,就会想着要更多那个人的关注,对关注以外的人,总是容易产生这样的嫉妒心理。
秦执是个凡人,并非圣人,做不到不见不闻,更做不到无动于衷。
“小音,不要怪我。”
一道低喃又冰冷的话语从秦执薄利的唇中溢出。
容天音站在苍海城之中,看着那座高塔,犹豫着没有踏进去,就这么静静凝视着。
对神策,她还是选择了相信。
或许,那天夜里真的只是个意外。
她来,或许就是想要听到他嘴里的解释。
可是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里边的那个人,就这么静静凝视着那个方向,一动也不动。
先感觉到外面有人的不是神策,却是范峈。
这个当初被原主追逐的男人,数月再见面,容天音觉得有些东西已经在范峈的身上发生了变化,特别是那双枯沉的眼眸,仿佛是要透过明媚的光线,将容天音看得浑身起寒毛。
“你怎么会在这里”容天音有些夸张地抱了抱身体,恼道:“再看,小心我咬你。”
范峈沉黑的目光一愣一动,挑着眉道:“你既已是寿王妃,为何还要来招惹这个你不会得到的男人”
容天音脸一黑,“你知道什么,我和巫婆就是朋友,难道你们还管得着我交异性朋友你们性别歧视”
范峈再听到她乱七八糟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你错了。”
“错了”容天音皱眉。
“寿王妃当真以为你们之间会有人当真是纯粹的友谊关系”范峈嘴角溢出一抹苦笑,“神隐者对寿王妃而言是否只是一个朋友,寿王妃可有问过清楚了”
范峈的话让容天音一愣,张了张唇,竟发不出一个字眼来。
“寿王对寿王妃的好,想必寿王妃也是看在了眼里,又何必再多伤一人,寿王妃还是请回吧。”范峈淡淡地望着她。
容天音抿紧了唇,心中有些东西似被点醒了。
“范峈”
范峈惘然轻笑,慢慢地看着她的眼,里头闪着的东西同样让容天音读不懂。
“如若不想再伤人,就好好陪在他的身边,记住你自己的选择。”
容天音眯着眼,盯紧了范峈,“那么你呢为何要选择这样做”
“选择”范峈仿佛是听到了多么可笑的话,发出一声讽刺的笑,让容天音觉得非常的刺眼,“寿王妃以为,在这样随时会动荡的天下里,又有谁真正有得选择”
愣愣地看着范峈的苦笑,有些不明白,却又觉得明白了。
“如若你愿意,没有什么能不能选择。”容天音淡然道。
“寿王妃呢你面对的选择呢是否也如你意的去抉择”范峈突然问。
“我不用选择”
“既然是这样,寿王妃此行又是为了什么在神隐者与寿王之间做出选择就这么难为寿王妃吗”范峈犀利的话语重得地击在了容天音的心房上。
心脏被狠狠地一震,陡然缩了瞳仁。
“不要将他们摆在同样的位置让我选择,”容天音声音沉了沉,“秦执是秦执,神策是神策,他们于我而言都是不一样的意义存在。范峈,你不会懂的。如果你经历了那些,也许你不会这么认为。”
在那个连男闺密都可以有的时代,在这样古代里的人,又怎么可能懂得。
她是正正经经的现代人,就算是投身于古代,思想还是现代的思想,有很多东西都不是这个朝代里的人可能够接受,理解的。
对神策,她当真只是以朋友的形式相处,可她却忘记了这个世界的约束。
范峈望着容天音,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不理解容天音那样做的原因,更不了解这个女人。
仿佛从他认识她的那刻起,她的表现就让他无法理解和了解。
不论是以前的容天音还是现在的容天音,都充满了令人费解的神秘感。
即使她变了许多,仍旧是那个神秘的女子。
范峈读不懂,也无法理解她所有的做法。
“我是不懂,也不能理解。”
喃喃一句自范峈的嘴里吐出,仿佛从悠远的边际传来。
容天音从他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幽暗,但那仅仅一瞬间。
范峈没有再拦着容天音,而是折身回去,消失在门的后边。
容天音看着范峈消失的方向许久,心里不禁的纳闷了起来,搞什么鬼今天的范峈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最近生活太过压抑了
挠了挠头,转身就朝着那道门去。
到是范峈提醒了她,同时她自己也说得很明白了,神策是她的朋友,而秦执则是她的伴侣
伴侣
容天音被自己这般脱口想来的字眼给惊了下,继而翘起了嘴角,是啊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巫婆”
容天音娴熟地翻过墙头,一转身就可以看到祭祀台上的白发男子了。
那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淡静的看她,而是有些愣怔后就恢复了原来无情感的神策。
见他没有理人的意思,容天音有点来气,哒哒的走到他的面前,有些气势汹汹地道:“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两人对峙着,然后就见他缓缓地抬起了头来,看着容天音,声音自幽谷而来,“你想听。”
“如果我不想听,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容天音使劲盯着他。
“如你所见。”
容天音瞪眼,这是什么态度
“这就是你的解释”
神策没再回应她的话,静坐在那里,当容天音是无意间飘过的空气。
他如此就是默认了他当真是想杀了秦执,容天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里有些堵,“为什么”
神策还是没有回答她,似乎回到了原先第一次的相见。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容天音连轻松的表情都变得紧绷了起来,“你这是想让我死还是想让他死如果你是想让我死”
“我不会让你死。”他终是淡淡截住了她的话,平静无波的眼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太过干净清澈了,连感情的部分也没有。
如果这句话从秦执的嘴里吐出来,必然能看到那无尽的温柔,而不是淡得几乎冰冷的眼神和冷声。
容天音知道自己是被秦执的温柔击败的,她太需要温暖了,而这些,都是神仙般的神策无法给予的。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不同,她一直知道自己需要的是秦执的温暖,而不是神策的淡薄。
“可是你所做的,就是想让我死我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了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如果仅仅只是为了那个所谓的情劫,你们大可不必如此,因为我与你绝无可能。”容天音的声音犹如冰凌断裂的声音,清清脆脆,同样也令他心头一冷。
他知道她说得没错,他们之间是绝无可能性的。
但是他们之间有一劫,连他也预知不到那是什么,只知道他们之间总是有一个要牺牲些什么的,至于是什么东西,是个未知数。
他在等,等那个所谓的大劫到临。
等到那一刻来临时,他只希望容天音能够好好的活着,罪就由他来承受。
“巫婆,其实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容天音蹲在了神策的面前,乌亮的眼睛正紧紧盯着神策。
乍一看,竟是吸人的亮丽
神策忍住伸出手抚摸她漂亮眼眸动作,静静地看着他,表面上一点变化也没有,仿若一尊神像坐在那里,眼里也没有人类的情感,活脱脱就是一尊无灵魂的雕塑。
“你们神隐家族的人也就你和柳姑娘是能聊得来的人了,看看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一见面就逮着我不放,非要我死不可。”
聊得来的人
神策有些怀疑她嘴里说出来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到是柳芙她是说对了,那样一个女子是谁都可以好好相处的,柳芙就是善良与恶魔的结合。
善时便善,恶时便狠辣。
“你不是神隐者吗如何能让他们骑到了你的头上去了”容天音拿起一块小石子在台前郁闷地画圈圈。
神策低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乱涂乱画的行为,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他们只是从神隐家族方向考虑问题。”
“所以,我是犯了神隐家族的条例了”容天音有些想翻白眼的冲动,这叫什么事,她明明就是交了一个巫婆朋友,至于让他们这么有危机感吗
神策摇了摇头,眼睛看着容天音,只摇头不说话。
容天音又被他搞得郁闷了,他这样吊人胃口,实在有些可恶了。
两个人在沉默中对视,谁也不说话。
看了看时辰,容天音觉得也差不多可以离开了,从这里回到皇城那边也是需要一两个时辰左右。
希望从这里回去时秦执还没有回府。
就在容天音带着失望离开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弦月般的声音,“那天只是个意外。”
容天音一愣,倏地回头看着宁静的白发男子。
微风徐徐吹来,拂着雪白青丝,划着优美的弧线,风带过来,将她肩头的乌丝吹向后方,然后只见绝丽女子的脸上扬溢着璀然的笑靥。
纤影一转,终是迈着轻巧的步伐消失在视线之内。
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仅凭他的一句话就信了,可是她就是信了,没有理由的。
朋友,交的就是一颗真心。
她愿意相信神策,他不会是那样的人。
而事实上,神策确实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让容天音露出半分难过的表情来。
门之后,一道淡蓝袍子露出一角来,目光悠远地望着那道轻快纤影,眼中幽暗一闪而逝。
宗人府。
秦执带着略苍白的脸色踏进了宗人府的门,寿王虽然没有在朝,可他终究是皇子,宗人府的人自是放行。
幽径曲折,亭台环绕,却古仆暗沉,在一座大院前停下,直入大门进入了宗人府的内部中心。
戒备森严,不容他人随意的进出。
太子虽然在宗人府内禁闭着,却没有剥夺太子封号,宗人府内的人还算是对他照顾。
谁知道哪天皇帝会不会想不开又将太子给放了出去他们这些不知道最后结局的人,自是不敢对他太过分了。
“寿王还请抓紧了时间,这是宗人府的规定。”后面一个官员忍不住提醒了秦执要快些。
秦执未曾理会,脸上却是一派的温温和和,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
在幽暗的屋檐之中的尽头处,一道不高不小的身影正迎面向他们走来,显然是刚刚看望过了太子殿下才出来的。
他们彼此都看到了,却没有停在原地的意思,走得近了才突然顿住。
“见过七皇兄”
少年微弯的身形十分的有力量,不等秦执开口便直起了身。
“曜丽的事,莫放在心上,你七皇嫂迟早会找出最好的解药,到那时,她还是齐国的皇后。”
“多谢七皇兄。”少年再次揖身,淡漠道谢。
秦执温和地颔首,“可是来看太子皇兄”
秦谨顺着点头,左右瞧了眼却没有见到容天音的身形,不由有些失望。
将秦谨的表情看在眼里,秦执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连这个小孩子也敢惦记他的王妃,实在令人恼火。
秦执眯了眯眼,嘴角勾着温柔的笑意:“皇弟与太子皇兄之间的感情也颇深。”
听到这句话,少年的眼神变是警惕了起来。
皇子之间本就是仇敌,不管是明里暗里都要将对方算计得死死的,在皇宫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你若是不狠,不小心,迟早有一天会成为阶下囚。
“七皇兄与太子皇兄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少年冰冷的眼神扫来,秦执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了,“不过是尽责罢了。说来,皇兄还是要多谢皇弟在这数月来对母妃的照顾,听母妃说皇弟没少到锦元宫替皇兄看望着母妃。”
少年冰冷的脸刷地一沉,眼中的警惕变成了戒备。
看着少年瞬间变化的脸色,秦执嘴角的笑容渐渐敛去,走到他的身侧边,望着前方,轻轻道:“贤妃当初的所做所为,皇弟到是学会了不少。看到如此的你,皇兄甚感欣慰”
秦谨双拳紧握,脸上极力保持着正常的表情。
小小年纪,城府如此之深,如果不是有一些蛛丝马迹,只怕没有人会相信这个默默无闻的少年会有如此推波助澜的手腕
没等秦谨有反应,秦执已经走开。
秦谨回头盯着前面的人群,一丝杀机跳跃在墨瞳里